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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风云天地图 ...

  •   蛾罗就这么顶着一张男人的面皮,走出了异度空间的另一端口。理所当然惊动了魔城守卫的魔兵。
      看着他们举着兵器对着自己,一副欲欲逼杀的模样,蛾罗扯去覆身的黑衣,弯动嘴角,死气阴森的脸皮上浮现无害的笑容,慢条斯理道:“我是魔。”
      这句话说的是事实,但话甫落,蛾罗就后悔了,因为它蠢得和“我是个东西。”这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魔物有辨认魔物的方法,因为他们身上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魔气。但看眼前这位突然从异空间闯入魔界的小白脸,不仅闻不到一丝魔味,还一股人肉的味道。当值的魔兵顿觉他是睁眼说瞎话,二话不说就要上前赏他一刀。

      蛾罗没想到他们如此蛮不讲理,顿觉有口难辩,又不愿和他们动手,只得一面以游转身法避开倾身利刃,一面联系扇衣。不是她想一直顶着这张面孔,只是这人皮是一次性的,脱下来就再也穿不上去了。

      僵持半刻,蛾罗没有等来扇衣,却等来了另一人,穿着万能不变的红底白衣,单手附在身后,神色是死寂一样的空白。

      利刃破开空气,夹杂着洌风从蛾罗脸边扫过。眼珠移到眼眶的角落,她斜眼瞄见悠哉悠哉、仿若散步而来的吞佛童子,恼怒之情油然而生,“死吞佛,过来帮把手。”

      吞佛童子闻言,不动神色,只是红眉一挑,依旧缕着胸前的发丝,停下了脚步,沉默几秒才愿开口,“他是魔君要见的人,交吾处理,你们退下。”
      “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守卫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是最后瞄了一眼蛾罗,各自退开。

      蛾罗缓口气,转过脸盯着吞佛童子,面部泛滥着底层的潮红也压不住的死气,森森然开口:“你家娘子就要被魔兵当做人砍了,你不仅姗姗来迟,还袖手旁观。”

      “若是能死在他们的刀下,汝的实力……”吞佛童子上下打量着她,“也许死了才不会给魔界丢脸。”
      蛾罗顿时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心里暗骂,最不解风情的男人也不过如此了。

      吞佛童子见她心里不舒服了,欲抱抱她,给她一个无声的抚慰,却突然想起她现在的身子,不变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手停在半空,尔后讪讪然地收回。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她那张陌生的脸。对着这么一张俊俏的男人脸,这么个标准的男人身子,他如何下手?吞佛自认为还没有这么重口味……

      蛾罗脸色不虞地转回头,一面伸手揉上面皮,企图让人皮更为贴合,一面斜眼瞥着吞佛那张死白无血色的脸,倏然坏笑,伸出利爪一把捏上他的脸,狠狠地用力。再松开手,一看,却没留下红痕。翻来覆去几次,结果同样。

      脸上生疼的,吞佛也不阻止,任由她揉拧,只见她好奇地望着自己的脸,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半响后,吞佛听到她啧啧道:“你的脸皮真够厚的,别人的脸一掐就血红的,你的脸跟一扇墙似的,凿了也是白的。”
      “……”

      盯着从鬼梁天下书房偷出来的黑色盒子,蛾罗撑着头,指腹因摩挲了盒面粗糙的刻纹,沾染了少许锈痕。
      一声叹气,她喃喃自语道:“看这个锁,至少有十年没打开了,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坐在她对面的吞佛童子将视线从手中的图上移开,看着她神游天外,开口问道:“汝口中的他,是这张风云天地图的主人?”
      “也许吧,吾只有八成的肯定。”

      当年卧龙行带走了那五项宝物,只留下要将它们封印的口信,而后便不知去向。至于这张图的存在,也是她从昭穆尊口中得知,不想竟会在鬼梁兵府被她意外得到。

      蛾罗再开口,“你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只是一张普通的地图。”
      吞佛将天地图推还给她。蛾罗把指尖点在图中央的“鬼没河”三字上,轻声自语,“宝物也许就藏在这个地方。”

      垂脸沉思片刻后,她倏然抬头望着吞佛,扬了扬下巴,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有几个月没出魔界了,想出去活动胫骨吗?”

      如此明显的暗示,吞佛却置若未闻,意味不明地望着她,挑眉不语。
      蛾罗看着他那张脸,努了努嘴,换了种语气,开始软言柔语征求他的意见,“这不是任务,就当帮我一个忙,去看看就好,嗯?”
      “吾不知道汝对这种东西也有占有欲。”
      “我没说非要得到它们不可,只是需要确定东西是否在那里。”

      蛾罗冲他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话以示抗议,吞佛动了动唇角,转开视线,显然她知道那五项东西是什么,却故意要他插手,叵测的居心昭然若揭。
      薄唇抿动,沉默了会,吞佛还是开口道:“为什么离开中原?”

      听闻此言,蛾罗一愣,尔后倏然笑出声,她看着吞佛,轻轻挑动眉尾,轻言缓缓地反问:“你在怀疑我什么?还是魔界内部已经对我有了不和谐的声音?”
      “吾没有立场对你有疑心,那些魔将更不敢。”

      蛾罗嗤笑一声,目光斜视着瞟向窗外,喃喃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吞佛童子意味不明地回道:“他们的想法,对你确实不重要。”

      吞佛只说了前半句,蛾罗收回目光,为他未说出口的后半句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魔君若对我的决定有异议,他不会忍到现在不说一句话。练峨眉是他看中的对手,看得出,他不希望我插手。就算我坚持,他也会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所以,中原那边,我暂且放手。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你会对我去鬼梁家有意见。”
      “吾并无意见,汝自己把握好尺度。”

      吞佛似是而非地嘱咐,牵动蛾罗轻笑,尔后又挑过眼角瞟着他,将话题转开,“鬼没河的事……”
      她的尾调拖长,明显在等待一个答案。
      吞佛扯动唇角,他对蛾罗的软磨硬泡有些束手无策,停顿了少许,低声道:“吾没说不去。”

      风云天地图的失窃,让鬼梁天下很快得知他的小秘密被人知道了,但他也不敢大肆声张,在他死了儿子,又要追杀羽人非獍的节骨眼上,任何变数都会导致他多年的布局功亏一篑。

      其实蛾罗对鬼梁天下持有五残之招秘籍并不在意,只是意外皇甫家不传之秘籍竟落入他之手。
      修练五残之招条件苛刻,天阉之人生育功能发育不全,还包括长不出胡须的外貌特征。有两个儿子、又时常缕着胡须的鬼梁天下只是拿它做收藏?蛾罗心怀讥讽地想。

      她从魔界偷偷潜回兵府,一路安然无恙,封千机也没问她这几日去哪了,只是带了一个人给她认识。
      封千机道:“这位是助我们擒拿羽人非獍的诀尘衣诀先生。”

      蛾罗挑眉,游转视线上下打量着他。金冠束发,白面红唇,长得倒是俊秀貌美,可惜是个伪君子……她想到这个人的光荣事迹,皮笑肉不笑地回视着他,问着封千机,“哦?那羽人非獍抓住了没?”
      封千机抹着鼻子,暗道,你明知故问,“没。”

      或许蛾罗的眼神过于尖锐,诀尘衣又看她一副懒散的模样,顿时恶感由心生起,亦是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少有人初次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封千机在一旁看着两人有些不对劲,马上打上了圆场,“二位以前难道互相认识?”
      “非也,只是以前略微听过决先生的美·好·名声。”
      特地在那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蛾罗的话意味深长听者皆知。

      诀尘衣皱眉,“公子对吾好似有些误会。”
      蛾罗闻言,嗤笑一声,“观同一件事,各人看法不同。决先生难道想要求本公子和你持有一样的人生观?还是和您见解不同,您就要强烈抨击?”

      封千机抽了抽嘴角,忙用他的羽毛扇柄从后头戳了戳蛾罗的腰眼,示意她给人家留点面子,别再毒舌了。
      蛾罗却不领情,欲继续说,却透过门洞交错纹饰间的空隙看见前头一道熟悉的人影。她皱眉喃喃道:“慕少艾怎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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