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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故意撒撒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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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玉轩没看到杨天若幽怨的眼神,他将另一袭淡蓝兔毛斗篷递给环抱包裹候在一旁的翡翠,道:“既然你跟了你家小姐,自然要随她回江南。初冬来临,路上严寒,这斗篷你拿去披了。”
翡翠没想到连她也有这么厚暖的披风,惊喜地跪在地下叩谢。
凤玉轩淡笑着轻轻抬手,翡翠就感觉一股很大的力量托起她的身体,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杨天若没心情欣赏凤玉轩的武功,她叹了口气坐在椅上,手抵着下巴,蹙着眉道:
“三哥,岳俊铭恨我吗?他那个妹妹一见我就恨不得扒我皮食我肉,既然如此,我还跟他们回去做什么?”
“很多事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光看表面是不能决断一切的。”凤玉轩诚挚地道:“就如我昨日跟你说的,俊铭是把你当家人看待。或许你不知道,横岳山庄和我凤凰楼一样,没有主人允许,谁也不能轻易进去。”
“进不了横岳山庄我倒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如果你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杨天若闷闷地道,倏地,心口腾地疼了一下。
凤玉轩见杨天若眉头微皱地手抚心口,连忙替她把脉,又体贴地吩咐翡翠倒茶。“怎么,心又疼了?”
“没事,不疼。”杨天若僵笑着抽回手,捧起茶饮了起来,试图掩去刚才的不适。
“那你刚才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以前的你是不会这样想的。”
其实,凤玉轩自己也明白一时之间失了忆的黛黛是找不回多少往日的感觉,但今日的黛黛善良纯真,她既然可以对陌生的翡翠真心相待,为何就不能重新面对丈夫好好相处呢?
“三哥,人心险恶,你不能那么天真的看待周遭的一切。”
杨天若想到在现代的生活,心里就极端的不舒服。与同事的相处,家人的相处,朋友的相处,甚至是与最爱的男友相处,也不能够真心诚意地对待,只要与自身利益相关,再深的情意也有撕碎的时候。
工作上她的服装设计在经过N次失败后终于得到老板赏识,却因此被同事暗讽用身体换事业;与家人的相处更失败,没有亲情可言,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怨恨;和朋友在一起,除了安娜,对别人她要隐瞒幼年时的边缘生活,还有父母坐过牢的事实。最后,好啦,终于遇到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了,却因个性和所谓的人生观时常争执。
多年来,她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感情,带着面具过日子,只有在安娜面前,她可以尽情的放开自己,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因为她知道,在金钱至上的年代,可以肝胆相照的没几个,能够为朋友两胁插刀的更没几个;如今来到这个可以随意杀人无视法律的世界,她更要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打算,惟一的就是虽然隐藏感情,却依然会用真心对待每一个人。
“既然人心险恶,为何还希望我是你的亲哥哥?”看着杨天若义正词严的模样,他好笑地问。
“也许是因为你待我好吧,反正我就想着你如果是我的哥哥,那么我也许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平白的替已死的黛黛在挨了那么多的苦,就算再世为人了也只有凤玉轩不求回报地待她好,其他人都是怀着有目的心的待她。
“只要你能改掉以前的脾性,谁都不会跟你过不去。不仅如此,我相信俊铭和小蝶也不会再为难你。至于我,永远都是你的三哥。”凤玉轩笑了,黛黛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黛黛了。
杨天若也跟着笑了,她才不担心所谓的“以前的脾性”,那是黛黛的专利。虽然这躯壳是黛黛的没错,但灵魂是杨天若,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她就不信岳俊铭能吃了她。
已经耽搁好一会儿时间,此刻只怕所有人都在有凤来仪厅等着她了。“你现在能走吗?俊铭和小蝶早已吃好早膳,就等着你出发了。”
“不走可以吗?我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这里就好像是我来到古代后的家,真舍不得离开。”
“来到古代?”凤玉轩听不懂她的话,“黛黛,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很不喜欢你们都叫我黛黛。”杨天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么重要的信息就算是凤玉轩也不可以透露。
“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人,做个好人。”
做个好人?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杀人的是黛黛,又不是她。
杨天若不高兴地站起来就走,却哎哟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她只顾发火,竟忘了古代裙子长及脚跟,一个不注意就被裙子绊倒。
这都怪岳俊铭,原来她就为了走路方便,特意画了几款不同以短裙长裤为主调的服装设计图,让凤玉轩找制衣坊订做。不想这个岳俊铭,竟给她穿这么淑女的衣裙,她又不是像岳小蝶那样的大家闺秀,她再怎么穿也当不了贵族小姐。
“该死的裙子,这么长,怎么走路?”她骂骂咧咧地把手伸给没反应过来,看她看傻的凤玉轩。
“三哥,抱我,脚扭伤了,好痛。”
凤玉轩自记事以来,从未见哪个女子会被身上所穿的裙子绊倒,他太过意外,没反应过来,竟忘了“抢救”,待杨天若哭声哭气的伸手给她,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男女授受不清,我扶你起来,脚疼的话,我派人去请俊铭过来,让他抱你。”
凤玉轩见翡翠早已怀抱包裹候在一旁,刚要开口派她去请人,杨天若居然撒起娇来。
“不要,他来了只会笑话我,我只要三哥。再说了,你只不过是见我不能走路,帮忙而已,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杨天若伸开手,甜甜地喊道:“三哥!”
凤玉轩呼了口气,抱起杨天若边走边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真不知等会俊铭见到我们如此,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不行,到得厅前,你得下来走路。”
真是罗嗦,年龄又不老,偏偏装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杨天若心里暗想,人却舒服地靠着凤玉轩的胸膛,他又怎知她会厚脸皮的要求抱她,是因只怕离开凤凰楼后,她就再也见不着这么好的哥哥了,故作姿态地撒娇一次又何妨。
看到杨天若与凤玉轩贴得那么近的出来,岳俊铭脸色很难看,他深吸口气,故作冷漠地把头抬向壁上挂着的“有凤来仪”那块牌匾,表示他没有看到人来。
岳小蝶则气得脸都绿了,愤怒地去拉扯,试图把杨天若拽下来。“玉轩哥哥,不许你抱她,我不准你抱别的女人!”
杨天若没心情理会小蝶,她的注意力全在岳俊铭身上。她故意忽略岳俊铭的神色,不痛不痒地道:“真是个两面派,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钻得进岳俊铭的耳里,只见他的手握得指关节泛白。
见他还是不转身来看她,杨天若不知死活的点名道姓:
“姓岳的,别以为你带我回什么横岳山庄就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不就是个臭男人,在我面前跩什么跩?”看到岳俊铭终于肯把尊容对向她时,她得意地笑了。“对,人就该谦虚点,好像你的身份也挺尊贵的,就该像三哥那样对人客气点,别老绷着个脸。”
“你说什么?”岳俊铭开始冒火了,他走向她,粗鲁地从凤玉轩手中将她抢过来,铁钳般的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任她挣扎也动不了分毫。“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囚犯,我们还没有喝合衾酒,所以我们并不是夫妻,所以我不需要待你有多好,明白吗?”
站立后,膝盖上的伤扯痛起来,杨天若咬牙忍痛,说出这么多得罪人的话,就为了惹他生气,最好划清两人的界线。“既然我们不是夫妻,我就没有义务跟你回去。”
“你说什么?”岳俊铭彻底暴怒,他不顾凤玉轩的反对,老鹰抓小鸡似的拖着杨天若往凤凰楼大门走去,也不管有坎没坎,有阶没阶,一拖到门外才停了下来。
岳俊铭骤然放手,杨天若站立不稳再次摔到在地上,膝盖上的伤口越发痛了起来。
“俊铭,她的伤还没彻底痊愈,你怎可如此待她?”追出来的凤玉轩见杨天若坐在地上直揉膝盖,深知定是再次碰到伤口,连忙扶她起来,交给刚赶上来的翡翠。
岳俊铭冷眼看着凤玉轩动作,讥唇反讽:“我怎样待她,与你何干!你抱她出来时,可曾想到过我?”
“她刚才摔伤了脚,走不得路,我才会……”凤玉轩懊恼地自责,明知这样出来会有问题,他怎么就被黛黛的话给软化了呢。
杨天若愤怒地嚷道:“三哥,不用跟他解释,我也不需要他的怜悯。”
早已守候多时的横岳八义一身武士服装扮,精神抖擞地牵着马恭声道:“爷,时间不早,我们该出发了。”
“哥,你真要她带回横岳山庄?你刚才也说了,你和她还没有喝合衾酒,算不得是夫妻。”岳小蝶冷冷地道:“再说,她可是个杀手,万一哪天她发了疯的又要来杀你,怎么办?”
岳俊铭抿紧唇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天若。
杨天若不怕他研究,反而扬起头道:“是啊,我是个杀手,想清楚要不要带我走,我危险得很呢。”
“哥,你应该知道嫂子的脾气,你带这个女人回去,不是要气死她吗?”岳小蝶着急地将岳俊铭拉到一旁,用极小的声音道:“这个女人阴险毒辣,如果她做出什么伤害嫂子的事情,你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