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尾蝶之死(GL)》踏**舞

1、初见

　　一

　　我见到她时,还是一个菜鸟.刚刚回国,会对着一锅粥似的交通拥堵和人潮汹涌的超市限时抢购目瞪口呆.她与她母亲坐在我面前,沉默着.苍白的脸上,有一些淡淡的雀斑.并不大的眼睛,因为有血丝,也算不上黑白分明.紧紧抿着的嘴唇,显得有些单薄,并且也不是红润.这是一个常见的女孩,走在马路上,也不会引人注意.但我挪不开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里,有着难以描绘的破碎的光彩,淡淡的,在某个词汇间出现,转瞬即逝.
　　“医生,希望你能尽力帮助我的女儿.”
　　“我会的,也希望家属尽力配合治疗.”
　　客套完毕.衣着光鲜的妇人带着担心的表情离开了.她仍然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用淡漠的眼神看着我,但仿佛已经穿越我的身体和一切障碍物,看到她想要看的东西.
　　“我叫欧阳宇欣.你可以叫我宇欣.”
　　她没有动,眼神也没有变.
　　“你叫木楚是吧,木字这个姓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还是我一个的独角戏.我叹气,不再说话.细细看起她的资料.
　　才二十岁啊,看到这个数字,我又忍不住再次叹气.想想,我二十岁在做什么呢?是忙着谈恋爱,还是忙着写论文?总之,不会坐在心理医生的治疗室里,听着不咸不淡没营养的对话.看她母亲,家境一定很好.否则按国内的现状,很少有人,能这么大方地把钱花在心理治疗上的.想起毕业前导师的劝导,他不看好中国的前景,他对我说,那个国家的千年的精神沉淀,已经被物质淹埋了.我知道,诊所三个月的业绩已经证明了一切.但我仍然不后悔,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乡.
　　唉,又神游太虚,这个习惯真不好,已经正式成为心理医生了,要严肃一点.我暗暗提醒自己.
　　“你可以叫我木子.”她突然说话,眼睛并没有看向我,仿佛被告知的是空气.
　　“木子,这样啊.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要开始医生与病人的谈话?”
　　她终于抬起眼,便又迅速地移开,落在别处.
　　“为什么?”她淡淡地问.
　　“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吞了吞口水,这样丢脸的话,“我是说,你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所以我之前准备的那些话都只好作废了.”
　　她没有看我,那张脸上似乎已经失去表情,是一张空白的人皮.

　　第一次的对话结束得十分尴尬,因为我发现我的记录本上只有寥寥的几行字,混乱而无意义.她只是沉默,沉默地对抗外界的一切.我连她的病症,都找不到.一切无从下手.
　　她的母亲准时地敲响了门,一脸希望地看着我.我很无奈对她笑.她一定已经熟悉这样的笑容,隐隐地叹了口气.木子站起来,向外走去,没有看我一眼.只有她的母亲,礼貌地说了再见.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完全不懂临床心理学,所以不要挑这方面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