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无声无色》无白

9、失去

　　飞坦蹲在地上，拿着钢筋笔写写画画，抬眼看向某个方向，下意识的紧紧握住手中的。

　　……

　　“你这能力代价真大……”圣感叹着。虽然躺在满是阴暗的地方却并不能减少他的光芒。
　　“根据自身与对手的差距，随即一到十分钟内不能用念。”我不惊讶他会知道，只要用‘凝’就可以看到我现在没有一点念力。我只想着要留下他，不能让他走，代价什么的都无所谓。
　　“你很相信他？”圣看看我又看看飞坦。
　　“嗯。”本来最相信的人是你。蓝色的发沾染上了肮脏的尘土，像是被卑微的我拉下宝座的神。
　　“哈哈，是吗，真是的……”居然这么简单就……
　　“很好笑？”
　　“不……其实我该觉得荣幸？”圣微笑着，好像被一直保护着的孩子伤害的人不是他，带着一种甚至可以说是满足的表情。“我很高兴呢，你的眼里终于看到我了。”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个对话继续下去。荣幸？为什么他是这个反应？我不是伤害了他吗，为什么会说高兴？
　　“你一直没发现呢，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一直看着我，好像原谅了孩子调皮的父亲，“库洛洛你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所以我现在很高兴呢，不管是这样对我还是相信飞坦。”

　　……什么？
　　“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发现了，你眼里什么都无法倒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进入不了你的心里。”脸上带着淡淡的怜惜，“你六岁了，我一直陪着你到现在，才终于进入了你的眼里。”
　　“莉莎，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其他一直照顾你的女佣们呢？给你加油的拉拉队呢？”
　　“你都不记得了对吧，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带着你到流星街，没有现在还在你的身边，你也不会记得我了吧。”
　　“但是现在我很高兴呢，你会舍不得我，想要留住我，嘛，虽然方式有点~~”

　　他微笑着，拉住我的手，“这说明你把我放进你的心里了对吧，会记住我吧。”
　　我看着他的手，听他继续说着，“我也不要求你能永远记住我啦，我明白的。我一直很心疼你呢，你从来就不像个孩子，那么小小的你就知道很刻苦的训练自己，对自己要求很严格。那时候每次你满身伤的回去，莉莎都会教训我一顿呢。你不知道的吧。”
　　“虽然一开始我是因为你父亲拜托的原因才照顾你，但是后来却是非常真心的。”轻轻的动作，温暖的体温环抱着我，“库洛洛，我很喜欢你。很想陪着你走完你的人生。”
　　“可是……”
　　我讨厌可是这个词，可是之后总是代表着让人无法接受却又不能改变的理由。

　　“库洛洛，去把飞坦叫进来吧。”
　　“飞坦……？”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大的话题转变。他不是在吗？转头，哪有飞坦的影子。
　　“他刚刚出去了。”……什么时候？我居然都没发现。
　　“在你说相信他的时候~”走的飞快还脸红了~
　　……飞坦速度又快了……还有！！“为什么你能动了？！”
　　“啊哈哈，才发现啊，库洛洛你还太嫩了~你那能力最多只能控制我两分钟。”
　　“……”

　　僵硬着身体走到外面叫了飞坦进来，端端正正的坐在圣对面。
　　“库洛洛，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是关于你父母的。”圣叹口气。
　　“你应该也了解吧，鲁西鲁家族有多大的利益，这利益足够让人忘记亲情忘记人性。鲁西鲁家族传到这一代，只剩下了你的父亲——里斯•鲁西鲁和你的叔叔——罗利•鲁西鲁两位嫡传继承人，其他的只是旁支并没有继承权。当时你祖父极为疼爱他们兄弟，因为不想看到他们自相残杀而定下遗嘱，如果谁先获得子嗣就由那个先出生的孩子继承家族。”说着，看看我，“而你就是第一个出生的孩子，你还有个弟弟，你们是双胞胎。”
　　啥？！双胞胎？库洛洛有兄弟么？不不，就算有我们也不知道啊。还有，不想让儿子自相残杀就来害孙子么！什么人啊啊。

　　“你母亲怀孕后，你父亲担心罗利会对她不利，将她藏到隐蔽的地方，也没有让消息传出去。但是罗利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一直派人想将你母亲杀死。而当时你父亲已经提前找到了我，拜托我照顾你母亲。你出生那天，因为没料到是双胞胎所以我只能带你们两个离开。而你的母亲……”叹气，“最后你父亲决定让我带着你离开，留弟弟在家里。”
　　……弟弟，被牺牲了么。

　　“但那次罗利查到了你的消息，所以……”
　　“那海蓝之印是什么？”
　　“鲁西鲁家族的信物，由家主保管，唔，就是你脖子上那个。”
　　果然……那时候那些人就是罗利派来的吧，然后他们从某种渠道查到了海蓝之印，以为夺到就可以控制鲁西鲁家族。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还有你为什么要说离开？你们说好只照顾我到六岁吗？”
　　“不……”朦朦胧胧的光，他脸上的表情让人觉得温暖，“只说好送你到流星街。但是……库洛洛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我舍不得离开你~~~”
　　……无力，现在装什么正太控啊，“你前面说了‘可是’，接下来要说什么？”

　　“啊……就是说你家的事啊。”看他微微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有隐瞒。我也不说话，直直的盯着他。
　　“……”在我威严（？）的目光注视下圣承受不住的撇开目光，嘟囔了几句，就义般的转过头来，“我只能活一星期了。”
　　……我愣愣的，什么？一星期？还不如让我杀了算了……

　　“……怎么回事？”飞坦看我直接傻了，代替我问了出来。
　　“我的全名叫圣•法路尔，我的家族因为某种关系，每个人都活不过三十岁。一星期后我就三十岁了。”耸肩，一摊手表示他也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是如此。虽然调查过原因……但是没什么结果。大概是天注定要让这个家族灭亡了，而我也没想过结婚生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难怪曾经说过结婚就是害人……
　　“库洛洛，不要这幅表情。也没什么啦，能陪你过了这么多年我很满足了。”看我低头不说话，他无奈的叹口气，“所以我是本来想离开的，你也不会伤心了。”
　　“谁说我伤心了，你如果这么早就死了说明你永远属于我了。”我扯扯嘴角。
　　“……好吧好吧。”无奈，转头看向飞坦，表情认真起来，“飞坦，我知道流星街人对‘同伴’这个词有不一样的定义，我想问，你是库洛洛的同伴吗？”
　　“……”金色的眼睛看向我，又看向圣，“是库洛洛先对我伸手的，那就是了。”是他邀请我当他的同伴的。
　　“记住自己说的哟。”圣揉揉我两的头顶，被飞坦一爪子拍掉了，“你们之间的气场很协调呢，说明你们是天生一对的同伴！”

　　……天生一对是用在这里的么？“什么气场？”
　　“就像上次库洛洛你教飞坦写字，我在旁边看着的。本来是想打招呼的，可是你们之间没有我介入的余地。就像是……”稍稍想了下，“就像是一个自成的圈子，只属于你们。”
　　……旅团么。
　　“既然你只能活一星期了，就不准离开，等你死了我把你埋在附近。”
　　“……翻脸无情的小鬼！”

　　“为什么也让我知道这些？”飞坦突然开口。
　　“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们是同伴。”笑眯眯，“库洛洛现在还很弱呢，就算以后变强了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如果有同伴的话……库洛洛你就放心的利用吧！~”
　　“……”
　　“……”

　　一星期后，我将圣埋在远远的森林里，绑了个十字架当他的墓碑。
　　我似乎还能听到这一星期里他一直絮絮叨叨的对我们叮嘱着，什么我们现在还小尽量不要去十区以内，十一区会念的不多，可以在那里磨练，训练的时候不要太折腾把地下室弄塌了什么的。
　　“来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好东西。”献宝似的拿出一本小本子，“这可是我学念以来的所有感想和技巧，为了库洛洛你专门整理好的~”
　　“……是么，有什么用？”我随手翻翻，没什么兴趣。
　　“念是很博大精深的，不要以为你们已经学会了念，特别是只学了四大行而已。看这里，念的高等应用技术：圆、硬、坚、周等等。这些都很难的~”他并不知道我知道这些……可是知道不代表懂！我居然忘了我不会！
　　“……你怎么不早点教我们！”
　　“哎呀我一时忘了嘛~~”
　　“……”
　　“所以才需要这本我精心制作的《成为绝世高手的艰辛之路》~~上面很详细的写了应该怎样训练和注意事项，我相信你们自己领悟会比我教的学的更好！”
　　“哦……你也承认你不行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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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对飞坦催眠了。”
　　“……什么？”
　　“那是我的念能力‘必须遵守的真实幻境’，可以催眠目标让他遵守我所说的条件。比如我对他下的就是‘不准伤害库洛洛•鲁西鲁’，如果违反则会陷入深度昏迷。不然我怎么会安心让你一天跟他一起。”
　　“……飞坦的警惕心真差！那现在可以不用了吧？”
　　“嗯，那天我已经把能力解除了。看我对你够好吧~~”
　　“……”

　　………………

　　“现在，我可以对你提要求了吗？库洛洛。”
　　“……嗯。就当是送你的最后的生日礼物。”
　　“真是的……那么，还是那句话。以后，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啊，我答应你。”
　　“再见，库洛洛。”
　　“再见……圣。”

　　…………

　　“……再见，圣。”
　　转身，向远处的飞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