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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为庆祝本届出征厄斯的新兵营战士们,首战告捷,于皓南总司令下令在厄斯军大营举办庆功宴,并特别邀请败北的厄斯臻荣部队留下。

      都奎深总司令及其儿子们均被于皓南列于出席名单上,请他们共同为水星兵王丁天仇的雪耻之战,鼓掌欢庆。

      此一役,水星17胜(丁天仇、陆离、童志心、段少蕤)2平(杨忠宝、徐泽远)2负(李擒龙、梁瑜琪)1送人头被赶出部队(于生澜),水星士兵以压倒之势,战胜厄军臻荣部队,所谓是一朝雪耻,士气大增。

      “丁天仇晋星,授一星少将衔。陆离、梁瑜琪、徐泽远有突出表现,升军长,领实职,望尔等不负水星百姓重托!”

      于皓南军令下达,帐中欢呼再起,声浪几乎掀翻营顶。

      陆离攥紧酒杯,梁瑜琪抿唇压下激动,徐泽远则望向丁天仇,遥遥举杯。

      庆功宴设在厄斯军大营乾坤校场,灯火通明,美酒佳肴,觥筹交错。

      上一届兵王许至琛端着酒杯,走向丁天仇,眼底情绪翻涌,既有欣慰,也有多年未散的遗憾。

      “五年蛰伏,今朝如愿。丁兵王,祝贺你!”他举杯,声音清晰,“作为前辈,我没什么可教你的,更起不到榜样作用,反而是你,帮我洗脱了屈辱。我着实该向你道一声谢,也道一声歉。”

      丁天仇立即起身,双手举杯相迎:“前辈言重了。这只是两国邦交,寻常比武,不必特意冠上什么重大含义。输赢从明天起,便都是‘过去’。若说榜样作用——”

      他语气诚恳,目光清澈:“五年后,若我能如您一般官拜中将,成为航空局技术部顶梁,让父母为我感到荣光,便已足够了。”

      这番话既谦和得体,抚慰了许至琛的心结,又说明志向,不卑不亢。席间新老将士们闻言,无不动容,纷纷举杯。

      “祝贺我们两届兵王,前途似锦,共饮此杯!”

      一时间,餐桌上响起雷鸣般的附和声,无数酒杯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响与众人的欢呼交织,将庆功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许至琛与丁天仇的酒杯稳稳相碰,酒水激荡出细小的涟漪,仿佛也在见证着这份跨越五年的释怀。

      丁天仇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暖在了心底。他放下酒杯,目光掠过厄斯一方空着的桌席,看向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梁瑜琪,此次出战,次序分配对你来说,最感到抱歉。”

      “嗨!咱们用得着说这个么?!”梁瑜琪单手被白绷带牢牢捆缚,吊在脖子上,另一只手举杯,跟他隔空碰了碰,“我能出一份力发一分光,就很自豪了。”

      “你是真抗打,”王传宁啧道,“那项凌飞其实功夫不弱于娄威宏,你还能这么坐着吃喝,也是他手下留情了。”

      “你怎么又在这儿了?”梁瑜琪嗤了一声看向他,“这几个月新兵营没有你,我们清净不少,结果出师就看见你了,你来这儿干嘛啊?!”

      “旁观,”王传宁笑了笑,“旁观者清。”

      他偏过头,看向杨忠宝。当然是杨忠宝坐在这儿,他就也在这儿了。

      “哎,五弟,”丁天仇举杯,跟他碰了一下,“你来我这桌,坐我身边吃饭,你挤到杨忠宝了。”

      “我不,”王传宁摇头,“我跟你吃不到一个锅里去。”

      “此话怎讲?”丁天仇纳闷。

      “你吃蜥蜴。”王传宁回答,“你个蜥蜴人。”

      桌上众人又一齐笑喷了,只丁天仇无奈摇头,五弟向来淘气。

      “不过,我确实很好奇,”陆离冷淡地看着王传宁,“你是厄斯总司令邀请来的,还是水星总司令邀请来旁观的,这个,我们总可以知道吧?”

      “收起你的好奇心,”王传宁不屑道,“你不配知道。”

      杨忠宝斜了他一眼,独自端起酒杯,自斟自饮。

      “哎,你竟然也喜欢喝酒啊,”王传宁惊讶地看着他,“那你喜欢果酒吗?酸酸甜甜的那种,比如……山楂酒。”

      “不喜欢。”杨忠宝回答道。

      “你喝过吗?”王传宁不死心,接着问。

      “没喝过。”

      “没喝过怎么知道不喜欢。”王传宁仍旧笑着,跟盯一个桂花糕似的,盯着杨忠宝的脸蛋。

      陆离皱起眉头看着他,身旁却有一只小手正一下下拍打着他的膝盖。

      他垂下眼眸,看到另一个小黄毛,正在孜孜不倦地往那高高的椅子上蹦,蹦了好一会儿没坐上去,只好求助地拍打他。

      陆离伸手把他捞了上来,凯凌那双手扶着桌子,呼出了一口气。

      “桌子整这么高干嘛?!低于一米八的不让上桌吃饭啊?!”他童言童语,充满稚气,桌上其他人看着他都笑了。

      “怎么又来了一个黄毛……”

      “跟那王传宁是兄弟呗。”

      “长得也挺像的,都是双眼皮,大眼睛。”

      凯凌那小手握着筷子往前面一盘晶莹剔透的锅包肉使劲,使半天劲都够不着,又拍打陆离的手臂:“光看着啊,帮我叨过来啊。”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哥没教过你吗?”陆离语气不耐烦。

      “没看我哥正忙着吗?”凯凌那气愤道,“连吃饭这种大事我都是自己找来的,他根本不理我!”

      陆离拿过他的筷子,夹了几片锅包肉放到他的碗里:“那你去你哥那里,我让人跟你换座位。老段!你过来……”

      “别动我昂!”凯凌那举手制止道,“没看我这地方挑得最好吗?左边肉,右边海鲜,那什么老段前面是啥菜啊,凉拌黄瓜?我不要!”

      “……”陆离心想这小家伙真不愧是王传宁的亲弟,兄弟俩一样讨人嫌。

      那边段少蕤正与童志心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酣畅淋漓的笑意;徐泽远和梁瑜琪则被几个年轻士兵围住,眉飞色舞地讨论着比武时的惊险场面和招式。

      校场中央那面刚刚升起的水星国旗,海洋湛蓝,星星金黄,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胜利的喜悦。

      另一边,李擒龙在下榻的部队宿舍里,却抱着手臂,审问弟弟。

      “……小桔,小橘。我一直以为你丢的是一只猫,或者是什么仙女,尼姑,原来是一头橘发的小橘,现在厄斯的大统领,对吧?”

      于生澜沉默半晌,终究是瞒不过哥哥,便点了点头。

      “你提前告诉了大哥,对吧?所以他才不愿跟灵榕比武。”

      “是,”于生澜点头,“我没想到对上他的人是你。”

      “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忽然出现,一个亡国公主,叶桑后人,摇身一变,成了厄斯兵王。这里面是不是都奎深意图复辟,要他做傀儡,”李擒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焦躁,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于生澜的肩膀,“爸爸知不知道这件事,厄斯总统孙舜香知不知道?都奎深那个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对我们水星抱有极端恨意。他会平白无故扶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公主?他图什么?图他身上那点所谓的‘正统’血脉,好让他师出有名,号令那些旧部,甚至颠覆……”

      “不,我查过,都奎深跟灵榕的母亲灵珺公主确实有过婚约,那时候双星之战还没开打,也许、也许灵榕就是他们二人所出,父母疼爱子女,天经地义……就算不是亲生的,都奎深也许怀念公主,才善待灵榕也不一定,我们不能妄下断言,灵榕就会是他们复辟的傀儡。”

      “可你也不敢确定,对吧?”李擒龙望向他,“不然你不会只告诉大哥,不告诉我。”

      “……”于生澜无法狡辩。从前,他只要遇到棘手的事,是一定要找孪生哥哥的,但就这件事,这几年他一个人找小橘,就是不肯跟李擒龙透露半句。

      “我要告诉爸爸,还有厄斯总统,早做防范。”李擒龙转头就走。

      “哥!”于生澜起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要感情用事!”李擒龙甩开了他,“昨天我被你从比武场上拦截下来,爸就训斥我,为什么不开枪或者拿刀逼退你,是我不分轻重,是我纵容了你!”

      “我只是不想他们再滥杀无辜!”

      “没有人无辜!”

      “有!”于生澜语气凌厉,“……哥,你知道吗?上次我揭穿了假扮张叔的厄斯人,从车里救出了父亲,并且告诉了他,是从同学那里听说孟令华有传人。之后,我那位同学的全家都被残忍屠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场面惨不忍睹!”

      “废话,那是孟令华!他的人/皮面具只要有传人,我们就会陷入被动,后患无穷!”

      “可我同学该死吗?他只是辗转听说了这件事,喝多了酒,瞎吹牛,就被咱爸给灭门了,这就对吗?!”

      李擒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不懂战争。”

      “我不想懂。”于生澜道。

      兄弟二人之间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为了所谓大局稳定,似乎牺牲再多人都不可惜。

      但曾经李擒龙和他的家人们都经历过这种牺牲,那时,牺牲的对象,是失踪多年的小黑。

      所以在这个关头,李擒龙说不出“我不在乎你同学死活”这样的话,而于生澜更说不出“你为什么跟父亲一样自私”。

      无论是公主还是平民,为了消除那莫须有的后患,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曾经的小黑只是幼童,不是战场上的敌人,就要被活生生地掠夺生命,而现在,厄斯平民,于生澜的同学,甚至连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的话,会招来杀身之祸。

      “父亲的决定永远是为了水星的安危,而不是他自己。”李擒龙皱着眉,望着弟弟,“而你那个小橘,根本不认你了。”

      “认不认的,随便他,”于生澜叹了口气,“等到了时间,我会走的。”

      李擒龙没再多说,把房间里的钥匙,扔给了弟弟,转身而去。

      弟弟太理想化了,任何潜在的威胁,影响国策的变数,都必须被扼杀在摇篮里,不能有丝毫侥幸心理。

      李擒龙想到这里,便走到军营指挥中心,找到了父亲于皓南,向他汇报这一重大情报。

      三声敲门,于皓南道:“进来吧。”

      李擒龙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孙舜香站在于皓南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个装裱的相框,相框里的戎装照片,正是叶桑第十三子,灵珺公主。

      ==

      冷清洁白的医护室里,血腥味与消毒水弥漫交织,空气里有着焦灼的紧绷,娄威宏一只手死死扒着床沿,瞪大双眼,指节绷得发白,侧过头,紧紧盯着门口。

      今夜水星士兵正在举行庆功宴,厄斯军队无人来看他。

      胸腔里的气一阵比一阵滞涩与急促,娄威宏一口暗红的血沫猛地喷在床下,溅开细碎的血点。

      “滚开!”

      他一下子掀翻付一梦端过去的汤药,泼了付一梦满身,四肢瘫在床上,脊背佝偻得像被生生折断的弓,平日里那双有力的臂膀,如今只剩一条还能挥舞,另一条只能无力地垂在床边,额头是灼人的烫,脸色发红,高烧之下,他的心是一片灰败的死寂,连睫毛上都沾染着沉甸甸的、数不清的屈辱。

      “你把药喝了,真的不能再烧下去了。”

      付一梦声音哽咽,重新倒了药,端着黑色陶碗走近,药香混着苦涩的草药气息,丝丝缕缕。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走到娄威宏身边,药递到他手边,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袖,却被他再次猛地扬手扫开。

      “哐当——”

      陶碗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混着药渣,很快濡湿了一片地面,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一块飞溅开来,划伤了付一梦的脸。

      脚步声由远及近,快速停在了门口。

      灵榕一身军装未卸,手执鞭子,推开了门,目光落在娄威宏狼狈的模样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你这是做什么?!”

      娄威宏缓缓抬眼,那双往日里满是锐气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水雾般的怨怼。

      他看着灵榕,嘴唇翕动了几下,才挤出一句,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愤懑:“榕儿,你为何不信守承诺?我们当初说好了,宁愿战死,也绝不会向丁天仇那水星贼子喊一声投降!”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又呛出几声咳嗽,脸色红得像火。

      “因为在我心里,你的命比这一场胜败,重要得多!”

      灵榕走到他面前,垂眸看着他,“为什么不喝药,你想死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鞭子打到了娄威宏的脸上,给付一梦吓得一蹦。

      “命?”娄威宏并不在乎脸上陡然多出的一条触目血痕,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满是悲凉,“我这般草根出身,只有武力傍身,输了比赛,没了倚靠,我要命有何用?!”

      “那你死去吧!”灵榕倏地掏出了一把枪,扔到娄威宏另一只摔药砸碗的手心上,“快快快,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娄威宏握着枪,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付一梦连忙上前抢过枪,还给了灵榕。

      灵榕的脸色沉了下来,用枪指着他的头,语气里带着怒意:“娄威宏!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输了一场仗,就这般灰心丧气,寻死觅活,你配得上‘兵王’二字吗?你分明就是输不起!

      让我告诉你,今天,就在他们的庆功宴上,你曾经的手下败将许至琛也来了,他来恭喜丁天仇获胜,当年他被你那样挫败羞辱,今天还能活得很好,还能举杯,还能笑,而你呢?!这五年过去,他已经荣膺水星二星中将,你要知道和平年代想要升职带星,是多么不易!”

      “……”娄威宏被骂得灰头土脸,一言不发。

      灵榕字字句句,像重锤一样砸在娄威宏心上。

      “你要死,我不拦着你,但你想没出息地活着,我不会放过你!”灵榕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只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屋内又恢复了死寂,娄威宏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他不怕输,更怕输了以后,得不到灵榕。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立在一旁的付一梦,声音轻得细若游丝:“小梦,你上一回说,有那种能致命的毒草,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

      付一梦的身子猛地一颤,抬眼看向娄威宏,他是想寻短见吗?!

      “我可以死,但不想死在灵榕的枪下。”娄威宏挤出了一个苦笑,“不是我输不起,而是我不想活。有丁天仇一天,就没有我的活路,军队里的气氛,你也知道,单就都擎苍和都新野合伙挤兑我,嘲笑我,我也难熬。”

      付一梦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他不敢再看他,踉跄着转过身,捂着脸跑出了病房。

      冷风迎面吹来,带着夜露的寒气,付一梦的脚步踉跄,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他好恨……好恨丁天仇。

      娄大哥十几年来寒窗苦读,勤奋练功,是多么自信蓬勃的一个男人,在厄军部队无权无势,没有亲人,却能站稳脚跟,是多么不容易。

      那个丁天仇,他为什么要当众踩娄大哥的脸,为什么要扯掉他的胜利腰带,为什么?!娄大哥是被丁天仇折辱至此,才失去了生存斗志。

      他毁灭的不仅仅是一个厄斯年轻将军,更是娄大哥活下去的意义和勇气。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到上回娄威宏问时,他说过的草药名称,鹿鼎草。自从娄威宏好奇这个东西,他就想法设法弄到了,此刻就在盒子里,被他时刻揣在兜里。

      就着月光,付一梦打开了盒子,低头,看着那棵毒草。

      真应该一把塞到丁天仇嘴里去,让他吃一吃。

      他的心像是分裂成了两半,一边是好的付一梦,深知行医在世,只能有救人之心,不能害人;可另一边,坏的付一梦,深知娄威宏在暴躁愤怒之下,压抑不住的痛楚和难过,就只想害人,害丁天仇。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军队营帐后面,那一片野生的荷塘。抬头对着月亮,轻声叹息。

      夜色如墨,月光疏落地洒下来,照亮了附近一道走走停停的身影。

      “荷塘月色无限好,人生得意几回欢,把酒~对明月,清风~共我眠!”

      丁天仇走出来醒酒了,一边赏月,一边念诵着父亲喜欢的诗。

      可不能再在里面待着了,一连着上百人过来敬酒,就算他再好的酒量,也不喜欢那种醉意朦胧的感觉。

      丁天仇喜欢清醒,喜欢把事情掌握在手心里的感觉,他不是简单的大块头,没头脑,相反,他为人谦和且心思缜密,总能从细微处察觉旁人不易发现的端倪。

      此刻独自立于荷塘边,晚风吹散了些许酒气,他才露出了真面目,索性脱了沾着酒渍的军服,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月光勾勒出他宽厚结实的肩膀轮廓,他贪恋这片刻的清静,望着那皓白月色。

      整整五年,从五年前许兵王败北厄斯,他作为“兵王苗子”就在家人的期许和压力下扛到今天,即使他一再说着成功不算什么,但此刻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是显露出了他的得意和快意。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眼前虽然只有荷花可赏,但荷叶田田,粉色花瓣尖尖,看着倒是小巧可爱。

      他斜倚在栏杆上,白衣胜雪,手里把玩着一枝莲,正借着月色赏景,神情悠然自得。

      ……一股怒火猛地从付一梦心底蹿了上来。

      忽然,背后一道长条状的阴影,向丁天仇投掷过来。

      丁天仇倏地回头,抬手一把攥住,大声问道:“谁?!谁打我?!”

      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湿湿滑滑脏兮兮的,竟是一截雪白的裹着泥巴的莲藕,像是刚从池塘里薅出来的。

      他几步奔了过去,荷花后面一个人吓得嗷的一声,举起双手站了起来。

      正是白天跑上台骂他是蜥蜴的小兵,付一梦。

      “喂!”丁天仇看到他转身仓皇逃窜的身影,忍不住笑出声,“你为什么用藕打我?!”

      “因为你吃藕,丑!”

      付一梦鼓起勇气骂完这一句,再一次调头,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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