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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莆田自陈光大二年(公元568年)置县,属于泉州清源军管辖。北宋初年,游洋镇农民林居裔,因反苛捐杂税,于北宋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在百丈镇揭竿起义。起义军声势浩大,席卷莆田、仙游、惠安等县,包围泉州城,泉州通判乔维岳带三千官兵死守不住,向朝廷告急。北宋朝廷派重兵南下围剿,林居裔起义军虽被镇压,但这次起义却震撼了皇帝。
      宋太宗披阅泉州图经,认为游洋镇山高地险,为防止山民再次判乱,于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下诏在游洋镇增设兴化县,并建兴化军以领之。
      宋太宗取名“兴化”,其含意是要“兴德化民”。兴化军管辖莆田、仙游、兴化三个县,军治原在游洋,太平兴国八年(983)迁军治于莆田县治延陵里,(今荔城)并建兴化军城。
      兴化军通判江御风,天山派门人,后下山追随岳家军,抗击金兵。江御风年少有为,智勇双全,一支判官笔舞的是出神入化,军中鲜有对手。却因朝中奸相秦桧,与岳家军视同水火,将岳家军中有为之士一一打压。
      江御风也未得幸免,被人诬陷通敌。却不料,皇帝并没有如秦相所愿处斩了江御风,而是明降暗升的将他发落到兴化军来任通判一职,统领福州沿海海防事务。
      江御风到任后,雷厉风行的整顿军务,只数月时间,兴化军便一扫以往颓废之气,原先那些因江御风是被贬至福州,有些小瞧他的的将领们,也一一拜服。
      数日前,江御风府中忽来了一人,看年纪比江御风还小些,长得眉清目秀的,很是俊美,只可惜,整个人有些冷冰冰的,一身的寒气,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江御风见到此人时,不仅态度毕恭毕敬,而且还让出了自己的卧房给她,自己却搬到书房去住。
      三日后,江御风在晨操时,向众将士介绍了这位新来的军医——贾骆贾军医。
      江御风正与贾骆在书房内商谈这几日贾骆对军中将士的体格检查结果,忽有人来报,有一名女子要求见兴化军通判大人,并声称是耶律公子叫她来的。
      江御风和贾骆一听是耶律两字,一个忙叫人带人进来,另一个却面色一沉。
      春蝉来到兴化军营外时,已经走了有一个多时辰。脚上的鞋早就湿透了,下半身的衣裤也被雨水打湿了。跟着领路的小兵,转了几个弯,来到一间屋子前。
      “大人,人带到了。”
      “进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小兵打开门,请春蝉进去。春蝉按捺住紧张的心情,走了进去。
      低着头,看见眼前有两双脚。一双穿着厚底皂靴,另一个,穿着双布底鞋,与寻常布鞋不同的是,这双布鞋底要厚了许多,鞋面上用银线绣着考究的祥云图案,连鞋帮子上也用银线勾画着隐约的云纹,制作颇为考究,最有趣的是,那人的裤脚边上还坠着一个小小的银铃。没有抬头看这个人,却依旧感觉到此人身上传来的无形的压力。
      “见了大人,为何不跪?”小兵见春蝉愣在那里,出声喝道。
      “我、我从未给人下跪过。”春蝉冲口而出的话,让江御风和贾骆听了一愣。小兵刚要喝她不懂规矩,被江御风抬手制止住了。江御风看了看春蝉,一身粗布衣衫,下半截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身上,随意挽着的发有些散乱,面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那里,起先有些紧张,现在却已然平静许多。
      “你说是耶律公子叫你来的?”
      “是,耶律公子出海前将碧玺双鱼交给我保管,还给了我一封信,说我若有难解之事,可凭双鱼佩来找通判大人,通判大人也一定会相助于我。”春蝉说着,从怀里拿出了碧玺双鱼。
      碧玺双鱼在书房的灯火下,闪烁着莹莹的蓝色光芒。贾骆看着春蝉手中的碧玺双鱼,眼中闪过一丝寓意不明的光芒。
      “那你有何难解之事需要本官为你承办?”
      “请通判大人即刻前往县衙大牢,相救陈俊卿陈公子。”
      “陈俊卿?就是那个莆田才子陈俊卿?”
      “正是!”
      “他怎么会被抓进县衙大牢?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春蝉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江御风,江御风一听,怒道:“这个周茂昌!来人,速调一对人马,跟我去县衙!聂姑娘,你与我一同前往。”
      春蝉一听,又惊又喜。陈大哥有救了!
      “多谢大人!”春蝉激动的连连道谢。
      一旁的贾骆忽然出声道:“我也去!”
      “你也去?”江御风偏头看了眼贾骆。
      “怎么?我不能去?”贾骆的声音冷冰冰的。
      “能,当然能去!聂姑娘方才好像还说到陈公子受了伤,贾军医去正好可以为他诊治,再好没有了!”虽然已是秋天,江御风却还是被贾骆的目光看的背上直冒冷汗。
      都说五师叔骆少卿是师祖门下子弟里最冷的那个,哪里知道这个师祖收的这个关门弟子,年纪比自己还小,却比五师叔还要冷上三分。
      春蝉这时抬头看那贾骆,贾骆也正好看着春蝉。两个人目光相对的霎那,贾骆也好,春蝉也罢,竟然都觉得对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军中没有轿子,江御风和贾骆都骑马而行,小兵给春蝉也牵来一匹马。春蝉看着高大的马,有些发怵,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骑过马。
      贾骆见她这幅模样,知她是没有骑过马。也是,这大宋朝普通女子,有几人是骑过马的。贾骆打马来到春蝉面前,伸出手来:“上来!”
      看着贾骆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细细长长的手指,白皙干净的,骨节纤细,乍一看,觉得不会认为那是男子的手,与才见面的陌生男子共骑,这……
      见春蝉在犹豫,贾骆挑了挑眉:“你再耽误下去,陈公子可就没命了。”春蝉一听,赶紧伸手抓住贾骆,贾骆用力一拉,将春蝉牢牢拥在身前。
      “抓紧!”吩咐了一声,贾骆带着春蝉,跟在江御风的身后,往县城急奔而去。身后一小队兵士手握兵器疾步跟随,速度极快,竟然紧跟前两匹奔驰的俊马,并没有落下很远。
      县衙大牢内,陈俊卿被绑在行刑柱上,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一道道鞭痕,有些地方还往外渗着血珠。
      “少爷,人又晕过去了。再打下去,恐怕……老爷还没回来,这要是在牢里弄出人命,我们可不好交代啊。”牢头支支吾吾的。
      “怕什么,有少爷我撑着!一个臭书生,也敢来管本少爷的闲事,居然还敢动手打我!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用水泼醒他!继续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牢头无奈地答应了,命人去打水。冰凉的井水泼到身上,激醒了陈俊卿。模糊地意识里,除了痛还是痛。忽然,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大哥!陈大哥,是我,春蝉!”
      春蝉?春蝉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县衙的大牢,难道她也被抓进来了?陈俊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不可以,春蝉,快走,别让周茂昌那浑蛋抓到你!
      看着被绑在行刑柱上的陈俊卿,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却还叫着“春蝉,快跑!别叫周茂昌抓到你!”春蝉听着,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傻瓜!笨蛋!为何要为我强出头?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不值得!春蝉一面哭一面去解绑着陈俊卿的粗绳,打成死结的粗绳,让春蝉的手指都扣出血,却依旧纹丝不动。
      贾骆走上前来,手中寒光一闪,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把非常精致的小弯刀。手起刀落,粗绳断开,失了束缚的陈俊卿向前栽倒下来。
      春蝉一把接住了陈俊卿:“陈大哥,陈大哥……”贾骆上前来帮忙扶住陈俊卿,手搭脉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雪白的药丸,塞进陈俊卿嘴里。
      “找人抬张藤椅来,铺上软垫。”贾骆命令道。不一会,藤踏抬了进来,贾骆和春蝉扶陈俊卿躺上藤踏,盖上被子,出了大牢。
      一旁,周茂昌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吓得双腿直哆嗦。方才衙役冲进牢房声称兴化军通判大人带着一小队人马来要人时,他还不信。直到江御风领着人闯进大牢,命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回闯大祸了。
      江御风冷冷地看着抖成一团的周茂昌,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周大少爷,竟敢动用官牢行私刑,你是否嫌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呆的太久了?嗯!?”
      “大人,饶命,饶命!”周茂昌扑通一声跪到在地,磕头如捣蒜。
      “今日之事,本官就看在令尊大人面上就这么算了,不过,周大少今后最好谨言慎行,若再有下次,莫怪本官无情!”
      江御风说完,带着手下离去。大牢内,除了少了一个陈俊卿,一切还与之前并无两样,周茂昌,已是成了一堆烂泥,软趴趴的摊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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