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会许》落木唯萧

43、上天的礼物

　　风从摇下的车窗中灌进，陈然坐在副驾驶坐上吹着吹着，竟有些反胃起来。难闻的酸水甚至串到了喉咙口。
　　陈然一手捂住嘴，一手握上易欢因为生育而依旧有些发肿的手。
　　“欢欢，我们去医院。”
　　“小然，我们生个孩子吧！”好像住到H市许会新安置的家后，很多次，许会抱着陈然在耳边用鼻息说出这句话。
　　陈然紧紧的贴着许会，慢慢的生出许多的苦涩，只能轻轻的吐出一句：“嗯。”
　　然后开始更为频繁的悄悄的出入医院。
　　那一段时间里，她几乎跑遍了H市有名无名的各种妇科。抽血，化验。在各种仪器下露出自己内心最碰触不得的伤。后脚，白素雅就极其配合的叫人或者亲自送来各色补品。
　　于是，医院去的更勤快了。
　　可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摇头与无能为力。多少次抱着诊断书在护士小姐同情的眼光下走在很长的长廊中。有时甚至想愿意用自己一条半条的命去换回一个孩子。
　　最后，遇到了孟医生，他说：“你身体太寒，气血郁结，又流过产，确实不易受孕。但是，也不是全无可能。调理调理，兴许能有好转。”她在年迈的老中医面前当前就哭了出来。那一张小小薄薄的药方，她从此珍藏在贴身的钱包中，心甘情愿的喝下一碗碗苦到发涩的药水。一年，一月，一日。
　　原本是要与许会一起去法国的，已经开始在看法国的景点介绍。一直到那天她去医院准备配要带到法国去的药，听到的那些话。
　　她坐在孟医生科室外的长椅上等孟医生提病人看诊完，听到科室外间传来的小护士们的交谈声。
　　“我刚又看到她来医院药房配药了。”
　　“谁？”
　　“就那个吃药吃了一年多还在吃的那个女的。”
　　“她还是没有怀上吗？”
　　“没，我之前问过孟医生她还有希望怀上吗。孟医生说吃了一年多的药了还没有动静，怕是不行。”
　　“呀！真可怜，听说是有钱人的老婆。也不知道她老公晓不得晓得这件事。”
　　“我看，八层是瞒着的。大户人家，哪家不想香火旺盛。你没看她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估计是瞒着老公偷偷出来治病的。”
　　“嗯，你们说她老公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和她分开？”
　　“这个应该不会吧！就为了个孩子分开，不至于吧！”
　　“难说。”
　　那一天，陈然跌跌撞撞的走出医院，在医院的小花园中坐到很晚。看阳光消失在眼中，看黑暗中再也看不清楚的药方。回去后，就告诉许会不一起去法国，想去N市。

　　“陈然。”
　　“这里。”
　　“到你了。”
　　是那些熟悉的仪器，这一次，陈然义无反顾地躺上去，接触冰冷。
　　放在外间手提包中的手机不断的响起。合着身体深处自己该是不能感应的轻微心跳，让陈然瞬间泪流满面。
　　轮回。静寂。心跳。

　　检查结束，陈然拿出手机才看到那3个未接来电，是许会的私人号码。11个数字联系着一个自己最亲密的人。与爱情有关。回拨过去，3次，却都是关机的提示音。
　　错过。这是错过了吗？不。这一次，我一定亲口告诉你。
　　你做爸爸了。
　　在N市呆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张林打了1个电话过来确认陈然回去上班的时间。自从那次在S市分手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们在电话中讲了很多。讲大学的事，讲项目的事，讲绿林的事，却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一晚发生的事，也没有提到许会。
　　刘木森很忙，期间出差了3天。却一直坚持着晚上起来哄哭闹的孩子。易欢慢慢的消了肿，销假回学校上课去了。陈然跟着去听了几次课。遇到了刘牧之，没想到刘牧之还记得自己，和他说了很久的话。印象中潇洒的刘老师也终是老了，头发中隐隐竟看到了些白头发。要告辞的时候，刘牧之站起来相送，说了一句：“这么多年，好像也就遇到你这么一个对我的课那么感兴趣的女孩子。”
　　张林给你的假期还剩2天的时候，陈然开始整理行李，易欢多有不舍，却明白现下陈然的生活在H市，那里有她租的小房子，有她的父母，还有她的丈夫和婆婆。

　　客厅中，周末休息的刘木森抱着小叶子坐在沙发上逗弄着，电视调到新闻台，放着最新新闻。陈然在厨房中帮易欢准备着中饭后的水果。慢慢环手在胸前，退后几步看眼前的景象。再慢慢的抱住摆弄着水果的易欢。
　　“欢欢，要一直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会的，等你回去了，要把怀孕的事告诉他，知道吗？你们两个。。。”
　　后面易欢说了些什么，陈然都没有再听见，因为她听到那台超薄高清晰的电视机发出的一个她熟悉的词——许氏。
　　“与昨天下午13：15分美国华盛顿飞往中国北京的**次航班与今天10点在近日本海域遇到强气流，飞机受到局部损伤，机组人员被迫决定于今晚在日本东京机场紧急迫降。此次迫降，国内专家分析，将面临很大的危险。日本方面已经派出专人来处理此事。此架航班上搭乘有73名中国籍人士和21名外国人士。据悉，大型跨国企业许氏集团总裁也在此架航班上，许氏集团股票因此已经有所下滑。”
　　“小然，你不能跑，你慢一点，我已经让木森定最早一班去日本的航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