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江湖做魔女》初锦瑟

5、本色红颜

　　也许是上天怜悯芹姨的爱女之心，在回来路上，芹姨竟然眼尖地发现在蓝色迪吧附近的一条光线暗黑的小巷里隐约有几人起争执，连忙叫杨天若放缓车速，细看之下，忍不住惊喊，其中一人竟是嘉嘉。

　　准确地说，是嘉嘉和她的朋友被几名混混追打。

　　杨天若心下懊恼，暗想自己怎么刚才没看见他们？她甚至还停车去迪吧看看嘉嘉有没有在里面蹦迪，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见，幸好霍正言叫她回家，要不然她根本不可能再走这条路，那么只怕嘉嘉被打死打伤了，她和芹姨却还在别的路上左寻右找的。

　　杨天若迅速地用手机拨通霍正言电话，然后将手机丢给芹姨，叮嘱她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把车门锁上防止她跟下车，就匆匆忙忙地奔向被打的嘉嘉。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有什么事好好说，你们这样会出人命的！”

　　眼前这伙凶神恶煞的混混看他们咬牙切齿手持棍子的模样，根本不像嘉嘉平时结交的那些哥们，而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地跟□□人物打交道。

　　所有人停了下来，全都吃惊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杨天若。

　　“你来干什么？”嘉嘉见到救星不但不感激，反而怒气冲冲地叫道。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和罗杰？”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啊！”嘉嘉似乎很生气地瞪着杨天若，劲地将她往外推，“去告诉我老妈，我不想再被你管着，如果她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就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杨天若怔怔地看着嘉嘉，她一直这么讨厌她吗？

　　“张嘉嘉，既然你的好朋友这么关心你，何必赶人家走？”不远处，混混小头目胡麻子阴阴冷冷地道。

　　嘉嘉明显地顿了一下，罗杰害怕地嘘声叫道：“胡……胡麻子，你别乱来！”

　　“乱来？好像乱来的是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胡麻子目光一冷，示意手下堵住杨天若。“张嘉嘉，任你有多聪明，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把镜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们这些小娃儿不客气。”

　　杨天若看对方有六七人，心里暗自叫糟，脸上却不得不表现出冷静沉着的模样。

　　“几位大哥，我知道嘉嘉和罗杰肯定有什么地方得罪各位了，打也打了，伤了也伤了，他俩毕竟还是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几位大哥手下留情放过他们！”

　　胡麻子瞅瞅杨天若，突然狰狞地笑出声来：“放过他们？你也太天真了，他们偷了我的东西，害我损失了一百多万，你居然叫我放过他们？”

　　嘉嘉又偷东西？杨天若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则陪笑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值一百多万？”

　　“一块古镜！”胡麻子冷冷地道：“如果不交出镜子，别怪我的兄弟心狠手辣！”

　　“我们是偷了古镜，但这镜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罗杰在后面嚷道。

　　杨天若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跟他们能讲通道理，他俩也就不会被挨打了。

　　“听见没有，他俩都承认了。若非看他们也跟过我几天，要不然，我早一枪打死他们。话我说在这里，想要命就赶快交出古镜，否则……”胡麻子掏出手枪，直直地指向嘉嘉。

　　杨天若心里咯登了一下，本能地护在嘉嘉面前。

　　嘉嘉终于面露惧色，哭了起来：“我们不是故意要偷镜子的，黄色张知道杨姐姐的男友是警察，就诬陷我们说他的手下在迪吧卖□□被警察抓全是因为我们告的密，他还抓了瑶瑶，逼我们去偷胡大佬的古镜，还说如果我们交不出镜子，就要让瑶瑶——”

　　嘉嘉哭得说不出话来，杨天若却已知晓她要说什么，黄色张会把瑶瑶送到他名下的夜总会做舞小姐接客。

　　瑶瑶虽然调皮，胆子却小，她才十六岁，这样的花季少女黄色张竟然忍心断送她的青春和未来，他简直不是人！

　　“你们的事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交不交古镜？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臭丫头！”胡麻子示意手下挥舞棍子，逼近杨天若等人。

　　“你们不要乱来！我已经报警了！”杨天若惊慌地冲口叫道。

　　“你竟然敢报警！”胡麻子似是没料到杨天若会报警，心下大怒，劈手夺过身旁手下的棍子，朝杨天若身上打去。

　　杨天若平时只是跑跑步，或是跳绳，再不然就是打球或者游泳，她根本不懂得闪避，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老子心狠。兄弟们，给我打，直打到她们交出古镜为止。我就不信，警察能赶得及救她们！”

　　杨天若尽量用身体护住嘉嘉，嘴上叫着住手，心里则怨恨平时一叫就到的霍正言大警长为何还没赶到。正想着，头部又挨了一棍，脑袋蓦地像炸开似的疼，而她的心里竟莫名地想起了“血光之灾”四字。

　　不会这么灵吧？她还不想死，她还要把嘉嘉平安地交给芹姨，还有那个瑶瑶，她不能让她身陷地狱，她要救她们，她要活下去！

　　就在她心慌意乱地想着时，嘉嘉悄悄地将藏在身上的古镜递给杨天若，“帮我救瑶瑶！”

　　杨天若怔了怔，随即严肃地点头，她没忘记此行出来的目的。“你妈在我车上，就在前边不远处，记住，待会冲出去，你们就拼命往车子跑去。罗杰，我记得你会开车的，嗯？”

　　“会。”

　　“很好，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杨天若边小声交待，边不落痕迹地往一旁堆积的杂物移去。瞅准机会，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些杂物胡乱地推向那些混混，乘乱拉着嘉嘉就跑，罗杰跟在身后，偶尔还地边跑边拿地上的杂物去扔。

　　由于附近全是娱乐场所，震耳欲聋的音乐铺天盖地，没有谁会想到外面正上演着生死追逐戏。路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车子经过，见到杨天若三人身后竟是一伙手持恶棍的□□混混，竟都踩紧油门瞬间消失。

　　而她们不知是不是先前使力太过，或是心里害怕，竟都不能顺利地跑回车子。抬眼望去，车窗里芹姨焦急地拍打车门，而混混，已经快要堵住她们。

　　远处，警笛的鸣叫声隐隐传来，杨天若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警察马上就到，要想自由你们还不快走！”

　　乘对方怔愣之际，她们又跑出几许远。

　　怔愣的混混忘记追赶，停下脚步，惊慌地看向胡麻子，道：“老大，要是被警察知道我们去盗墓……”

　　“闭嘴！”胡麻子愤怒地叫道：“就算警察到了，我也要拿回古镜！”

　　反正此时的大街冷冷清清，谁也不会听见他手里的枪发出的夺命声。

　　“老大，警察就快要到了。”一名手下慌张地提醒。

　　“妈的！”小胡子阴鸷地瞪着嘉嘉，就是这个女孩以美色诱惑他，乘他不注意偷走他放在身上的古镜，警察来了又如何，她害他损失钱不说，还累得兄弟跟黄色张的人翻脸，这笔帐他不能不算。

　　不知为何混混没有追上来，杨天若不但不高兴反而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不由得放缓脚步转身往后看，这一看她心里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胡麻子手中的枪正正地对着她们，她可以肯定枪杀的对象是还在冲刺且浑然不知的嘉嘉。

　　“砰！”尖锐的枪声划破□□的音乐声，冲击着众人的耳膜，宁静的夜空似是颤抖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平静。

　　逃跑的三人停了下来，人人都以为嘉嘉必中无疑，却愕然见杨天若缓缓倒下，而她的怀里紧紧护着吓得面无血色的嘉嘉。

　　“杨姐姐！醒醒啊，杨姐姐！”嘉嘉的哭声终于响起。

　　胡麻子似没想到外表文静的杨天若竟会舍命救人，愣了愣，就在他怔愣的这几下功夫，警车已经开到，几名警察迅速围捕正四处逃散的小喽罗。

　　“你为什么要来得这么晚，为什么在杨姐姐受伤的时候才来？”嘉嘉失控地对迎面奔来的霍正言又哭又嚷。

　　霍正言没有理会嘉嘉的指责，他默默地把杨天若抱在怀里，手碰到了她的背部，湿湿的粘粘的，再看手，已被鲜血染红。

　　看着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女友，霍正言的心揪作一团。

　　“天若，醒过来，不要睡！别忘了，我们还要结婚，你还没答应做我老婆，你不能死，听见没有？！”然而随着他的呼唤，心中惊恐的感觉越来越强。

　　或许是听到了男友的真情呼唤，杨天若动了动眼皮，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上方男友流泪的脸庞，她忍不住伸出颤微微的手想要抚摸，使劲努力，手怎么也抬不高。就在她颓然放下时，霍正言及时握住她的手，然后很温柔地将脸俯在她纤细的手掌上。

　　“不要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不许你哭！”低弱的声音从她的喉间逸出，霍正言却只想哭。

　　“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打电话给你，要不然你也不会往回走，也就不会……”霍正言悔恨地握紧拳头。

　　杨天若扯扯嘴，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告诉我，那天我抽的签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终于相信一切皆是命运安排。

　　“没什么意思，天若，不要管那相士说的话，也不要管什么签不签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要坚强活下去，知不知道？”

　　“不要白废力，我知道我好不了啦……”杨天若按住霍正言的手，凄然笑道：“告诉我，签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霍正言看着胡麻子被逮捕，几名混混也都落网，而女友一直寻找的嘉嘉也安全地守在一旁，心里的酸楚更深。他将杨天若衣袋里的车钥匙递给嘉嘉，示意她和罗杰去打开车门让芹姨出来，待两人离开后，他才重新抱紧杨天若，哽咽地低声说：

　　“算命的告诉安娜，从签文来看，抽签人有大富大贵之命，能享受到常人不能享有的福分。但会遭遇凶险无比的情况，甚至有可能会危及性命，只有至亲至爱的家人全心全意相助，并且禀持为善至上的坚强信念方能转危为安。可是算命的又说，你命如浮萍，落地生根全耐风力。只有家人真心实意的帮助，你才能生存，也才能享受你命中该有的福禄。可是天若，你除了我，哪里还有家人？难道没有家人的帮助，你就不能享受生命，享受生活吗？”

　　原来如此，家人？杨天若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不要哭，好吗？你就是我的家人啊，没有你，这几年我不会活得如此开心，所以，无论你做错何事，我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男友，我的家人，我未来的丈夫啊！”

　　听到这番话，霍正言心里更加愧疚，要是他刚才没参与扫荡黄色张的行动，要是他早点赶到，天若就不会受伤。

　　“天若！”接到电话的安娜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她也听到了杨天若的真心话，忍不住跪到杨天若身旁，轻轻地抚着她，哭喊：“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要坚持住啊！”

　　“杨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芹姨也来了，嘉嘉扶着她，悔恨地看着霍正言怀里的杨天若。

　　杨天若努力地让自己微笑，“记住，救瑶瑶，一定要把瑶瑶救出来！”她伸手从怀里拿出古镜，颤微微地递给霍正言。

　　看到原先还明亮整洁的古镜此时竟被鲜血沾污，杨天若愣了愣，愧疚地对嘉嘉道：“弄脏了，对不起！”

　　嘉嘉再次哭出声，扑进芹姨怀里痛哭。

　　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心跳越来越慢，杨天若知道大限已到，她的命将在此终结，留恋的她轻轻地抚摸着霍正言的脸庞，轻轻地道：

　　“我从来都很庆幸遇到你，更感谢老天将你赐给我，可惜，我不能做你老婆了，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刚才的求婚算不算数，你答不答应嫁给我？”霍正言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颤抖，而怀中的人儿也越来越虚弱，该死的救护车为什么还没到！

　　杨天若望着他的俊脸，看着挂在上面的泪珠，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甜美一点，安心一点。

　　“不要哭……我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不可以哭的……”她喃喃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弱：“你应该感到高兴……没有我这个小气鬼在背后盯着你……你可以去爱别的女人……”

　　她好累，累得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让她睡会觉，等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任耳边呼声喊天，她实在太累了。

　　恍惚中，她感觉到身体被霍正言熟悉的双手用力地抱着，颠簸着往亮闪闪的地方跑。救护车到了吗？那她终于可以放心地休息会了，不管医术能不能把她的枪伤治好，起码能让亲爱的男友有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