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尾蝶之死(GL)》踏**舞

3、如何说再见

　　三

　　我翻看了木子以前的治疗记录,在我之前,她已经有过三位心理医生,但情况只是越来越糟糕.每一本记录都很空洞,没有病人的配合,一切都无意义.没有太多的对话记录,和我一样,所有的人,都是她沉默的对象.

　　第三次,木子的母亲并没有来.木子走进来时,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沉稳的陌生女子.
　　“你好,我是木子小姐的保镖.”
　　我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保镖,在这个国家,这样的职业似乎还没有需要.我觉得有些不适.
　　“你会有危险吗?”
　　“会.”
　　“是什么危险?”
　　“自杀的危险”
　　她用一种很慵懒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一角度来看,她是漂亮的.那种苍白冷淡的美丽,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看过她的记录,知道她有数次自杀纪录.割脉,安眠药,跳楼未遂,绝食.她的身体曾被她用各种方式虐待过.有些佩服这样的勇气,很多人在经历过一次自杀失败之后,都会放弃.那种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痛苦,是无法想像的.
　　“你很有胆量,很少人有勇气死第二次.”
　　“是吗?谢谢夸奖.”她轻轻地撩起额前的一缕头发,丝毫不介意手腕狰狞的疤痕.在可以用很多办法让疤痕消失的今天,她固执地留着它,不断刺激身旁的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音乐?”我打开CD机.
　　“无所谓.”
　　我点点头,随便选了一张碟放进去.似乎是一个好的开始.
　　“木子,你大概很不喜欢,心理医生这个名词吧?”
　　她不置可否地看着我,嘴边有淡淡的笑,那笑容也是冷淡的,没有愉悦的情绪在其中.
　　“我想,你是讨厌的吧?是因为他们都认为同性恋是不对的?”
　　那个笑容的弧度又括大了一点,她点点头.
　　“那你觉得,在爱情和亲情之间,你更重视那一种感情?”
　　她想了很久,告诉我答案.
　　“如果两者对立,我一个都不会选.”
　　我停下笔,这个答案我很难把它用准确的语言描述出来.它不是一种病症,只是价值观的不肯妥协,和对完美的追求.这种人,要么就是在痛苦挣扎之后放弃,要么就是玉石俱焚.她,似乎已经选择了后者.在现代社会,真有这样愿意为爱情放弃一切的人吗?我甚至怀疑,在那些所谓幸福的婚姻后,剥开地位财富名誉的外壳,剩下的爱情有几分.
　　“医生你不相信爱情吧?”
　　我一愣,难道我的脸上写得很明显吗?
　　“不相信爱情的你,又怎么能治好为爱情生病的我呢?”
　　那个笑容最终定格,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冷笑.我有些恼,却发作不得.那种被嘲笑的感觉,简直让我想要大吼,凭什么我要相信那见鬼的爱情?
　　“医生生气了呢.心理医生是不能随便生气的,如果不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又怎么安抚你的病人呢?”
　　我紧紧捏着笔,冷静冷静.没事的,这样的话其实早就听过,但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凉凉的嘲讽的意味,分外刺人.
　　她收敛了笑容,眼睛再次转向窗外.那种疏离感,从她身上慢慢的散发出来,隔在我们之间.即使她和我说话了,那些话,也只是用来嘲笑我的.
　　我们的第三次谈话,就这样结束.无意义的,恼怒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只能算是一个过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