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煮开水

3、遛狗人（3）

　　“殷素素，今天终于考完试了，明天有什么打算？要不要一起去逛街？”踩铃姑娘出考场之后，歪着头问我。
　　“唔，我想我只想睡个懒觉，到时候再说吧，要是去的话，就打电话给你吧，不过大冷天的，出去都冷死了。”我纠结了半天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街上转转。
　　“行啦，走吧，明天等你电话，我也想睡个懒觉的。”踩铃姑娘撅着嘴说。
　　“那再见吧。”走到那个分手的转盘处，我挥挥手和踩铃姑娘再见，心里奇怪怎么今晚没有看见贝塔。
　　“呵，你要吓死我了。”一转身，没走几步，看见贝塔突然出现我身边，我的心一抖，喊了出来，不过路上行人少得可怜，还好没有引起围观，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每次放学从这条路走的时候，隧道里的人都异常的少呢。
　　甩甩头，不去考虑突然冒出在脑袋里的想法，和贝塔抱怨了几句在学校的学习，就走到了以往分手的地方。
　　“喂，你还想着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呢。”我低头看着依旧咬着我的裤脚不放的贝塔。
　　“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妖精了，哎，好啦，好啦，松口了，裤子被你咬坏了我可要买的，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秘密，让你这么好奇。”因为之前答应过贝塔，这次被它拖着不放，只好履行诺言。
　　“喂喂，你咬着我的书包带子好了，免得一会儿跟丢了。”我把书包的一个肩带松开，放在了贝塔面前，只是贝塔有些嫌弃的头一歪，不肯听话。
　　“不咬拉倒。”我有些忿忿的把书包肩带再次调好，然后背在背上，顺便拿出一只小手电照明，不要问我为什么会随身备着手电筒，如果你家有个小崽子晚上七点多放学，家住七楼而且没有楼道灯的话，你也会给她备个手电的。
　　“这是铁路的家属楼。”我拿手电照着前行的路，然后小声嘀咕着，建国后的小区里，根本没有街灯一说，晚上大家又都开着小灯在看电视，整个街道说不上漆黑，但也算不上明亮，再加上冷风嗖嗖的吹，硬是被我感觉出一种萧索的味道来。
　　“你慢点，这边是铁路，边上都是草，得慢点。”我小声喊着贝塔，此时已经看不见灯光，只有远处铁路的指示灯发着幽兰的光，说实话，心里觉得毛毛的，每次经过铁路的时候，总是会有这种感觉。
　　贝塔前行的脚步真的慢了下来，似乎是终于体会到我的心情，颠颠的从前面跑到我的跟前带着路。
　　“我真是疯了，大晚上不回家和你出来晃悠，要是撞邪了，我就把你煮了。”冷风嗖嗖，吹的我心底愈发的毛了，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掩饰。
　　“嘶。”深吸了一口，我跟着贝塔在一个很诡异的地方拐了个弯，天知道我怎么想的，没有落荒而逃。
　　“怎么了？”我还想着抱怨什么，贝塔却停了下来，然后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又低头四处的嗅着。
　　“强，这么冷的天，你鼻子还闻得出味道的啊，我鼻子都冻僵了。”搓了搓手，我打趣着，虽然知道贝塔听不懂，可是黑灯瞎火的，不说点什么壮胆的话，真是会有心理阴影的。
　　“嘿嘿，小姑娘胆子不小的，大晚上出来晃荡，还和狗比起嗅觉了。”
　　意外冒出的声音，换了我高声的惊叫。
　　“啊……”这一声真是有够歇斯底里的了，连身边的贝塔都是一抖。
　　原来女孩子吓到的时候，真的是会选择惊叫这种方式的，而且，身体会很紧绷，心脏会跳的碰碰的，估计要不是嘴太小就会蹦出来了。
　　“哎哟，叫什么，我又不是人贩子，胆子小还和贝塔出来，真是没办法。”
　　说话间，男人走到了贝塔跟前，拍了拍这只没有节操的狗。
　　“大晚上的，被贝塔带过来，就一起来看看吧。”男人又往前跨了一步，然后贝塔就跟在后面，当然，走之前，不忘用它的鼻子顶着我往前走。
　　“你们往哪里走？”我哭着问，说实话，我真的怕了，我竟然真的傻到和一只狗出来探险，而且这只狗还不是被我养大的，别人家的狗。
　　“现在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真是个傻姑娘，怎么你家长都没有教过你么。”男人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
　　“别怕，别哭了，行啦，我不是坏人的。”男人走到我跟前，用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改成和我并排一起走。
　　“我想回家行不？”我吸了吸鼻子，哭着问，要知道这大冷天的还在哭着，泪水都冻成冰碴了，风吹的脸生疼的，估计脸肯定煽了。
　　“一会儿的吧，贝塔这几年总会领个小姑娘过来让人认认的，没事的，一会儿看过了，我就送你回去，对了，你是怎么认识的贝塔啊。”男人似乎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过这么黑的天，想要认路，对于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是路痴，但是仅限于白天。
　　“有个大叔，总是喜欢在隧道口那边遛狗，然后有一天我去搭讪了。”吸了吸鼻子，我决定坦白这段孽缘，说实话，我当初真是脑袋被门弓子给抽了才会主动和遛狗人说话的。
　　“喜欢狗啊。”男人又问，语气轻快起来。
　　“不，怕的要死，不过后来接触多了，没有那么怕了，但是贝塔从那时起就担负起送我回家的职责了。”我解释着。
　　“送你回家？还真是难得。”男人意味不明的说，可是我显然还没有学会如何听出话中的重点。
　　“到了，来吧。”男人说完这话，停下脚步，然后对着虚空一划拉，门就被推开了，我有些诧异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仔细瞅了瞅，才发现这房子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因为太黑，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我又猛烈地咳嗽了一通。
　　“啧啧，这丫头，这体质。”男人摇摇头，然后随手把灯打开，贝塔欢快的冲进一个房间里，然后我站在门口打算脱鞋。
　　“不用的。”男人制止了我的行为，顺便把门关起来，然后带着我往贝塔冲进去的房间走。
　　“谁在门口咳嗽着？”屋里传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贝塔！”这个男人接着又发出一个惊喜的声音。
　　“贝塔给你带来一个孩子。”我身边的男人高声说着，然后带着我走进了卧室。
　　一阵诡异的沉默，我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然后又看看贝塔，再看看我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外面黑漆漆的，竟然没发现，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水灵的。”站在我身边的男人出声打破沉默。
　　“能走近点，让我看看你么？”床上的男人向我招招手说，说实话，看到这个男人，我竟然觉得他像古代皇宫里的妃子，可是明明是个男人……
　　“今年的这个长得倒是挺像的。”等我走近之后，男人看着我，痴痴的笑了出来。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这个男人，又转头看看身后的男人，有点呆滞。
　　“啊，是你。”我突然想起躺在床上的男人的声音，那个噩梦里的男人的声音。
　　“呃，好像不是。”看着男人疑惑的眼神，我有点不太确定，毕竟声音也有可能出现相似。
　　“你知道我？”男人低声笑了一下之后，抬头问我。
　　“不认识。”我爽快的摇摇头，心中对这个男人的认知，愈发的清晰起来。
　　“贝塔的名字是我认识的人起得，听说他留下了一个女儿，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寻找，贝塔喜欢找一些和那个人身上气味相近的女孩子，只是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找到。”
　　床上的男人为我耐心的解释着。
　　“呃……”我觉得这桥段，和电视剧里的好像。
　　“找了好多年呢，都没有找到。”男人有些遗憾的说。
　　“那是挺遗憾的。”我干巴巴的回应着。
　　“你知道我们找了多久吗？”男人突然抬头问。
　　“诶？”我一愣。
　　“十年，整整十年，之前是因为孩子太小，贝塔又要养伤，后来是因为一直被阻挠，所以耽误了几年。”男人缓缓的叙述着。
　　“那个和我有什么关系么？”我抓抓头，实在不愿听男人讲故事，我爸的语言能力就有待开发，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的讲述者，最起码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听明白他想说什么。
　　“没事，你要不愿意听的话，就算了。”男人笑了笑，接着透过我看了看后面的男人，然后又摇摇头。
　　“那个我可以回家了么？”我目前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回家？”男人笑了起来，可是那个笑容怎么感觉都让人毛骨悚然。
　　“既然不是的话，我们可以暂时当你是好了，我的朋友他女儿不见了，你陪陪他不好么？”男人笑着问。
　　房间里很暖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意外的冷，那种刺骨的冷。
　　“我可以回家么？”转过身，我想问身后的男人，只是贝塔却突然从床边站了起来扑向我。
　　“啊……”

作者有话说

　　隔日更，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