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旧事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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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寂静的午夜因着圣诞节的到来依然处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氛，商家的铺子灯火通明，各种风格的音乐在街头缠缠绕绕。
一群人男的女的个顶个要身段有身段，要样貌有样貌，即便是单个的放到哪里也都是吸引眼球的主儿，何况扎着堆地来去。
然而现在这群人引人注目的原因倒不是出众的皮囊，而是特异的行为。
迎面走过来的人远远望着，既好奇又心怀胆怯地偷眼看，原本想着不过是擦肩而过，哪料到一行人会突然停步，齐齐道声：“圣诞节快乐！”
有人受惊般地跑开，有人礼貌的回声：“圣诞快乐！”，也有人悄声骂道神经病。
五人浑然不觉，长长一条街走完，坐到路边长椅上，几人相视大笑，风卷着雪花绕过顶棚扑到脸上，凉凉的。
笑着笑着，展琰忽然腾地跳起来，直接奔进街角的麦当劳，四人一愣，齐正宏先反应过来：“糟糕，小展怕是要出酒！”拔脚跟过去。
何佳琪一听起身也要去，被白玉堂按住：“你一女孩子家过去做什么，我去看看，这里留给你俩过二人世界。”
白玉堂进到卫生间，展琰已经呕得昏天黑地，狭窄的空间里齐正宏给他捶着背，白玉堂挤不进去，也看不到情况，只是听着听着便觉得自己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说不清气什么，总之是不带好气：“怎样？”
“自己不会看？”齐正宏也有点语气不善。
“还……好……”展琰强撑精神扭过头来答道。
看着他双目泪光点点，眼神却有些迷蒙，脸上红晕升腾，如同个无助乞爱的孩子，叹一声转身出去，不多时又端着杯白开水回来。
展琰已经吐无可吐，齐正宏搀着他往外走。
“漱口吧，不烫，兑好的。” 展琰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逼得白玉堂无法直视却又无法忽视，只能不知所措地紧盯着手里的杯子。
“谢谢！”展琰接过，手抖得厉害，水泼到身上，他便加大了力道，把纸杯捏的有些变形。
“何苦呢！”齐正宏和白玉堂倒是默契。
漱过口，洗去唇边秽物，展琰垂首轻声道：“抱歉，走吧。”
三人往外走，齐正宏问：“小展，有心事？”
“没啊，齐哥多心了。”
“不要什么事都憋自个儿心里，咱们哥几个的交情你还信不过？”
“真的没事，其实今天喝得也不多，可能是不在状态。”
秦阳和何佳琪在门外等着，见到人出来忙问：“怎样？”
“没事，没事，扫了大家的兴，真是罪过罪过！”展琰合了两手作揖赔礼。
“还是快回去休息吧。”何佳琪道。
“就是就是，还是佳琪懂得疼人。”秦阳附和：“小展，我送你回去吧。”偷看下何佳琪并没有不悦。
“不用，酒倒完就好了。你陪佳琪玩吧，这可是你们俩过的头一个圣诞节，而且是白色圣诞节，好好表现！”展琰冲秦阳眨眨眼。
“齐哥，你也该回去了，舍嫂子一人在家不好。”展琰拦下辆出租车，把齐正宏往里推。
“那也得先送你回去啊，你这样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我一大男人，没钱又没权，劫财劫色都轮不到。”展琰关上车门，对司机道：“到东祥小区北门。”
“哎，哎，哎！”齐正宏还要说什么。
“走吧，走吧，别让你媳妇儿等久了，小心跪搓衣板儿，这家伙交给我就好。”白玉堂见齐正宏要开门，把展琰拉开跟着劝他。
“那行，交给你了！秦阳，你也别没心没肺的只顾玩，帮小白招呼着点。”
“知道，别搁这啰里八嗦的了，走吧，快走吧！”
送走齐正宏，展琰看白玉堂：“玉堂，你也回吧。”
秦阳和何佳琪探头过来还没开口，白玉堂说：“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别跟着掺和，不过秦阳，我可得警告你，该做啥不该做啥你知道，敢欺负佳琪我饶不了你。”
秦阳和何佳琪缩着脖子吐吐舌头。
展琰跟着说：“保证你们老舅安全到家，我们同路，你俩快去潇洒吧，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样，担心东担心西的会老得很快。”
话没说完，被白玉堂一巴掌拍到后背上：“得了吧，除了佳琪就你年轻，少在这里卖老！”
见展琰恢复了精神头，秦阳、何佳琪放了心，两人告辞，走出老远听到白玉堂喊：“秦阳，不许欺负佳琪！”
秦阳回他：“放心吧，我想跟琪琪过一辈子，懂得珍惜的。”
有几对路过的情侣听到便窃窃私语：“看看人家……”
展琰摇头笑：“你啊，还真有长辈的觉悟！”
白玉堂摸着头傻笑：“她妈妈把她托付给我，不尽心怎么行！还真没看出来，你会玩得这么疯！刚才肯定吓着不少人，说不定明天报纸上新闻都会登，题目就叫圣诞狂人！”
展琰不语，没听到他的话般，仰头望天，被灯光映得五颜六色的雪花纷纷跌落在发间眉梢。
白玉堂看着他，路灯给他身上晕上层昏黄的光，有些不真实，忽就软了心肠，拍了拍自己的肩：“还难受吗？来，借你！”
展琰扭过头看白玉堂，刚刚融掉的雪花还缀在眼角，折射着灯光，闪闪发亮：“着急回去？”
“我不急，可是你……需要休息。”
展琰没动，白玉堂也不动，两个人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然后灼灼目光便穿透了这千重山万道水，直直地看到人心里。
展琰颤抖着双唇喃喃低语：“泽琰，泽琰！”
白玉堂心头发紧，时光飞速流转，他的记忆回到了第一次见展琰时耳畔的声音，还有第一次去齐正宏店的那个午夜，记起那个被遗忘的名字，他痴迷的目光，热切的语气早已深深烙在自己心底：“那是谁？是谁？”
展琰不回答，吐过之后，冷风一冲，酒劲上来，头晕晕的，目光迷离，脚步踉跄地过来：“泽琰，泽琰啊！”
白玉堂扶住他，穿过他修长结实的臂，将他的头搭在自己的肩上：“展琰，你醉了！”
“嗯，只愿长~~~醉~~~~不~~~~愿~~~~~醒~~~~。”用得是粗犷的秦腔调子，只是从他口中出来不知怎的竟有了些江南水乡的清柔温润。
这是个暖如春风的男人，是个设身处地为他人想的男人，阳光、坚韧、顽强，好好先生，即便亲近如秦阳、齐正宏他也不会轻易展示他的脆弱与无助，两次，两次都是在他面前唤出同一个人的名字，唤得情深意重，唤得哀婉缠绵，这个男人内心深处到底隐藏着何样伤痛？以他的能力，只要想要什么不能得到，却为何要浪迹天涯，过着飘萍般的日子？白玉堂觉得眼里有些热，带着温度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渐渐失了温度，变得冰冷。
“展琰！”白玉堂唤他。
“展琰？谁？我吗？”
“你没关系吧？”
“唔……难受！”展琰低下头，短短的头发擦过白玉堂颈间，痒痒的。
“是谁，让你这般苦着自己？”白玉堂紧了紧搭在展琰肩头的手。
“是你，你啊……”长长叹息。
“我们长得很像吗？”
“不像。”展琰摇头，像是求证般又抬头去看他，重重点点头：“一点都不像。”
白玉堂终于拦到出租车，把展琰揽靠在自己肩头。
司机问去哪里，白玉堂说去我家；司机丢个白眼说你们下去吧，我不拉醉鬼，白玉堂说他不会吐你车上，吐了我赔；司机说你也醉得不轻，我和你认识吗，去你家！白玉堂说哎呀哎呀，我让这兄弟搅和迷糊了，到明珠花园。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旧事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