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51、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
　　在那之后，他们这一组就投入了对外联络和收集资料的紧张工作中。下午近三点时，莫高斯终于从外面回来并再次召开紧急会议，通告全组的人，总部已经决定由他们分局负责这一系列案件的调查。

　　在会议结束前，莫高斯做了更细致的工作部署：兰斯洛特和帕西法尔奔赴迈阿密和芝加哥做相关调查，她自己和高汶是费城和波士顿，亚瑟和梅林则负责华盛顿和纽约这两个案件。各小组都是今晚就从纽约出发，在出差期间要随时保持联络，以便互通资讯和情报。

　　“为什么把亚瑟和梅林分在一个组？”听到这样的安排，高汶当即提出了抗议，“我才是亚瑟的搭档。莫高斯，我还没和梅林一起工作过呢，不如就让我和他负责华盛顿和纽约这两个案件，怎么样？”

　　“你以为我是在组队出游吗？我要亚瑟帮忙带新人，何况，他和最新这个案子的受害人家属认识，说不定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取极有价值的破案线索。再说了，我也需要梅林用他的专长从最靠近现在的两个案件中找到更多的关联，从而帮助我们理清思路。”莫高斯瞪大眼睛看着他，“高汶，你不会是想说，你不愿望和我搭档吧？”

　　“怎么会呢……能和美女一起工作，我真是求之不得。”高汶忙陪笑说，“只是，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华盛顿了。”
　　“亚瑟可不是回去探亲，兰斯洛特和帕西法尔也不是回迈阿密拜访昔日同事。”莫高斯横了他一眼，“好了，散会。大家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就各自上路。”

　　当下众人走出会议室，帕西法尔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又能回迈阿密了。说起来，我其实还挺怀念那里的阳光、海滩、朗姆酒和泳装美女的。兰斯洛特，你呢？”

　　“我也有一点。”兰斯洛特微笑着说，“不过，这次的行程安排得这么紧，我们恐怕是没时间去海滩冲浪或者去酒吧里喝一杯了。”
　　“说的也是。”帕西法尔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三个小组之中，我们的战线拉得最长了。”

　　“帕西法尔，你别太沮丧，等休年假时，我们五个人可以一起去迈阿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高汶这么说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侧头望向亚瑟，“啊，亚瑟，茉嘉娜昨晚不是说，她来纽约开会，晚上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吗？这下可好了，你要回华盛顿，我也要去费城了。”

　　“那你打个电话告诉她吧。”亚瑟瞥了他一眼，“至于一起吃饭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一次，高汶和亚瑟没见到茉嘉娜，他倒见到了。梅林这时不由暗想。与此同时，他也记起了另一件事：他和弗瑞亚今天的晚餐约会，看来只能取消了……毕竟，工作要紧，还是等从华盛顿回来再和她另约个时间。就如亚瑟说的，反正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梅林！”他正要走上楼梯，亚瑟在后面叫住了他，“我们五点半在机场见。”
　　“好的。”梅林点了点头，转身继续上楼。年前在华盛顿那两天，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他曾赌气地想过，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没料到，一月还没结束，他又要去了，而且，还是和亚瑟一起……尽管是为了工作。

　　虽然亚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这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知道这一趟的华盛顿之行，肯定还会再见到乌瑟……不管他有多不喜欢和那个人打交道。
　　就好像昨天晚上，不管他有多不喜欢和别人谈论那样的话题，但和茉嘉娜坐在一起时，仿佛也就只能进行那样的谈话。父女俩就是父女俩，他们给人的压迫感也如出一辙。

　　说起来，无论乌瑟还是茉嘉娜，他们肯定都可以算是人类中最优秀的那一类人，可他们的内心世界，为什么会那么的单调、狭隘和无趣呢？于是，连累本性并非如此的亚瑟，也有一点类似的倾向。

　　他们为什么不能谈谈最近的一趟旅行，看过的一部电影或剧集，听过的一首歌，读过的一本书？或者像盖尤斯那样，把丰富的人生经验，织进或幽默或深奥的语言里，时不时地启迪他？又或者像高汶那样，就算是在叙述渗透着无限伤感的过往，也能让他听出一些小小的美好？亦或像弗瑞亚那样，试图用天真而执着的疑问，连接起他们可能会有的共同未来？那些能令他看到美好人性的东西，在这些光鲜耀眼的人身上，怎么就这么难找呢？

　　唉，这究竟是上天的偶然安排，还是命运又一次在暗示他，他这一生想摆脱和潘达贡家的纠缠，或许没他想象得那么容易……甚至于极其艰难？
　　如果真这样的话，下一步，他该怎么办？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时，梅林不由有些头痛地闭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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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华盛顿后，在离开机场的路上，梅林说：“亚瑟，我已经在网上订了一个酒店房间……你呢？是回家住吗？”
　　“嗯。明天早上，我再联络你。我们会先去一趟总部和警局，”亚瑟顿了一下，“然后再去戈德温先生家。”
　　“好的。”

　　不久，梅林在市区的某条街路口下了车，目送载着亚瑟的出租车没入首都的苍茫夜色中后，他四处看了看，沿着街边朝预定的那家酒店走去。

　　和上次以访客的身份来这里不同，今晚的他是个旅者，背着旅行包一个人走在华盛顿的街头。有一刻，他不由想，三十多年前的某天，那时还风华正茂的盖尤斯，会不会也是这样心情忐忑地来到这座政治城市呢？

　　进到酒店的房间，才刚安顿好，他就接到了高汶打来的电话：“梅林，你到华盛顿了吧？我和莫高斯也到费城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出差这几天，其实可以住在我家的……我等下就和亚瑟说，让他把钥匙交给你。”

　　“高汶，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来之前，已经在网上订了酒店的房间，”梅林当即说，“反正是出差，局里可以报销。何况，这次的行程很紧，或许明天傍晚我们就要赶回纽约了……所以，没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说的也是。做我们这份工作，出差是家常便饭，你现在开始习惯也好。”高汶笑着说，“梅林，今晚天涯孤旅的感觉怎样？说实话，和莫高斯出差真的很无趣，她虽然是个大美女，但毕竟是顶头上司。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起出差，当然，和亚瑟也不赖。对了，亚瑟是回家了吧？”

　　“是啊。哦，高汶，”梅林这时想到了一件事，“之前你说茉嘉娜到了纽约，也就是说，这次你们恰巧错过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有一点吧。”高汶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彼此工作又忙，偶尔见不上面，也没什么的。”

　　“是这样吗？”梅林若有所思地说。
　　“你……”高汶一怔，“梅林，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到你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很好，所以……”

　　梅林这时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正如茉嘉娜昨晚自己承认的，她肯定也爱亚瑟……如果命中注定会有一个弟弟的话，应该没有哪个姐姐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是亚瑟这样的：单纯、善良，好脾气，而且，无条件地爱着自己。

　　不过，她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因为拥有一个好弟弟就心满意足，何况，许多在亚瑟看来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她却是争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拥有。所以，在她对亚瑟的感情里，除了爱之外，必然还混杂着其他灰暗的成分，或者说，她对亚瑟的感情，肯定要比后者对她的更复杂……

　　而高汶，夹在他们中间，将来会怎样呢？梅林这时不得不承认，除了想摆脱和潘达贡家的纠缠之外，这是最令他烦恼的一件事。
　　没错，他是可以不要什么好友，而且，也这样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但他不能欺骗自己说，在把一个人认定为好友之后，他还可以对这个人的人生不闻不问。

　　可问题是，在强大莫测的命运面前，他又能做到什么呢？有些时候，别说帮他人化解危机了，他就是只求自保，都很艰难。何况，高汶的人生难题，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能力可以解决的范围。越到后面，他越清楚这一点。

　　以前，他还可以暗示高汶不如离开亚瑟去经营自己的人生，但现在，难道他还能暗示对方放弃茉嘉娜去爱别的什么人？他如果真这么神通广大，就应该去给人算命，而不是做什么行为分析专家。

　　他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人生简单一些的好友呢？高汶这样，兰斯洛特这样，很多年前的威尔也是这样……想到这里，梅林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因为13岁以前的好友，最终不是死别就是生离，在那之后，他几乎得了好友恐惧症，总是和周围的人保持适当距离，直至现在同兰斯洛特重逢并遇到了高汶。

　　“其实，我今晚打电话给你，是有一件事很好奇……”高汶这时的语气变得有些暧昧起来，“梅林，昨天晚上，你是去见一个女孩吧？不曾想你来纽约不过两个月，就有女朋友了……原来你才是我们这群人中的恋爱高手，我以前真是看走了眼。”

　　怎么可能……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恋爱高手”这个头衔安在自己身上，梅林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就算他对恋爱这个领域全然不擅长，他这时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要归类的话，高汶恐怕可以进入爱情前景最为黯淡的那些人的行列。毕竟，哪怕悲观如他，也还从没想过要真正贯彻“爱情对我们这一生并没那么重要”这样的幸福观……而茉嘉娜，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