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30、论给女鬼洗头的正确姿势

　　这个上午，南夜合都过得不是很开心。

　　画满桃心的一堆纸已经被郝媛收拾好了，她没让她扔。

　　自己虽然工作上比较苛刻了一点，但是在人情方面，她还真就没害过谁，如果对方只是为了恐吓的话，动机也说不过去。

　　既然还没有更多的信息，不如先等等看。

　　南夜合揉了揉眉心，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

　　午饭时间，江子芽说什么来着？要找她一起吃饭？

　　刚想到这，那位同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总经理！还没下来吃饭吗？”

　　“来了。”南夜合说道：“我马上下楼。”

　　她迅速地收拾好桌面，去了公司餐厅。

　　“这里这里！”拿着餐盘的她听到了江子芽的声音，转身一看，这姑娘找了个窗边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对面大楼。

　　南夜合在她对面坐下。

　　“总经理总经理，今天有我们高中的同学会，你去不去啊？”江子芽直白地说出了此次谈话的目的。

　　南夜合没什么兴趣地说道：“你直说更重要的事吧，我就不信一个同学会能让你这么激动。”

　　江子芽狡黠地一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觉得你每次都不去，我们这一群人很寂寞啊……”

　　“哦。”见她还是不肯说出此行的目的，南夜合也懒得纠缠。

　　“所以到底去不去？”江子芽期待地问道。

　　南夜合点点头，低头继续扒饭。

　　子芽也抿唇一笑，动起了筷子。

　　今天势必要成功！她在内心想到。

　　饭后，南夜合又进入了繁忙的工作中。

　　已经年终了，她却还要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件大事来奔波忙绿。

　　一件……刑事案件。

　　有关对面那栋大楼老板的女儿被袭击一案，因为发现事故的地点就在他们公司所负责的工地内，所以跟他们是逃不开关系的。

　　工地上工人的嫌疑被排在首位，公司的股价下跌，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这起案件。

　　唉……说起那名被害人，跟她还有点关系。

　　死者名为胥鸠，是对面那家传媒公司董事长的千金，而她，也是她的高中同学，不过胥鸠是隔壁班的。

　　胥鸠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并且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这是她对她的唯一印象。

　　然而偏偏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身中数刀，双臂被钢筋打穿，身体吊在墙上，要不是被人及时发现，现在连命都没了。

　　只不过变成植物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总不能祈祷自己来个电视剧般的奇迹吧？

　　真是……令人叹惋。

　　南夜合又揉了揉眉心，不过现在该操心她的人，应该还另有其人。

　　她摇摇头，看向手中的文件，这是有关胥鸠受害细节的复印件，虽然她没什么必要看这份文件，但是莫名的，她觉得自己应该看看。

　　“被害时间……12月20日晚至12月21日凌晨，大概是十一点到次日一点左右，这个时间点……我好像在加班……”南夜合皱了皱眉，这两天的日期都有些熟悉感。

　　“被害地点是在工地的工人生活区附近，工人生活区附近？那如果行凶失败的话，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嗯……被害人：胥鸠。”她的注意力最终还是落到了这个名字上。

　　突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南夜合合上文件，拿过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是——

　　:)

　　南夜合神色未变，目光漠然地按下锁屏键。

　　又来了。

　　这样接二连三地恐吓，她反而觉得有些腻味了。

　　也懒得给陌生号码回拨过去触发灵异事件，她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

　　哪想到她不去撩，对面反而撩过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南夜合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

　　她平时比较忙，谨慎是好的，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电话就有些麻烦了。

　　只是果不其然，她刚接通电话，对面便传来了一阵阵噪音，然后混杂着一些若有若无的……

　　“喵……”

　　南夜合镇定地挂掉电话，甚至没有片刻犹豫。

　　呵呵，再不挂她是傻子。

　　然而还没等她把视线重新投回到电脑屏幕上，手机铃声又响了。

　　不一样的号码，那就勉为其难地再接一次。

　　这次对面很果断，连噪音都没有，直接给她来了个加长豪华版——

　　“喵……………………………………………………”

　　南夜合估摸着对面这肺活量呢，正好那声不怎么成功的喵终于停了，她深吸一口气，大吼了一声。

　　“喵你大爷！！！滚！”

　　对面沉默了。

　　然后电话挂了。

　　南夜合镇定地放下手机，无视了站在门口已经彻底吓懵的郝媛。

　　“总……总经理，这是年终报告，请你过目，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郝媛慌乱了几秒，然而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忍住了，流利地说完了后面的话。

　　南夜合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也不是经常发脾气的上司（？），便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郝媛面色镇定脚步慌乱地退了出去。

　　南夜合舒了一口气，看向桌子上已经黑屏的手机。

　　最近真是不大安生，她揉了揉眉心。

　　下班的点，南夜合本来一点也不想离开公司，但是由于这两天的这些事，她还是决定先去江子芽说的那个地方参加同学会。

　　高中同学……仿佛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南夜合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要怎么化解他们尴尬的寒暄，以及如果忘记对方名字或者被忘记名字，自己该如何处理。

　　啧，有江子芽在，应该都没问题，自己混过去就是了。

　　她正想着，余光忽然瞥到了车上的显示屏，差点吓得她踩一脚油门。

　　一个！

　　巨大的！！

　　Emoji！！！！！

　　江子芽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南夜合，嗯，表情很丧，真的很丧。

　　她放下包，在南夜合身边坐下，“这么魂不守舍啊，聚会就别想公司的事了。”

　　南夜合抬起头，给她一个复杂的表情，然后拿起了手机，“你说有人给我发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江子芽一看，“这不笑cry的表情吗，很正常啊，现在的人都挺喜欢随便发一下吧。”

　　南夜合神情更加复杂了，“那要是不是人呢？”

　　江子芽嗤笑两声，“这要是鬼，也是个很有趣的灵魂了。”

　　就凭这个？南夜合还想询问之前的一些事情，但是刚好人也差不多到齐，气氛突然变活跃起来，江子芽很快站起身，拉着她互相打招呼去了。

　　“哟，南总，难得见你来一次啊！”同学一号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南总并不是她成为总经理后才有的叫法，而是高中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有人这样叫她，后来发展为一种奇怪的绰号。

　　“之前太忙了，最近正好有空。”南夜合说道。

　　她态度有些冷淡，不过那位同学也习惯了，没怎么在意。

　　众人互相刷新了一会脸，又各自重新坐回了座位。

　　南夜合还是默默吃菜，不怎么接话。

　　不过江子芽倒是积极得不得了，她以前学生时代就是宣传委员，这饭局上没几个梗是她接不上的。

　　热闹的背景声传入南夜合耳中，她咬着一块肉，却不知怎的又想到了今天那一系列事情。

　　各种奇怪的事情，让她真的不得不相信一件事——自己真的撞鬼了。

　　尽管这鬼的画风有点清奇。

　　而且自己完全没被吓到。

　　啧。

　　要是真有这么个鬼，南夜合都不禁替她的上司忧心，这业绩都不开除，还留着过年吗？

　　啧啧。

　　而且还不会先了解自己的客户，作为一个鬼，居然不知道客户害怕什么，这怎么能行？

　　啧啧啧。

　　正在南夜合在内心准备第三轮吐槽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江子芽推了推。

　　“别愣着呀，一起碰个杯。”

　　南夜合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听以前的班长说完一大堆话，然后干脆的碰了碰杯子，一口喝完。

　　嗯，以白酒开场，很稳。

　　南夜合镇定地放下空杯子。

　　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南夜合就开始走养生路线，能不用酒解决的事就尽量不用，她又刚好有躲酒的条件，便一直坚持至今。

　　江子芽！南夜合转过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江子芽有点心虚地接受了这个眼神，她知道南夜合平时不爱喝酒，但也知道对方并非酒量不好，这不借着同学会的东风，想试探试探吗。

　　好吧的确有点不道德，江子芽同志立马朝她道歉，“我的锅我的锅，等会当司机送你回去怎么样？”

　　嗯，随便了，反正这酒她不会再喝了。

　　见南夜合神情镇定，江子芽这才放下心来，该吃吃该喝喝，偶尔关照她一两眼，发现她没什么不对劲，又继续跟周围人聊起来。

　　等桌上菜被解决得差不多，一群人还有点意犹未尽，想去KTV，这个南夜合觉得自己没必要参与了，就选择回家。

　　江子芽火速把她送到她家楼下，见她上了楼，这才放心离去。

　　她不知道，在南夜合摸到电梯门的那一刻，她的神情就立马发生了变化。

　　喝了一大杯白酒人还不飘，那还真有点问题了。

　　南夜合扶住电梯的墙壁，扶住额头，想要去按电梯，但是还没等她动手，电梯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她抬眼一看，电梯的20层按钮亮了。

　　“我是21层。”南夜合有些眩晕地按下21层的按钮，语气有些不耐。

　　她继续扶住额头，等电梯到了21层，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到自家门前。

　　缓慢地输完密码，她任凭不知是哪来的一阵风关上门，自己一骨碌飞躺到沙发上。

　　嗯……

　　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准备放弃理智的挣扎。

　　“咔、咔……”

　　仿佛骨骼在相互摩擦着，刺耳的声音搅扰着她的睡眠。

　　南夜合极其不想去管这个烦人的声音，于是她直接侧过身，背对声源，将头埋进抱枕里。

　　然而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去撩，对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那怪异的声音越来越大，南夜合终于忍不住了，抓住沙发背，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转过头，看向那个声源。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指弯曲成一个僵硬的弧度，正从电视里慢慢地爬出来。

　　她一边爬，一边发出阴测测的笑声，正好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拂开了她的几缕头发，露出了惨白的脸颊。

　　南夜合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已经惊涛骇浪，还有些想跑的冲动，不过很快，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骨骼摩擦的声音怎么跟女鬼的动作对不上号？

　　人家都是假唱，她这是……

　　假摩？

　　南夜合一思考起问题，害怕的情绪便下去了很多，再结合这两天的各种智障现象，她冷静下来了。

　　对面是个一直跟着她的鬼，光跑恐怕没用，她先试试能不能直接动手。

　　南夜合做好了决定，扔开抱枕，双手抱胸，对着电视正坐。

　　她处理好了自己的动作，对面还在敬业地往前爬，而且现实里没有恐怖片里的BGM，也没有刮得出声的风，只剩下不知从哪儿放出的摩擦声，还有单调的笑声。

　　有点尴尬啊……

　　南夜合注意到女鬼的动作顿了顿，可能她自己也觉得有点……难堪？

　　想到这里，她的意识又开始放松了，不自觉地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还没等南夜合笑完，一双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哦，她忘了，女鬼是会瞬移的。

　　不过刚才女鬼自己是不是也忘了？

　　实在是有趣啊。

　　南夜合借酒壮胆，看着女鬼白皙的皮肤，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她的动作比思维快，在女鬼即将动手的那一刻，她双手一左一右，抓住了对方的头发，迅速朝两边一掀——

　　空气凝固了，这不是开玩笑。

　　令人窒息的沉默。

　　南夜合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

　　对面的女鬼发出今晚的第一声惨叫，捂住额头火速后退。

　　南夜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看着慌乱的女鬼，嘴中只蹦出了一个字。

　　“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