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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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很快伴随着凉爽的秋风到来了，做学生的，没有不喜欢十一的，因为有假可放，不用起早上学，而且电视台也会放些很好的节目。
“过节有什么安排？”九月三十号放学，庞晗问林旭。
“在家，也许上姥姥家吃饭，你呢？”林旭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有些惆怅，她也喜欢放假，只是放假，有些人就见不到了。
“和你差不多吧，无聊，不然，咱们再找机会去玩，这次去动物园怎么样？”庞晗叹了口气，她更不喜欢放假，一个人在家，闷也闷死了，要是能找几个人出去玩一天就不一样了。
“别算我了，我没准。”林旭摇头，假期虽然无聊，可是父母也未必肯让她出去乱跑，还是算了。
九月底，天黑得已经很早了，庞晗今天要去亲戚家，走的路线同平时不一样，林旭便剩下一个人了。
狭长的林荫路，夏天看起来可亲，这个季节，萧瑟中，就未免有些让人害怕了。
林旭走得飞快，学校不同年纪放学时间本来就不同，今天老师又有些拖堂了，再加上今天又值日，这会，人烟稀少的路面，让她只恨没长一双翅膀，能够飞过去才好。
“喂！”林旭正走着，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并且很顺带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林旭身子一抖，只差没惊叫着跳起来，其实尖叫声都到了嘴边了，却在下意识的一回头后，硬声声的吞了回去。
“吓你一跳？”身后的人快走了一步，站到了她面前，黑暗中，却仍旧能够看到他的微笑，很少有男孩子，可以笑得这么漂亮，让人仿佛沐浴在阳光下一般，“老远就看见你了，走这么快干什么？”
“没有，只是想快点到车站。”林旭站在季天翼面前，没说话脸先红了，为此，她也暗自庆幸，幸好是黑天，不然，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你坐70路？” 季天翼问，一边，与她并排走着。
“是呀。”林旭回答。
然后，是沉默，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又走了一阵子，季天翼才说：“你话好少呀。”
“是呀！”林旭有些丧气，自己的嘴，永远也不会如庞晗那样伶俐，甚至没有都都跟阿土的急才，尤其是站在季天翼面前，更是这样，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只是，却没有力气开头。
“这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办？” 季天翼歪头，用很苦恼的表情看林旭。
“那你也保持沉默好了，” 季天翼的表情多少让林旭放松了下来，开学的时候学校组织看了一场讲香港廉正公署如何成立的电影，大家都学会了‘保持沉默’这个词，这会，林旭忽然想到，也就用上了。
“保持沉默？”季天翼重复了一遍，又走了几步才说，“可是，我有话想说，怎么办？好苦恼呀！”
林旭的心忽然跳得快了起来，呼吸居然也有些不平稳了，“你说好了，”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说了，话一出口，心跳得便更快了，掌心里也隐隐冒出了汗，只是等了一阵子，季天翼却没有开口。
自作多情，林旭不免暗自责备自己，大约是言情小说看得太多了，这会竟然想到别处去了，真讨厌。
这条路不宽敞，季天翼走在外面，这时正好一些骑自行车的人经过，他自然的向里靠了靠。林旭也没觉得怎样，只是觉得这样一靠近，两个人的手便在空气中有意无意的碰上了几下，她很想缩手，却又觉得一来太露痕迹，倒显得自己心虚，再来，她居然不怎么讨厌这样的碰撞。
就这样一路沉默，两个人的手倒代替的语言，一路上又轻轻碰撞了几次。
转弯处，是这条路最黑的一段，不长，走过了，前面就是灯火通明的大路，一台自行车斜刺里窜了出来，林旭吓了一跳，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开了几步。
林旭忍不住迅速的低头扫了一眼，拉住自己手的，是一只修长的手，比自己的大，指头细长却有力，这双手她几乎每天都看到，在每一节的课间，轻轻的在她的桌上敲过的，季天翼的手。
自行车嗖的窜了过去，小路上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季天翼却没有放手，林旭微微用力的抽了一下，换来的却是季天翼更大的手劲。
他没有放手。
林旭微微侧头看向季天翼的方向，他却是仿佛没有任何异样的，照旧抬着头看向前方，一步一步的走着。男孩子要比女孩子的步子大，这就使得林旭不得不加快脚步。
心扑通、扑通的，几乎要跳出来一般，一定是走的太快的缘故。
只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情绪在滋生，紧张、喜悦、情不自禁……这些感觉似乎是一瞬间自一个不知名的空间忽然冒出的，多得让林旭完全理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被忽然而至的幸福冲得有些飘悠悠的。
“放假你要做什么？” 季天翼忽然问。
“啊？”林旭抬头，却似乎马上忘记了季天翼的问题。
“我们去动物园吧，听说新来了一只河马。”于是，季天翼直接说。
“嗯！”林旭答应了一声，却有些弄不清自己答应了什么。
“就我们两个人。” 季天翼又说。
“嗯！”林旭回答。
“3号，我等你。” 季天翼飞快的说着，因为70路车已经进站了。
“好。”林旭只来得及回答这个，就被季天翼推着上了车。这个时候，挤公车是门学问，季天翼很少坐车，在拥挤的人流中将林旭推上去之后，车门竟毫无预警的关了，将他关在了外头。
“把住了。”他追了两步，叮嘱站在门口的林旭，车关门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上车，而是车上人实在太多了。
两天的时间很短暂，只是，也分在什么人看来。
3号早晨，季天翼吃过早饭就骑上自行车直奔动物园，到了之后，发现门口已经人山人海，只是，他挤了几个来回，却没有看见林旭。
最后，他也只能站在大门口，暗自嘲笑自己，约了人家，却没有准确的时间跟地点，这种事情，早怎么没想清楚，就怪那天的公交车，怎么人那么多，又来得那么不是时候。
林旭到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假日整个生活作息都放缓了，她心急火燎的等着吃过早饭，才说了个小谎跑了出来。
那天的情形，即使是过了很多年，对她来说，却仍旧仿佛只发生在昨天。
动物园的门前，到处是自行车，到处是卖气球和棉花糖的摊子，到处是老老小小的人群，但是，她仍旧飞快的发现了他。
季天翼仍旧穿着白衬衫，半挽着袖子，站在大门口，干净清透，仿佛一朵雪白的云一般，却又澄净透明的一如9月的蓝天。
几乎是与她同时，季天翼也看到了林旭。
白色的衬衫，领口和袖口都有蕾丝装饰起来，是一件公主衫，下面配着一条格子裙子，让林旭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个大娃娃，不是有多美，只是，很可爱。
动物园的河马叫妹妹，粉红色的，由于是南方引进的，又是十一才和游客见面的，因此分外受到欢迎，大大的水池边，挤满了人。
往人群里挤的时候，季天翼终于顺理成章的拉住了林旭，刚刚在看猴子的时候，他尝试了几次，林旭的手总是躲开来，让他沮丧了半天，幸好，这里人这样的多。
其实河马妹妹根本不会表演，它只是在水里游来游去，再猛然间自水中露个头，亮亮自己的身子，就已经是极限了，看了一会，季天翼和林旭终于忍不住相对而笑，比起机灵的猴子来，河马还太欠练了，外面声音一大，居然就不敢露头了。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玩足了大半天，两个人在一片草地中坐下，季天翼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其实这话他想了很久了，可是林旭……他怕吓到她，也怕她拒绝。
“可是，田凝凝呢？”林旭低着头，手指拨弄着身前的小草。
“天呀，关她什么事？” 季天翼夸张的拍了拍头，“你不知道吗？她妈是我妈的亲妹妹，她也是我表妹。”
林旭彻底被吓了一跳，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其实她不该提起田凝凝的，只是，嘴却不大受控制。
“你还没回答我呢？”半晌，季天翼发现林旭头垂的更低了，却没有一点要回答自己的意思。
“回答什么？”林旭声音很小。
“你听见了，刚刚的。” 季天翼觉得有些热，十月了，天怎么还这么热，脸上好象都发烧了，于是，他抬头看着天。
风，在两个人周遭轻轻的吹着，季天翼等了又等，终于，他有些忍不住了，正想说：“你考虑几天再回答我”的时候，却听见林旭开口了，声音轻柔的几乎要他屏住呼吸才能听清楚，却原来，是一个“好”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