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32、第三十二章

　　（三十二）
　　又过了一会儿，茉嘉娜和乌瑟也相继来到了一楼大厅。乌瑟走下楼梯时，远远地瞥了高汶一眼：“高汶，你也回来了。”
　　“是啊……”高汶笑着点了点头，“潘达贡参议员，早上好。”

　　茉嘉娜下楼后，径直走到高汶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然后，又靠近了一些，她的头发这时几乎都要贴到高汶的脸了。她皱着眉头嗅了几下：“高汶，你昨晚是不是又喝醉了？身上还有酒味呢……昨天晚上，是亚瑟和梅林把你架回来的吧？”

　　“我昨晚是喝了一点酒，不过，并没有醉。”或许是因为和对方相距太近了，高汶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随即求救似地望向梅林，“梅林，是吧？”
　　梅林不知怎么回答他才好，当下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鬼才相信呢……你以前有哪一次沾酒没醉的？”茉嘉娜伸手轻拍了一下高汶的额头，“不过，高汶，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可没亚瑟那么好糊弄。要是让我看到你又喝醉了，我就开车把你拉到郊外，直接扔在冰天雪地里……”她煞有介事地加了一句，“冻死你。”

　　“老天……人生在世，谁没有一点不良嗜好呢。茉嘉娜，你这样对我……”高汶忙说，“会不会显得太残忍了一点？”
　　“你忘了我是你长辈吗？”茉嘉娜先是故作严肃状，随即笑了，“身为长辈，我当然有责任好好管教你，免得你将来误入歧途。一直以来，亚瑟实在是太纵容你了。”

　　“好啦，我们吃早饭吧，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乌瑟这时四处看了看，“对了，莱昂，亚瑟呢？他不会还没起床吧？”
　　“他很早就起来踢球了，”莱昂在一边说，“刚才进来后，说要先去冲个澡……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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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乌瑟、茉嘉娜、杰弗瑞、莱昂、高汶和梅林六人在餐桌边坐定，亚瑟也换好衣服下来了。他很自然地坐到了茉嘉娜身旁的那个空位上。

　　“亚瑟，高汶昨晚是不是又喝醉了？”亚瑟一坐下，茉嘉娜当即侧头问他，“他刚才不仅失口否认，还不让梅林说真话。”
　　“没错……”亚瑟轻轻点了点头，“而且，大半夜的，还嚷着要吃东西。”

　　“高汶，你年纪也不小了……”乌瑟这时以一种长者的语气说，“以后别再这样胡闹了，好吗？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说不定会责怪我偏心，对你没有尽到监护人的责任。”

　　“怎么会呢？虽然我和亚瑟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但并不等于我们俩会变得像同一个人。更何况，就是孪生兄弟，长大了以后，都不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性情和喜好……至于经常喝醉这件事，我会努力改的。”

　　说到这里，高汶笑着望了梅林一眼，“梅林昨晚对我说，等将来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他不希望看到酒精中毒的我，连他这个老友都认不得了……说实话，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担心。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要慢慢戒掉这个坏习惯。”

　　梅林当即愣住了。虽然他们认识不足一个月，高汶也自嘲天生是个浮夸的人，但他一直都相信，后者称他为“老友”，确实出自真心……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没想到，高汶会这么重视自己对他的看法。

　　毕竟，高汶当众这样说，无形中就等于邀请了在场的所有人来监督自己，或者说，他确实下了自我改变的大决心，哪怕真正做起来未必有说的那么容易……但不管怎么样，这总是一个好的开端。

　　虽然谁都知道，虚心接受别人的批评和建议，是一个人实现自我提升的明智之举，可事实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呢？而这，或许就是在这个世上，平庸者和失败者俯拾皆是，成功者却寥寥无几的主要原因。

　　也正因为如此，生平第一次，梅林不再只是怀着一种被动回应对方犹如大男孩般的真诚友谊的心情看待眼前这个时而正经时而脱线的男人……他甚至于想，就算他们之间存在着亚瑟这个变数，又怎样呢？那未必就会影响到他们从这一年的这个冬天开始，一直延伸到老年时的漫长友情。

　　他这时明显感觉到了坐在斜对面的亚瑟朝他望过来的带着探询意味的目光。他想，对方肯定能猜得到，自己和高汶的这番谈话，是在他离开去拿咖啡和饼干的那个间隙说的，不过，他应该猜不到，紧接着，高汶就聊起了他的生死问题……

　　虽然人人都会死，但昨天深夜，当二十四岁的他在听二十七岁的高汶以一种极认真的口吻说起同样是二十七岁的亚瑟随时可能会死于非命时，梅林还是不可避免地又一次被那种瞬间而至的万箭穿心之感捕获了。

　　昨晚早些时候，当他们还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等候登机，他就曾暗暗警告过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没想到，才过了几个小时，在华盛顿的潘达贡家，他便又一次的重蹈覆辙……

　　或许是因为，他的理智极痛恨自己在意亚瑟的感情和生死问题，所以，虽然他清楚地知道后者很希望自己这时能有所回应，他仍是低头一口又一口地吃着盘里的蔬菜沙拉，直至察觉到那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终于移开了时，才稍微抬起头来，放下刀叉，拿起果汁，喝了一小口。

　　他真的不想了解，亚瑟在听了高汶的这番话之后会有什么心情，只要对方不会愚蠢地多心自己有能力抢走他一生的好友，那么，他们就完全可以继续相安无事……甚至处得像朋友。

　　“你能这样想是好事。”乌瑟望着高汶，赞许地点了点头，“怎么说，我也曾是你的监护人。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就像对亚瑟一样，我对你当然也寄以了厚望。”
　　“谢谢。”高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梅林这时倒是看出来了，虽然到现在为止，高汶没有说过乌瑟一句好话，但事实上，他和后者的关系，也远没有他之前形容得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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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嘉娜，”快吃完早餐时，乌瑟突然说，“你今天就别去白宫了，留在家里帮杰弗瑞筹备今晚的酒会。”
　　“不行。我今天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茉嘉娜摇了摇头，“不可能整天都呆在家里。何况，今晚的酒会，究竟算是我们潘达贡家筹办的，还是你们共和党？如果是后者，恕我不插手了。”

　　乌瑟望着女儿，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杰弗瑞这时忙说：“今晚的酒会，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茉嘉娜小姐就是呆在家里，也没什么可做的。”
　　“是啊，父亲，茉嘉娜毕竟有自己的工作，”亚瑟也插话了，“而我正好在休假，就由我来帮杰弗瑞先生好了。何况，高汶和梅林他们也可以帮点忙……是吧，高汶？”他说着望向高汶。

　　“嗯……”迎着亚瑟朝自己看过来的、不容置疑的目光，高汶只得有些勉强地说，“我和梅林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确实可以帮上点忙。”

　　“那好，杰弗瑞，亚瑟，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虽然刚才因为被茉嘉娜当众顶撞了几句，乌瑟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不过，这时听了亚瑟的话，他很快便一扫心中的阴霾，脸上甚至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茉嘉娜看在眼里，当即霍地站起身来，冷冷地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各位请慢用。”就离席出门了。
　　梅林望着这一幕，一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困惑着他、但又显得相当模糊的问题，这时终于在他心中渐渐清晰、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