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弦之月

2、第二章

　　关于撒旦张的种种，都只是以讹传讹，真实性无从考据，但是他的神秘倒给很多小女生幻想或茶余饭后的话题。

　　而此时这个校园人物，正坐在办公桌前，品着茶。
　　“撒旦张，这名字有趣。”C大学校董之一的林傲然笑着对他说。张沐林挑挑眉，并没回答的意思反而望着儿时玩伴，“什么风把你吹来这里了”。
　　“作为这里的校董之一，来这里考察下学校环境，顺道探望一下我的张教授”
　　“少废话”
　　“唉，就是俊天他们都回来了，让我通知你出来聚会”林傲然心知再闹也没意思，就直话直说表明这次来的目的。
　　“原来林大少退化古人，不会用手机联系，还是有别的目的？这次看上的是美艳女老师还是青春的大学生”张沐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后跟林傲然聊了几句，问了近况，一看手表时间，晃眼就到了跟那位女学生面谈的时间。

　　想起今早那个故作镇定的她，张沐林心里竟然有想捉弄她的想法。
　　挥别了林傲然，张沐林回到办公室。刚踏进办公门口，就见到那个高挑的女生规矩地站在桌前等候。“挺准时，你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

　　李晓童闻言，抬头望着撒旦张的头额说“知道，因为我开小差。”张沐林淡淡地说“只是开小差？你好像时间观念也不怎么样，今天快迟到的也是你吧。”

　　李晓童下意识咬了下唇，他还是注意到自己了吗，怎么办，我不想从此被盯上，也不想挂科。
　　张沐林见到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里竟然有点喜悦，但随即被自己的异常吓了一条，从来很少人可以牵动他的情绪，就算是林傲然那帮好友也是，看来这个女孩会是个麻烦。

　　见李晓童还是沉默不语，张沐林挥挥手，示意她别下次再犯，否则平时分减半。李晓童听后，如获大赦，告别撒旦张后，迅速离开办公室。笑话，再多一分钟她也不愿意留在那里，跟个假面人站一起，怎么知道会不会随时翻面的。张沐林看见李晓童快的像逃离的速度，嘴角扬起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微笑。

　　***

　　回到宿舍，看到快把行李收拾完毕的思源，李晓童才猛然想起，明天开始是国庆长假，很多学生都选择今天离校回家。一想到回那个家，李晓童心里一阵反感，顿时没了回家的欲望。

　　思源见到李晓童回到宿舍，关心地问“晓童，那个撒旦张没把你怎么了吧。”

　　李晓童调笑地回答“他会怎么我，我倒想他怎么我，话说他那么帅。”思源闻言，浑身一颤，连忙打住李晓童“行了行了，别折腾我了，你不打算收拾吗，校车快来了。”李晓童十分满意思源那个触礁的表情，就没再说下去了。继而听到思源提起回家的事，李晓童倒是变得闷不作声。思源知道李晓童的心结，也没再逼问下去，自己默默地收拾去了。
　　“just gonna stand there and watch me burn”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父亲”。李晓童任由它一直响，就是没有接的动作。直到铃声快结束，李晓童接了“爸，有什么事吗。”思源听不到话筒那边说了什么，只见晓童脸色暗了一暗，只是那样的黯然一闪而过。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来，不说了，校车快到，我要收拾。”李晓童语气略微不满，接着说“不用来接我，就这样，挂了”

　　又是这样，晓童跟他爸聊天，从来不会超过一分钟，看着脸色恢复正常的晓童，思源忽然觉得，很多关于她的事，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晓童从来不跟她提起自己家的事。

　　有时看见故作坚强的晓童，让自己很想为她提供一个肩旁，让她收起平时嬉皮的脸，把坚强的面具卸下。只是，思源明白，那天晓童哭着在雨中跑来，她就明白，晓童是被伤得多么深才会如此放肆地哭。就算第二天起来，思源看见恢复以往神色的晓童，但她就是知道，有些事变了。

　　看见晓童忙里忙外，思源见自己都收拾得差不多就加入李晓童的行列，帮着她整理那个堆成小山的衣服。李晓童无言地向思源说谢谢，思源则投她一个了解的眼神。两年多的同居密友，不需要说太多，她们都懂。

　　***
　　维多利亚半山道坐立C市第二高处，树林绕山而种，即便在深秋，依然见到不远处点点翠绿，布满整个地区。宏伟的建筑，精致的栈道，无一昭示着这里的奢华。

　　李晓童从校巴下车，跟思源挥别后，一路走到人民二路才找到空的出租车，报上地址后，司机感到愕然后，随即向她投来一抹了然的眼光。李晓童当然知道司机的意思，但已习以为常，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车子快速地行驶，很快就到达维多利亚别墅小区。出租车在宏伟的铁门前停下，因为小区的保安系统，出租车是不能驶进小区内的。李晓童付了钱，把行李箱从出租车里拖出，举步迈向小区大门。走到小区门前，保安人员礼貌地让李晓童出示证件。

　　李晓童掏出兜里的住户卡，递给保安登记，新来的保安看着眼前朴素的女孩，再看看她递上来的住户金卡，虽然心里讶异，但良好的素质让他至少没表现在脸上。

　　登记后，立即开门让她进去，看着女孩远去的身影，摇摇头，跟身边的同事说，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样被富豪包养吗？身边的同事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那个可是李家的千金。”新来的保安疑惑“李家的女儿不是出国了吗，好像叫李晓心来着，我常在社交杂志看见她来着。人很漂亮的。”同事听后，立即打断他，说“叫你别乱说话，总之这个也是李家的千金”

　　李晓童走得并不远，所以她把保安之间的对话都听进耳朵，冷冷一笑。她李晓童哪里像个千金，反倒像个穷酸被富豪包养的女生。
　　***
　　李家

　　刚打开家门，仆从就出来接过李晓童手中的行李，替她放到房间去。听见屋子里一股骚动，陈丽华扭着细腰步出客厅，岁月并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倒让她增添一下贵妇的气息。

　　“晓童，你回来了？在学校辛苦吗，其实干嘛去那样寒碜的大学念书，跟晓心，筱白做伴，去英国念书多好。你妹妹这才刚打电话回来，那里多好多好的说个不停。”

　　李晓童任由陈丽华一直说，直到她听到“妹妹”、“筱白”两个词，她才冷冷打断，“我没有妹妹，而且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看见李晓童在下人面前对自己毫不留颜面，陈丽华惨白了一张脸，但随后又变得笑面迎人，心里想：这个丫头跟她母亲一样，冷傲，让她看见那份孤傲，就想把她的脸撕破。

　　“晓童，你怎么这么说呢，话说晓心也是你亲妹妹，让外人听到可不好。”李晓童无意再跟她纠缠下去，跟下人丢下一句“晚饭我不在餐桌吃，给我送进房间就好”

　　看李晓童转身就走的背影，陈丽华恶毒地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失去这一切。

　　***
　　晚饭期间，宽长的饭桌只有李氏夫妇和管家三人，显得十分冷清。李郎军问管家“嗔言，晓童呢？怎么不下来吃饭。”虽是管家，但从梁嗔言进入李家那天开始，李朗军对他就如亲子一样无异。在家内，梁嗔言仿佛是被默认为李朗军的养子，这点就连李晓童也没有反对，待他就像哥哥一样尊敬。

　　梁嗔言随即回答“晓童说她刚坐车回来，说身体不舒服，不下来吃饭，吩咐下人给她送点饭菜到房间。”李朗军闻言，说“我这个女儿何时变得如此娇弱了。”话毕，望向陈丽华。

　　陈丽华淡然地把饭碗放下说“老爷，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千金难侍候，今天我跟她聊不上几句，她就推搪说不舒服，转身上房”

　　李朗军闻言，见梁嗔言微微点头证实，心知他不会对自己说谎，也没再追究下去。他这个女儿，他自己知道，对陈丽华这个后母反感的程度不是一般的，更甚者因为筱白和晓心的事，令晓童更是想逃离这个家。叹了一口气，李郎军心知自己老了，心下又想：微然，我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