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ong to you》不言羽

16、第十六章 被仇恨的巫师

　　在不久之前，萨拉查-斯莱特林问过一个问题。
　　“仇恨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愣了愣，看过去后发现萨拉查其实并不是在问他，而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仇恨就好像是一系列事件的附属品，你不想要的附属品，可惜它就和回忆粘连在一起让你想分也分不开。”戈德里克摊手，格兰芬多不喜欢仇恨，准确地说他们并不喜欢所有带有阴暗特性的情绪。在这个巫师被追杀的时代像他们这样还能够保持自身乐观的巫师可不多了。戈德里克有些闷闷地想着，也许更大的可能是他最最亲近的人并没有死在麻瓜的手里面所以自己才能够保持一定的乐观？他倒是没有想到在他身上同样有着格兰芬多特有的固执，对某一种东西，某一个人偏执到可怕的执着……
　　听到他这么回答的萨拉查似乎给了他一个很淡很淡的微笑，戈德里克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好像还高兴了好半天。已经忧郁了好多天的萨拉查笑了，他都想赶紧去和罗伊娜她们说了……
　　“仇恨是扎根在灵魂中的毒种子，总有一天会开出你最不希望看到的花朵。”那一天罗伊娜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也该是时候忍不住了吧。”赫尔加的神情显得有些惨白，很难想象这般难看的脸色会出现在向来风风火火的赫尔加脸上。
　　而这个时候在密室里，萨拉查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据戈德里克说完全写实的梅林雕像，考虑是不是等会儿顺手把某个明显是在诋毁梅林的厚脸皮狮子做成雕像。
　　“斯莱特林……教授？”
　　带着迟疑的声音从那边传出来。
　　萨拉查挑了挑眉，“你以为来的是戈德里克？”巫师的兜帽遮住了面孔，萨拉查清冷的嗓音在密室里回荡。
　　没有声音，似乎连代表存在的呼吸声都不存在。
　　“你在害怕吗？”居然已经能够隐藏到这个地步了，萨拉查依稀觉得某种刺痛在体内蔓延开来。
　　“害怕？”声音再度传来，已经没有表面上的掩饰，在话尾里拖带着的仇恨让空气都变得不安起来，“斯莱特林教授，您的蛇怪呢？”
　　“丝西娜在看护斯莱特林家族唯一的后裔。”唯一的，融合了他的一部分血液和力量，能够有资格继承他血脉的唯一的孩子。
　　那边似乎有声音在响动，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啊……”
　　还略带着稚嫩的声音让萨拉查不安起来。
　　“教授！”
　　从那边扑过来的身影还带着匆忙和急促，就好像他身后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一样——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萨拉查张开双臂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也就在那个刹那，什么冰冷的东西深深扎进了他的心中……
　　“斯莱特林教授……斯莱特林……”
　　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萨拉查却想笑，苦笑。他和戈德里克设下了陷阱却忘记了他对于自己学生本能般保护的反应。
　　眼前的眼神似乎不再是充满了仇恨，反而带着迷茫，不明白为什么他居然就这么毫无戒备地张开双手拥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眼看着那柄带着剧毒的匕首刺进对方的心口自己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期待中的喜悦。在霍格沃兹的岁月就好像漂浮在水面上的美丽光影，那么璀璨那么遥不可及。而就在昨天，他还能够自由地在那座城堡里走动，享受着所有霍格沃兹学生都该享有的……
　　萨拉査身下的砖石逐渐染上了鲜红的颜色。靠到他身上还是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先前的那一刀他力气不足刺得不够深。不过看那鲜血涌出来的样子和逐渐染成了乌黑的唇色他知道要是再不叫人来的话这个教廷著名的黑巫师是真的要死了。就算是明白了他是什么人，明白了他来到这里的意义还是选择在不明情况下保护自己吗？萨拉查-斯莱特林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是一个好老师。他的唇角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微笑。
　　“斯莱特林教授……”
　　那一声称呼实在太模糊了，萨拉查都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萨拉查……萨拉查……萨拉查！”
　　戈德里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自己面前，那个冷漠得难以靠近——对不熟悉的人来说——的萨拉查居然会这么安静地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任凭他怎么叫都没有反应。想起先前萨拉查顽固地说让他自己处理，自己就乖乖地等在了外面。要不是自己实在是忍不住进来看，是不是就连萨拉查会死在这里也不知道？
　　死在这里……
　　就仿佛冰冷的手直接触摸在他的心脏上。一想到萨拉查可能会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心就忍不住揪起来。
　　斯莱特林家目前唯一的纯血巫师慢慢张开了眼睛，那么绝望的声音居然是属于戈德里克的，真是不可思议……
　　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然后紧紧拥在怀里。感觉很不习惯的萨拉查鉴于体力完全没有恢复只好随他去了。意外的温暖……自己似乎也不是很讨厌。
　　“那孩子呢？”稍微恢复一点的萨拉查勉强适应了某个巫师的治愈术，转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异样。
　　“我没看到。”戈德里克的话突然停顿了下来。按照时间来算，在他来之前有人给萨拉查用过治愈术了，而且那毒……
　　“去找他。”推了推颇有些想赖在他身边不起来的戈德里克。
　　小心地把萨拉查扶起来，戈德里克的脸上却有着笑意，“那孩子不会伤害他的同学的。”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萨拉查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那孩子我在哪里见过，我现在想起来了。”
　　“嗯？你见过？”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戈德里克当然记得，而且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个时候我中的毒，那个孩子的父母下的。”
　　戈德里克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我还以为我救了那个孩子作为麻瓜的他们会对我抱有善意，不过后来我明白那不过是一个陷阱。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陷阱或许还在继续。”而且还将原本无辜的孩子牵扯在了里面，或许对于教廷来说，就算是站在他们那边的，那些会魔法的巫师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他们所做的不过是不择手段地去利用这些棋子。
　　“难道是……”
　　“你也猜到了。”萨拉查苦笑，“我现在只希望我们所想的不是现实。”
　　戈德里克也在苦笑，恐怕现实要比他们所能想到的更残酷。
　　“必须找到那孩子。”萨拉查向外挪动着脚步，“无论如何也要比教廷的人先找到他……”
　　要是让教廷知道了自己的棋子不听话会有什么下场他们都很清楚。
　　……
　　他在逃走，从能够庇护他的地方。
　　眼前的景色模糊成一片，因为再也忍耐不住的泪水。
　　斯莱特林的巫师袍是传统的黑色，上面带着细小的银色和绿色刺绣，摸起来从来都是冰冷的。却在那一刻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就和小时候母亲的怀抱一样。一直以来他坚信的东西开始出现裂痕。那个人，那个即便知道极端危险在第一瞬间也只会记得保护自己学生的人真的杀了他的父母？还是……
　　心头的冰冷随着从森林里出现的人影逐渐增加。
　　“你背叛了上帝。”
　　陌生的声音在宣判着。
　　“是你们先背叛了我！”声线不可克制地尖锐起来，他从来不是笨蛋，只不过先前的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现在教廷原先说过的要安全带他走的人并没有来，来的是他认识的几个教廷中专门用来处决叛徒的人他就明白了过来。
　　“愿上帝原谅你的罪孽。”
　　没有丝毫的客气，甚至都不把眼前的人当做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年长者的手上也曾经沾过这个年纪的孩子的鲜血。他们的心灵早已被信仰所麻木，错误地看不到任何属于人性的善良。
　　在极端的愤怒下绿色的光束从孩子的魔杖顶端发射了出来。他的天赋从来不错，却没有什么战斗的经验。灵活的身形让他能够躲避开致命的袭击。但很快地，他的魔力就有了耗尽的迹象。到底还很年幼，没有办法让自己的魔力获得充分的利用，反复的恶咒让他的魔力都抽空了，一时之间恢复不过来。
　　也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候，来自另一个方向的魔法挡住了那个正抓着匕首朝孩子刺过来的凶徒——
　　“障碍重重！”
　　“统统石化！”
　　两道光芒的加入显然让场面逆转过来。毕竟这几个人要对上霍格沃兹攻击力最强的两大巫师实力上的差距立刻显现了出来。不到片刻功夫倒下的倒下逃走的逃走了。
　　力竭得要晕过去的孩子朦胧间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医疗翼的环境从来是很安静的，就好像先前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样。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萨拉查的地窖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的院长们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赫尔加的眼中已经聚集了泪水。
　　“那么，都弄干净了？”罗伊娜依旧有一丝隐约的担心，不是因为那个孩子，而是因为教廷。
　　“教廷应该暂时不会有招惹霍格沃兹的打算了。”戈德里克严肃地说着刚打听到了消息，“他们似乎又有了新的方向，最近都在往北面扩张势力。”
　　地窖的主人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声，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叶尔加那孩子……”声音消失了。他们谁都不想对这个孩子怎么样，可是他先前的行为就算是受到了蒙蔽却也真的危害到了霍格沃兹。
　　“把他交给我。”萨拉查平静地说着，“他会好起来的。”
　　其余三个无语望天，这也算是斯莱特林让人彻底无言的毛病之一——极度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