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第三十九章 避难 ...
-
“她真那麽跟你说的?”大丫抱著靠垫坐在沙扶手上。
“是啊,难不成我编出来的?”我翻个白眼,顺便翻个身。沙发还是太小了,躺著不舒服。
大丫还想说什麽,却被我们热情好客的季太太打断了:“来,丫丫,喝果汁。我自己榨的。”她端著盘子笑容和蔼地过来了。
我也笑,不过是憋笑。
丫丫是大丫的小名,不过她很痛恨这个名字,说冒傻气。我说那大丫也好不到哪儿去吧,就换了一个字,主题还是没变的。她翻了个白眼说你管不著!
现在听到我们老太太这麽称呼他,我早都前仰後翻了。大丫面带微笑,手下却有力度地掐了我一下。
我嗷嗷一叫,把季太太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
“季羽,你一个人把沙发都占了,丫丫坐哪儿啊!快起来!”她用端水果的托盘敲了我一下,“别躺了!这麽懒,小心变成猪了!”
大丫在旁边乐。
乐够了她才说:“把那个徐筱薇的电话给我。”
後来大丫还真的去找徐筱薇了,不过她们说了些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楼上闹得很厉害。丁丁冬冬了一下午,大周末的,拆房啊?
我们老头老太太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出去,说要看电影吃饭约个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晚饭还没有著落。
结果我没有上楼抗议,潇淮江却厚著脸皮跑下来了。他说想让我帮个忙,作为报答,他请我吃饭。
我说行,不过我要先吃饭。
满意地拍著吃得圆圆的肚子,我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随即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说是来帮忙,最後基本上都坐在他床上打瞌睡了。
他本人倒是很敬业地捣鼓那一堆木头,丁丁当当地敲来弄去。
“你到底要做什麽啊?”我凑过头看。
潇淮江抬起头对我笑笑:“模型。我想做一艘船。”
“自己做?很麻烦的,买一个算了。”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外面买的应该比他做得更好吧。
他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有诚意,我要送给别人当礼物的。”
“韩雅?”我想著就说出来了。
他只是笑笑。
我撇撇嘴,心意倒是有,但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据我了解,像韩雅那样通身名牌的人,能看得上他做得这什麽船吗?不过,我只是想想,却没说出来打击人家的劳动热情。
“那我做什麽啊?”
“你啊,就帮我看看,提供一些意见就好了。”
“就这麽简单?”
“怎麽,反悔了?”
“怎麽可能?”我撇撇嘴,“底层用厚点的木板吧。”
第二天大丫来找我的时候,彻底的炸了。口口声声说还没见过像徐筱薇那麽混账的女的,真想抽她几巴掌等等。看著大丫捋著袖子,一脸愤恨的样子,我就明白徐筱薇也是个恨角色。认识大丫这麽久,还没见过她被气成这样。
可是问她出什麽事了,她又不肯说,这让我有些郁闷。女人真是难懂得生物。
我忍了快半个月,从初秋忍到深秋,忍过了中秋节,最後终於有些受不住了。有一天我尝试著开口问老头老太太有什麽打算没?还是就准备一直待在家里了?
他俩互相对视了一下,再心虚地看看我。
最後还是一家之主季先生开口了:“其实我和你妈刚还在商量想去昆明过冬。”他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继续说,“要不,你也一起去?”
我摆摆手:“算了,二位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其实刚好,他们不想带我当拖油瓶,我也想落得清静自由,两全其美,互惠互利。
他们临走前一天,分别把大丫、潇淮江和林枫请到家里来,还是分时段会见,搞得跟面试员工一样。
我刻意看了看林枫,他也看了看我,然後把头偏过去。最後,我们还是没说话。
至於老头老太太找他们来干什麽,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就是嘱咐他们照顾我麽?夸张,我的病还不至於那麽严重吧。
说到照顾,我想起小叶了。他在的时候,我每天都像圈养的猪一样。不知道他怎麽样了?还有那个超级欠扁的顾某人,应该早就好了吧。最後,我想著想著又想到童彦那里去了。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过得开心吗?
我尝试给小叶打过一个电话,提示音却是空号。大概是换号码了吧。
老头老太太走後,家里又显得有些冷清了。那天我在从楼上下来时,发现有个物体蜷缩在我家门口。我走近看了看,好像是个人。
他也抬头看著我,挥了挥手:“嗨,我回来了。”
小叶一进我家,鞋也不换,背著个要饭包就冲厨房去了。顷刻间,就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解决掉了我今天的剩饭和明天的早饭,以及些许的零食。
“你难民啊?几天没吃了?”我翻了个白眼。
这家夥,忒不够意思了。说好经常打电话联络的,结果手机换号了也不知会一声。好不容易回来了吧,又把我当成空气,净奔吃的去了。
他嚼著面包,塞到脸都鼓了,样子像大丫以前养过的仓鼠。我正看著他好笑呢,他就冲我含混不清地瞎嚷嚷。
直到他急得面红耳赤指手跺脚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被噎住了。又是喝水,又是咳嗽,又是深呼吸,折腾了半天,他才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
“喂,没事儿了吧?”我推了推他,“你至於这麽饿吗?姓顾的不给你饭吃?”
“没事了。”说完他翻了个身,腆著吃饱喝足的圆肚子,嬉皮笑脸地靠过来。像只大狗一样,使劲儿往我身上蹭:“还是小羽家的东西最好吃!”
“少来这套!”我一巴掌推开他。
拍马也没这麽拍的吧,清一色的方便食品和外带食品,满街都是,到我这儿能变山珍海味不成?
“喂,你不是惹了什麽事吧?”我警惕地看著他。他的样子,确实有些落魄。
“你放心,我没什麽事,就是想回来透透气。”他谄媚地笑了笑,“如果我真有什麽事,你也不会忍心见死不救吧。”
我没吭声,他就权当是默认了,搂著我的脖子撒娇:“还是小羽最好了!人家想死你了!”
结果导致我也经历了一场面红耳赤、呼吸困难的灾难。
那以後,小叶在我家稳稳当当地住下了。他是算计好的,看来对我说的那句给他留个房间还真的是记牢了。
至於为什麽回来,他却不肯老实交待。问到他,也是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了。不过,他倒是也有条件:不让我提顾某人的名字,用顾某人三个字指代也不行。
忍不住有些担心,姓顾的可不是什麽好鸟啊!
我试探著问潇淮江小叶是不是又让姓顾的欺负了。老潇只是颇为鄙夷地瞥了眼小叶,安慰我说:“别担心,没事。充其量某人又打翻了醋坛子。”
可惜老潇没眼色,嗓门太大,被小叶听到了。他二话没说就炸了。暴跳如雷地喊著什麽少提那个贱人,跟他没关系之类的。我心说你们不是还有血缘关系呢麽,不过没敢讲出来。
好几天没见大丫了,见到她时也是在发飙。勇猛的是,人家是当街发飙,跟小叶比,又是高了不止一个级别的。
“敢做不敢当!真他妈没种!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们见到大丫时,她正揪著一个没见过的男人的西装,骂得就是上面那句话。
小叶看看我,我也看看他。然後,我们扔了刚购物回来的大包小包就冲了上去。终於在事态更严重之前,阻止了形势的恶化。
那个男的还算有点风度,看了我们一眼,什麽都没说就走了。
“那个男的怎麽惹你了?要不我去找他。”安抚了大丫激动的情绪後,我才开口。
她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不是我,是我同学。”
然後她讲解了一下,大概就是她同学跟这个男交往了挺久,还意外怀孕了,才知道这个陈世美是有老婆孩子的。陈世美,是大丫的说法。我觉得不合适。陈世美抛弃的可是糟糠啊。鉴於她在火气上,我也不敢纠错。
但是这件事却让我联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由感叹一句:“徐筱薇不是也怀孕了麽,不知道她怎麽办呢。”
大丫翻个白眼哼了一声:“她就不是一省油的灯!”
说完後,她占了沙发左边,小叶占了右边,各自愤懑各自的,郁闷了我整整一下午。
我有点後悔了,季太太虽然更年期,可也没这麽烦人的。
小叶一直就那样,说是风就是雨的。憋了几天,自己也受不了,拉著我连抱怨带诉苦地讲了讲他是怎麽瞎了眼相信姓顾的王八蛋的。这是他的原话,我倒还没想骂人。
原来我们走的第二天,顾成风就醒过来了。一醒过来,二话没说就要出院。小叶也二话没说地跟著他回家照顾他。
说到这里小叶恶狠狠地咬咬牙,说没见过比姓顾得还贱的!你不理他吧,他想著法儿的惹你;你绕著他转吧,他又把你当空气。
“我每天照顾他,他连个谢都没有。”小叶气呼呼地说,“就知道拿一堆结婚有关的破事儿来问我,逼著我帮他决定这个决定那个的。都不知道我俩谁要结婚!”
我愣了愣:“他真结婚了?”
小叶一脸的不屑:“他?哼!他最爱干的事就是到处拈花惹草的,能舍得结婚?”
“滥交也不怕得AIDS!”他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
看来这次他气得不轻,我只知道姓顾的惹了他,可是为了什麽,又不得而知了。
小叶在我这儿骗吃骗喝,赖了两三天才想起来有哪儿不对劲。
“对了?这几天怎麽都没看见童言?”
於是乎,我就把什麽时候、怎麽分的手,大概给他讲了一下。
他一脸抱歉,说是就顾上自己心情不好乱抱怨了,批判自己不够关心我,自责应该经常打电话给我的。可最後,他还是迫我一盆冷水。
“我早都告诉你,他不适合你,你偏不听。”
看我没反应,他又嬉皮笑脸地蹭上来:“小羽,你看,咱们两个都碰上了坏男人,都孤苦无依。干脆我们凑成一对好了!还可以互相慰藉。”说著他撅著一张嘴就朝我拱过来了。我还是老招式──一巴掌打回去。
小叶找了个名目,说是为了庆祝我俩都失恋,请我吃饭。
刚走到楼下就碰见林枫放学回来。小叶热情洋溢地邀他一起吃饭,他也只是客气地回绝,捎带著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算了,不理就不理吧!我乐得清闲!
但是一回到家,我就忍不住了。最後还是拉著小叶,抱怨林枫这个人多麽多麽没有责任感,多麽多麽自私,多麽多麽的蛮不讲理。
小叶打了个哈欠,撂下一句:“你真的相信徐筱薇的话?”
我傻了,我还真麽想过一女孩儿能拿这个骗人!再说,她逗我玩有什麽意思啊?
我想著就这麽问出来了。小叶跟看见恐龙一样看了我一眼,凑在我耳边,特语重心长地说了句话,然後转身找周公聊天去了。
他说:“季羽,以前他们说我还不信,可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猪!”
这话我听懂了,我再笨也不能不知道那些“他们”都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