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月光》空山居士

2、生死时速的第一杯咖啡

　　林夕的手指掐得咖啡杯壁发白，纸杯外层的水汽浸得掌心发皱。38层的电梯间刚合上，残留的冷香还萦绕在鼻尖——那是顾时韫专属的雪松味，早上她在员工通道擦肩而过时，仅仅是余光瞥见那道黑色西装的背影，心脏就差点跳出喉咙。
　　“还有三分钟。”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地戳破她的侥幸，“咖啡温度降至61℃，偏离标准值。”
　　林夕深吸一口气，踩着柔软的地毯往总裁办公室走。走廊静得可怕，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道里轰鸣，盖过了远处中央空调的微弱送风声。她特意穿了最旧的帆布鞋，鞋底磨得几乎没了纹路，走在吸音地毯上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正合她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心思。
　　林助理在办公室外的工位上整理文件，见她过来抬了抬眼，推了推眼镜：“顾总在里面，刚结束视频会议。”
　　林夕点点头，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稳定，戾值65%。请宿主保持安静，避免触发负面情绪。”
　　她咬了咬下唇，轻轻转动门把。办公室里的光线很暗，百叶窗只拉开三指宽的缝隙，阳光斜斜切在深色办公桌上，照亮了散落的文件边角。顾时韫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正飞快敲击着键盘，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锋利的侧脸上，连垂着的眼睫都带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顾总。”林夕的声音比她预想中更干涩，像被砂纸磨过。她刻意放低音量，几乎是用气音说话，脚步僵硬地往办公桌挪。咖啡杯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杯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却远不及心里的焦灼。
　　顾时韫没抬头，甚至没停顿敲击键盘的动作，只有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道细微的褶皱却让林夕瞬间绷紧了脊背，前世见惯了商场大佬的她，此刻竟被这无声的压迫感逼得呼吸一滞。
　　她终于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咖啡往他手边推。就在指尖即将离开杯身的瞬间，系统突然弹窗：“警告！目标人物心率上升0.3次/秒，戾值微幅波动！”
　　这突如其来的提示让林夕猛地一颤，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断。手腕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滚烫的咖啡立刻从杯口溢出来，褐色的液体溅在顾时韫洁白的衬衫袖口，还顺着桌面流到了他摊开的文件上。
　　“唔。”林夕下意识低呼一声，慌忙想去擦，手指刚碰到桌面就停住了——她看见顾时韫终于停下了动作，那双漆黑的眼睛抬了起来，视线落在被弄脏的衬衫和文件上，没有温度的目光像冰棱一样刮过她的脸。
　　“放下。出去。”他的声音比办公室的空调风更冷，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甚至没多看她一眼，已经拿起旁边的纸巾，面无表情地擦拭袖口的污渍，动作利落却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林夕的指尖还僵在半空中，鼻尖萦绕着咖啡的焦苦香气，混合着顾时韫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形成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她张了张嘴，想道歉，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社恐的本能让她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手足无措的地方。
　　“警告！任务失败！咖啡未成功交付目标人物，且造成负面情绪刺激！”系统的警告音突然炸响在脑海里，尖锐得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即将执行初级电击惩罚，倒计时3——2——1——”
　　话音刚落，一股尖锐的痛感突然从指尖窜起，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神经，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后颈。林夕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发出痛呼，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到眼眶，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极致的懊恼和委屈——她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克服恐惧了，为什么还是搞砸了？
　　“还需要我重复一遍？”顾时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耐。他终于抬眼正眼看她，眉头蹙得更紧，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停顿了半秒，却终究只是移开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林助理，进来清理。”
　　林夕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转身跑出办公室。关门的瞬间，她听见里面传来林助理低声道歉的声音，还有顾时韫冷淡的回应，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她心上。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电击的痛感还在指尖残留，麻麻的，却远不及心里的挫败感强烈。
　　“重生一次，连杯咖啡都送不好。”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眶里的湿意终于憋了回去。前世在谈判桌上舌战群儒，在代码世界里翻云覆雨的林夕，竟然会因为送一杯咖啡手抖，还被吓得差点哭出来，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惩罚执行完毕。”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卡顿，“检测到任务过程异常...补充提示：真正的功德在于净化心灵，而非机械任务交付。”
　　林夕愣了一下，还没等她消化这句话的意思，系统光屏突然再次弹出，鲜红的任务标题刺得她眼睛生疼。
　　“支线任务发布：24小时内，进入顾时韫办公室，查看其办公笔记本首页内容并记录。”
　　林夕的呼吸猛地一停，指尖的麻意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取代。如果说送咖啡只是让她社恐发作，那进办公室看笔记本，简直是把她往火坑里推——顾时韫那种极度注重隐私和控制的人，要是发现她敢碰自己的电脑，后果不堪设想。
　　“任务成功奖励：生命值+3天，解锁系统基础功能。任务失败惩罚：中级电击（强度15mA，持续20秒）。”
　　15mA的电击，比刚才的初级惩罚足足强了三倍。林夕光是想想那种痛感，就觉得头皮发麻。她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门内的低气压仿佛能穿透门板渗出来，而她刚刚才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
　　就在这时，林助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靠在墙上的她，愣了一下，递过来一张纸巾：“顾总没生气，就是文件有点重要。下次小心点就好。”
　　林夕接过纸巾，指尖碰到纸巾的柔软触感，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林助理走进茶水间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扇冰冷的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系统，根本就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她好像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24小时，她该怎么才能在顾时韫的眼皮子底下，看清他办公笔记本的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