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哀怨的媳妇脸

15、金石

　　好好的如婉婷自回来后，就同丢了三魂七魄只靠躺在床塌上，不言不语只默默的流泪。可悲的是满宫的宫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给她倒一杯水，递一方帕，宽解一句。生怕被她连累了去。

　　怎不凄凉，这如婉婷在各宫主子中是出了名的善人，只可惜好心不得好报，宫里各人势力二字都是刻在心头上的，出了事谁又肯帮上半分。

　　萧以弱那么静静的躺着，将进宫前的进宫后事事都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面过着，越想越是难受，看着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个还未收起来额针线篓子，里面的那把剪刀在熹微的阳光下隐隐泛着银光。

　　萧以弱伸出手去，却怎么也勾不到，一用力却把整个针线篓子打翻在地上，里面七七八八的物件散落了一地。有一只尚未绣好的鞋面，小小的，是她做给小世子的。已经绣好了半个虎头，就那么静静个搁在那把明晃晃额剪刀旁边。萧以弱本是要去已经捡起了剪刀，却瞟到了那只鞋面，便将它捡拾了起来，怔怔看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连有人进来都不知晓。

　　“以弱，你这是何苦呢。”

　　萧以弱抬起头来，正对上曌云路的目光，隐忍却又含着痛苦。

　　“皇上……我……”

　　曌云路并没有说什么，只将她扶着靠好，将她贴在面颊上凌乱的发一一别到耳后去。

　　“皇上……不是我……”

　　“不是你的错，是朕的。一切都是朕的错。”

　　这样不真切的一句从萧以弱的耳边略过，毫无真实的感觉。

　　“皇上说什么？……”

　　“是朕对不起你，对不起襄王妃。你们萧氏一门为了朕落得如此境地，朕本来是想接你进宫来好好待你，也算报答襄王一家那般待朕。只是朕疏忽了你是这样的性格，不能像姝娆那般想得通，尽想些傻事，也怪朕冷落了你。现在你这般处境，叫朕有何颜面面对你姐姐，有何言颜面面对襄王……”

　　萧以弱低着头听着他的话，几分入了耳，几分只飘散了过去。她攒紧了手中那块布料，一时间觉得无尽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连那唇上都渗出了殷红的血色。

　　曌云路见状连忙将人搂在怀中，只能细细的宽解，再说不得其他

　　“没关系，不是以弱的错。朕知道你恨楼家，朕也恨。若是锦妃的命能洗得清楼家的罪过也就罢了。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你这样玉石俱焚也于是无补。你想想在青州还有你的姐姐，还有襄王世子在那边，也四五岁了吧。你又怎么放得下她们。”

　　那萧以弱终于呜的一声哭了出来，说什么也听不清楚，唯一清楚的一句就是“我想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那如杜鹃啼血一般的哭泣，就如那利剑一剑剑的刺在曌云路的心里。他没有比哪一时更为后悔当初的决定，心里满是愧疚和疼惜。

　　“以弱不要怕，交给朕。没有事的。”除此以外承诺他却再也做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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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去嘉熙宫的路上，曌云路脑海里都是萧以弱哭泣的样子，还有那如泣如诉的话语。他不知道怎样去兑现他的承诺。唯一的途径只在这嘉熙宫里。

　　门里面，较之昨夜，空气里烟气火燎的满是药材味道，苦涩得要从呼吸进入人的嘴里。曌云路进了内室，楼月卿依然如昨夜一般，毫无半点好转。

　　叶知秋正在给她喂药，可她昏迷之中，一勺能有半勺进去就算不易了。

　　曌云路本就担心萧以弱的事，此情此景曌云路更是揪心，憋闷了又转为了怒气，只喝道

　　“太医呢？一整晚！一整晚人还是这个样子。你们哪的俸禄都哪里去了。要么连同顶戴下的脑袋一同还给朕算了。”

　　那为首的王太医已经近花甲之年，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惊吓，只索瑟着脖子跪下，谨小慎微的答话
　　“回……回皇上。娘娘是因为昨夜吸进的浓烟在体内化成了一股子热毒，闷在心肺不得排解才不能醒。现在只能以清毒的药物，慢慢将那热毒化了，才能转好。”

　　“朕不要听你们这些个人说医理，那是你们的功课，不是朕的。朕只问你们有没有法子让娘娘尽快醒来？”

　　那王太医便再没了言语，头更是垂得更低了些。

　　“废物！你说朕要你们有何用！”

　　曌云路正是心急，却听得那群太医中传来了一句“皇上，臣有一策，只不过有些风险。”循着声音看去，见是一中年男子，不过不惑之年。却也顾不得，只问

　　“你且上前说来听听。”

　　“臣以为可以针石之术，将心肺的热度引而向上，从五官七窍排解。只听说娘娘近日身体虚弱，唯以用眼为甚，故不知若是如此，娘娘的金目会有所累及。但是为今之计，若要人迅速醒来，也只能此法。臣不敢作此抉择，待皇上定夺。”

　　曌云路听得此言顿时也犹豫了，只仍由他们跪着再不做声。

　　康年却急匆匆的进了来，满面焦急，覆在他耳边，轻道“皇上，楼相那边不知听谁说锦妃不好，现在大将军协同诰命夫人正在宣武门外求见锦妃。”

　　曌云路听得心下一惊，却定了心下来，叹了一声，道“施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