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黑吃黑》野田星之助

3、淡季和老主顾打八折

　　我叫路谢。
　　是名年轻有为的变装师。
　　主要接收情报收集、卧底、物品转移等工作。
　　报酬视天数和难易程度而定。
　　接不接视我心情、酬金以及安全指数而定。
　　不接收的情况：刚入道或不知行情的小家族；酬金不足；
　　PS：淡季和老主顾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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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淡季吗？”鸡头打断我。
　　“很遗憾不是。而且正值我最忙的时候，只能有加无减。”我套完情报，给火腿男灌了几瓶洋酒，看着他翻着白眼混过去，这才安心地站起身，转向继续纠缠我的鸡头。
　　“没关系。”金发少年特别爽快地一扬脑袋。
　　我顿时两眼发光地热切盯着他：果然是有钱的主儿么……
　　他紧接着的那句话差点把我气晕过去。鸡头无比坦然而无辜地看着我，语调轻松极了：“反正我们也没打算付钱。”

　　“………………”换过衣服，露天咖啡厅的座位上，我两手乖乖放在膝盖上，死死盯着对面两个喝着咖啡的土匪。“你们想干什么！”
　　“威胁你。”鸡说。
　　“包养你。”鸡头说。
　　……他们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小鬼哟。
　　“Lucy，”鸡头首先放下咖啡杯，用那双闪着光芒的亮橙色眼睛无比动人地放着电，他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深情而真挚地说：“加入我们家族吧。我需要你。”
　　我抽回手，把椅子挪开了点：“我这一行不能加入任何组织，必须单干……还有谁是Lucy啊！！”
　　“那么，请你为了我放弃这个工作，协助我……”鸡头好比舞台上的演员，深情地半倾着身子压在桌上上朝我靠来，眼明手快地抓起了我那未来得及收回的手。
　　“我干嘛要为了你放弃我的饭碗。”我迅速地抽回手，“请别阻挡我的财路，我要赶在满18前攒足够我下半辈子挥霍的钱，然后隐退，去找个好女人结婚。”

　　我刚说完我的人生目标，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的鸡很不屑地低哼一声，扭开脸自顾自地抽起烟来。
　　你们这群肤浅的黑手党是不会理解我的追求是多么的伟大。多年后在你们经历了腥风血雨后好不容易夺来的地位时，早就身心疲惫难以安享晚年了。我才不会蠢到把青春大好时光浪费在和穿黑西服的男人们枪口对脑门的日子上，我要早早地开始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鸡头被我阴暗的表情吓到了，他仔细打量着我的脸：“Lucy……你还没满18？”
　　“……”我惊恐地转过头，紧张地轻拍着自己的脸颊。
　　难道……难道因为干这行久了，我年轻稚嫩的肌肤经不起折腾，已经开始显老了？有皱纹吗？还是泛黄？太糟糕了……果然这行当不能做太久，恩……下次还是提高收费吧……
　　“那个、我的意思是……你那么年轻却那么有成就，很让人惊讶……”鸡头仔细地斟酌着措辞。
　　“咳……不用说了。我答应免费帮你们干一票。不过仅此一票。”我转过头，收敛了一下表情，“干完这一票，就各走各的吧。”

　　“彭蛤蜊？那是啥？”我皱了皱眉，“没听说过，是餐厅的名字？”
　　“是彭格列-_-……”鸡头的表情变得有些憔悴。
　　“从来没听说过，是没名气的小家族吧？”我翘着腿，小心地用鞋尖推开桌上的咖啡杯，一边毫不在意地掏着耳朵，“啧，没钱就算了。如果是有名望的家族还能替我打个招牌……”
　　鸡满脸阴沉，伸手打算取出武器，鸡头急忙阻止了他。
　　“还不算是家族呢。”鸡头苦笑了一下，“我其实……本来不打算成立家族。只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们才建立起来的警卫队。”
　　也就是说我在帮警卫队做事吗……总觉得影响不太好。

　　“因为听威斯滨的大佬说，他的家族能够成立是多亏你的指导。我对于黑手党什么经验也没有，所以希望能有个像你一样伟大的老师。”
　　“……你放弃吧-_-我和威斯滨有交情所以才答应他的。那种累死人又拿不到钱的活除非是至交不然哪个傻子愿意做。”我看着鸡头的脸，总觉得他看起来太过正直，真的不适合当黑手党，“好好的警卫队为什么不继续，要成立家族？如果是因为【黑手党很帅】之类一时脑袋发热的理由我劝你还是算了。”
　　至今为止，见到大多数失败的混日子的家族的首领都是那样的人。
　　觉得穿黑风衣，拿着枪到处和人火拼很帅是吗？觉得做首领养活一帮子人很了不起是吗？还是说很享受这种刺激的黑暗堕落的生活？他们的人生根本都毫无意义。

　　“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成为黑手党吧。鸡头。”我看着少年正直的目光，总觉得很像认真地听听他的想法。
　　“我不叫鸡头-_-，算了……其实我并不想成为黑手党。”鸡头的脸上露出了痛苦挣扎的神色。
　　鸡这时也回过头，有些沉重地轻轻喊着鸡头的名字：“Giotto……”
　　妈呀，这突然悲伤的氛围是怎么回事-_-
　　“Lucy你生活的这个城市还算是富饶平和的。你根本不知道意大利更黑暗的地方！四处都是黑手党，说是黑手党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团体。四处抢劫掠夺，欺压无法反抗的无辜平民。但是那些穿着制服的巡警又在干些什么！？他们也不过是坐在酒吧里，和那些自称【首领】的混混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把贿赂光明正大地放进口袋，然后嘲笑着继续眼看着平民受苦……那里根本没有正义做主。”
　　Giotto越说越激动，皱着眉，深沉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我无言地顺着他的视线，我所在的城市的确没有那么的黑暗。街上走着的到处是穿着华贵衣服的有钱人家的贵妇绅士小姐少爷。但是他所说的黑暗是无处不在的，就算街头热闹的景象和谐的氛围也无法掩盖下水沟里所散发的恶臭。
　　贵族仗着权势所作的恶行并不会完全暴露。只是静静缓缓的渗透各个角落。

　　“所以……为了同他们抗争，唯一的办法只有一同陷入那滩沼泽。”Giotto那双璀璨的橙色眼眸所燃着的，是常人无法发现的灼人的光芒。
　　是任何地底腐臭黑暗生物无法对峙一秒的光明。
　　“你想说……你是为了保护平民，所以要参与黑手党之间的斗争？”
　　“对，不必成为什么有名望的大家族。我只要实力。成为最强的，能够压制那股邪恶势力的……”
　　“你做梦-_-”我脱口而出的打断，Giotto的脸一下子阴沉了。我耐心地努力地跟他解释：“你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但是像你这样心怀正义感想要这么做的人也不在少数。”
　　Giotto燃起了希望，热切地盯着我。
　　“不过他们都失败了。”我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他的希望，“黑手党什么的，真的不适合少年哦。除非是那种饱经沧桑被生活历练的老奸巨猾阴险狡诈狠毒心肠辣手摧花……咳……那样的邪恶大叔才能够胜任的。”
　　“……Lucy，我看出来了，你对黑手党怨气很大。”
　　大……那种饱经沧桑老奸巨猾阴险狡诈……的黑手党首领曾经搜刮了我不少薪水！！
　　“所以你放弃吧……”我无奈地叹着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刚才说好的，我还是会免费帮你做一件事。当然作为条件，你也要替我保守秘密哦、就是那个那个啦……”

　　我转身，准备强调顺便威胁鸡头和鸡不要随便泄露我的身份。
　　只见鸡头跨了一步，从阴凉的乘凉伞下走到了阳光灿烂的街道上，迎面对着我的那头金发耀眼得刺瞎人的双目，逆着光，他的笑脸干净而不真实。
　　他的声音，有种我从未见识过的压迫人的威严：
　　“Lucy，你说过，有很多少年都在寻找反抗黑手党的道路吧？的确，我们没有经验。但是……如果我集中了所有这样的少年，加上你的指导，你觉得可能性会有多少？”
　　集中所有的少年……你……人口贩卖么-_-
　　我低头略作严肃的思考，再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鸡头。
　　他一脸紧张而期待地看着我。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他，他也开始一点点露出笑容，伸出手，似乎打算和我握手，激动人心地欢迎我加入他。
　　但是他想错了。
　　我只是走过去给他一拳罢了。

　　——“都说了我不叫Lu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