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巴里安淑女》咎井寒

5、觉悟

　　来了巴里安一周以后，九代老头和蔼可亲的问我，xanxus对你还好么？

　　没有比他对我更糟的了，不是被拎小鸡一样抓起来，就是大骂我是垃圾拿两把枪都拿不稳，但是在我看到xanxus把啤酒瓶砸到列维的脑袋上鲜血横流的时候，我顿时觉得xanxus对我真的已经很仁慈了。

　　每当我看到贝尔被他一脚踢飞到门口被骂垃圾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天生幸灾乐祸的一肚子坏水终于在这个世界觉醒了，我甚至巴不得贝尔那家伙被一枪打死，看他脑浆迸裂的血染会客厅。

　　一个人要学好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是要堕落却比什么都简单。

　　在巴里安地狱式训练里，我从一开始一天挥剑50下到100下到500下到一千下到五千下，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在被斯夸罗用手枪指着太阳穴生死悬在他手里的时候，我觉得我什么都做的到。

　　挥剑的角度，力度，从开始的胡乱挥舞，到被斯夸罗不断纠正，到现在能耍的有模有样，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杀不了别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暗杀者的铁律和法则，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你能杀掉敌人，你就是赢家。

　　这里没有正义，没有公理，巴里安铁的法则只有一个，忠于xanxus，忠于彭格列，命令之下，杀什么必须去杀，偷什么资料必须去偷，黑吃黑之类的台面下见不得人的污垢全部由活在彭格列阴影中的我们来完成，不计较何种手段，只要达到要求，这就是巴里安。

　　好人注定下地狱，坏人则在天堂咧嘴微笑。

　　九代目那老头根本就不想把我这个人暴露在光明之下，我父母拿到的消息，是关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在做诡异的实验的资料，因为中间出了点岔子，我的身份异常的尴尬，被认为是和父母一直死了，是黑户口，重新伪造的身份是挂在xanxus名下的养女，九代目不能做我的监护人，因为条子最近盯的紧，几个敌对的家族一直频繁的在搞小动作。但是又不放心别人来做这件事，想要缓解一下他和xanxus的父子关系，我就被卡在中间当缓冲带和润滑剂了。

　　更重要的是，知道我还活着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对于机密资料外泄这件事耿耿于怀，一直想要把我当成复仇的对象，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平息对方的愤怒，只有血液才能洗清他们被背叛的不名誉。

　　横竖都是一条路黑到底了，比起不知道丢到那个角落里稀里糊涂被仇家杀掉，还不如在巴里安过着地狱的生活。

　　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才格外的害怕死亡。斯夸罗说，恐惧死亡是正常的，只有知道恐惧的滋味你才能战胜它。只有珍惜自己性命的人知道恐惧与死亡的滋味的人，才能在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

　　道理很简单，在这里，他可以放我一马，看在我是他的弟子，XANXUS也可以因为九代目的面子不直接对我的脑子和心脏开枪，但是等走出了巴里安这道门，谁都知道你是杀手，没有能力，就等着被人杀。

　　敌人不会对你放水。斯夸罗和XANXUS的每句话都血淋淋的摆在那里，和我一样扫厕所刷地板的，有几个新人进门熬不下去，不到三个月就传来那几个家伙在暗杀行动中失误被人杀掉的消息。

　　杀人者恒杀之，斯夸罗年纪轻轻就有了那种觉悟，活在彭格列阴影中的巴里安特殊暗杀部队，就是那么一群人。

　　为了什么而挥剑，为了什么而变强？

　　我问斯夸罗。

　　“我的理想只有在剑道上成为最强而已，心无旁骛，巴里安由BOSS带领是最合适的，我只是个剑客。我要做全世界最顶尖的。”

　　“仅此而已吗？”我低下头问我自己，也许我应该报答XANXUS，如果没有转给他当我的监护人，我大概一生都不会走上暗杀者这条道路。黑手党的本质是黑吃黑，只有明白真相并能保守缄默的人才活得长。

　　至少巴里安养我给我饭吃教我变强的能力。

　　“记住，一个迷茫的人的剑，只会害死他自己。”斯夸罗擦拭着他的剑，好比那是他唯一的情人：“不想被贝尔干掉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每天给我挥剑五千下。动作姿势角度一分都不能差，不然等着挨子弹。”

　　他抬起半自动式手枪，指着我的大腿。

　　回想起来，第一次哭喊着自己挥不动剑不想干的时候，斯夸罗毫不犹豫的避过了我腹部的要害直接对准我开枪，做不到那么就只有死。

　　他居高临下的蔑视我的表情我想我死也忘不了，那种你的觉悟和能力只有那么点的神情让我恨不得一枪打烂他的脸，我觉得身为人的尊严完全被践踏了，更何况他还是我偷偷喜欢着的人，那种少女的愚蠢无知和不切实际的天真在我第二天从巴里安的医院病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全部消失殆尽。

　　我的天真和任性还有青涩仅有的少女情怀被一枪完全葬送。死在那一枪的决绝之下。

　　我质问为什么贝尔不用接受那种教育，鲁斯妈妈很干脆的对我说：“难道你还搞不懂么？小纱重，当然是因为小贝尔的才华不需要同等的努力啊？”

　　“之前一直给我优待了么？”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路斯利亚。

　　路斯利亚推了下眼镜，翘着小拇指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还以为小纱重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事情呢，哦呵呵呵❤，不愧是小纱重，那么快就发现了整个事实啦？”

　　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些人看不起我么？

　　“你们看不起我么？”

　　“不是看不起你，是你的身体状态和男人不一样，难道你想变成和列维那种变态肌肉男么？”

　　“我不需要！”我把摆在面前的食物狠狠的一口一口吃下去，不能浪费食物，只有补充完了能量才能继续完成那些斯巴达的训练，巴里安的每个成员都做得到，没理由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优待做不到：“我不需要那种低人一等的优待。我要和他们一样。”

　　“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哦❤。”路斯利亚摸摸我那颗光头，这是我的耻辱柱，这颗头我要让它一直光着。

　　“我不会，在打不倒贝尔之前，我不会留头发，我要让这颗光头警告我自己。”我看了一眼在门口和列维说我活该的王子：“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他，把他的人头挂在巴里安的墙头血洗我的耻辱。”

　　“嘻嘻嘻嘻，我等着那一天。”王子在门口把玩着自己的小刀。

　　下一秒他就被走进来的XANXUS一脚踹翻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腰哼唧：“滚开，垃圾！”

　　我前所未有的觉得XANXUS的出场时那么光芒万丈和感人肺腑，他每踹贝尔一脚，我的心灵深处就好比久旱逢甘霖一般的喜悦。

　　“BOSS！~~~”路斯利亚的声音无比的销/魂。

　　“XANXUS……”

　　“叫我BOSS，垃圾！”

　　“……”我在心里小声的说了一句，见人就骂垃圾，还不是垃圾收容站。

　　他看了我半天：“你是废物么？只不过区区一千下而已，就被那个垃圾打成这样！？你的觉悟只有那么点么？！！垃圾？！”

　　“住嘴！！！我才不是垃圾！！”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自尊再次受到了侮辱，我低下头握紧了拳头，凝聚了剩余的力量，加大分贝对着XANXNS喊过去：“我会做给你看的！只要干掉那个家伙你就不准叫我垃圾！”

　　“哇哦，小纱重你真棒，居然敢和BOSS对着嚷嚷~~~❤，真是太有巴里安的味道了！！啊~~~~~~~~太棒了！”

　　“切，垃圾就是垃圾！别装蒜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少年的XANXNS用力踹了一脚我的病床，盐水架上的那袋生理盐水被踹的摇摇晃晃。

　　我顿时觉得自己一定要做出点事儿来让这里的人认可我，看得起我，而不是被他们踩着我的自尊嘲笑下去。这是我最无法容忍和允许的，在巴里安，这些事我不会输给男人，我做得到！！我要做给他们看！

　　自从那天之后，我越发的变本加厉的对自己严格。不想输的念头变成了绝对不能丢人，再以后，就诡异的变成了某种奇妙的巴里安荣誉感，而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但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有环境改变人，适者生存的最后结果，点背不能怪社会，上了贼船你就甭想下船了，干脆一路黑到底，也算是个活法。

　　在巴里安这个地方，日子过的一篇漆黑看不到手指，之后的日子，我每天都严苛到极点的要求自己，我对贝尔说，每天随时都可以对我放刀子，不准要我命，和手脚残废，其它随便他放冷刀。

　　生死一念间，人最容易被逼出来，不对自己狠一点，是不行的。

　　巴里安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强弱与否。

　　枪与剑，死或生，从那天开始，就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