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之歌》双**魂

6、难民进城

　　天亮我就醒了，我当时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地方。感觉有人在我的额头上往下吹着气。
　　我又眨了眨眼睛，瞌睡一下就醒了。
　　苏枫岚抱着我我的脸靠在他的脖子处，他睡得异常安详。
　　于是今天从我一记闪亮的耳光开始了。苏枫岚大叫着说是我晚上硬钻进来的，我又上去补了几脚。
　　接着苏枫岚开始昨日的抓鱼大法，这次我有经验了，站到了旁边。然后我们开始吃，我又吃了两条接着欣赏他的吃相。
　　等他吃完已经是晌午，我骑上马就开始走。苏枫岚紧跟其后，他嘴上的水泡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五个红通通的手指印。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苏枫岚赶路，一路上也不知道是飞禽走兽都得了消息还是怎么的，愣是没见一只，我和苏枫岚可怜地只有吃野果子挖野菜，通常还不一定找得到。
　　几天下来我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甚至还会出现呕吐。苏枫岚也没有比我好多少，我们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对方拌嘴。
　　心里就一个念头：赶快到徽州海吃！
　　于是当我和苏枫岚站在徽州城门口的时候，请各位想象一下，两个衣服都脏兮兮的人，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骑着两匹脏兮兮的马，看着徽州城门发出阵阵不明所以的阴笑，笑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官兵走到我们身边来了。
　　“你们两个下来！”他的语气恶劣，引来我和苏枫岚两个饿死鬼的怒瞪，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想起自己是什么身份，又给自己壮着胆子说：“你、你们下来！有话要问你们！”
　　“在这不能问？”我冷冷地说，估计被我的气势吓到，小兵说：“你们打哪来的？”
　　“京城。”我看也不看他地说，就往城门里头瞧，想看有没有什么配得上我君凝玉身份的酒楼。
　　“来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我火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小兵被我的气势给吓到地上趴起了，收拾着兵器就往城门里跑，我摇摇头，但愿他没有尿裤子。
　　苏枫岚此时和我心有灵犀，骑着马就往城门里走去，才刚刚走过城门，就看到前面来了一群士兵，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小胡子军官。
　　因为他们挡着路，我和苏枫岚只有停下来。
　　奈何左边卖烧饼的小哥一点都不懂事，一直在那里扇着风，把烧饼的香味直往我鼻里扇。右边一位卖豆腐脑的老太太看到这么多官兵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估计受了惊吓，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脑打翻在地，看得我是心疼不已。
　　那些士兵把我和苏枫岚两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刚才被我吓得逃跑的士兵战战兢兢地站在小胡子军官的马下，颤抖地指着我们说：“就、就是他们。”
　　小胡子军官听了之后看着我，语气不善地说：“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话音一落，旁边围着我们的士兵立刻将兵器对准了我和苏枫岚，苏枫岚看着旁边的烧饼就差扑过去撕咬了，恼怒食物近在眼前却不能靠近，抬起了两根手指，我冷笑一声挥了挥已经穿成黑色的衣袖，衣袖立刻抖出几斤灰尘来，示意苏枫岚稍安勿躁。
　　“你是什么官职？有什么资格拿下我？”我说。
　　小胡子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愣才说道：“我乃徽州县衙捕头，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甚是可疑，理应拿下！”
　　我一挑眉，你他妈赶这么多天路又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试试？
　　我右手摸上腰间，将金牌一举，“我乃当朝端王之女君凝玉！这是皇上的御赐金牌！见物如见人！你们还不快快下跪！”
　　小胡子是被吓下马的，全街上的人都纷纷跪下，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真是清净不少，听到小胡子说：“下官，下官孙海涛有眼不识泰山，望郡主恕罪……”
　　恩，果然让皇叔赐一个金牌就是好用，我说：“通知你们知府，给我弄个上房洗澡再弄个满汉全席！”
　　小胡子一抖，道：“郡主请恕罪，满汉全席总共要做十多天，这……”
　　苏枫岚都受不了了，“那就随便先弄点吃的好不好？再不喂饱我们，你全家都得跟郡主去地府报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回去禀告，请郡主跟小的来。”
　　徽州知府是个大胖子，走起路来肚子都要弹上几下，见我和苏枫岚灰头土脸地来了，立刻堆上奉承的笑脸，“下官郭飞虎恭迎郡……”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我要洗澡！吃饭！”我不耐烦地说，郭飞虎立刻会意，让几个小丫鬟带着我去后面洗身子。
　　我躺在木桶里想，终于洗了一个澡了！洗完了心里那个爽啊，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孙飞虎早就在门口守着，道：“下官准备了一些小菜，还请郡主赏脸。”
　　一听有东西吃，我的胃就开始蠕动，但是当下按捺住，不动声色地说：“跟我一起的那位小哥呢？”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苏枫岚如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掠过，后面跟着一个小丫鬟叫道：“公子！公子！”跑到我们身边的时候，小丫鬟看到了我，低头行礼道：“奴婢叩见郡主殿下。”
　　“恩……那位公子怎么跟狼撵似的？跑那么快？”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知府大人之命告诉公子去前厅用餐，公子就……”
　　我心领神会，苏枫岚是不用顾及形象，他在天庭混得怎样我是不知道，可是在人间就是个无名小卒，可怜啊他一冲过去饭菜肯定所剩无几，我真想跟着他一起跑过去。
　　可是不行，我是郡主。就算不顾及我的面子，皇家的面子还是得顾忌的。
　　我朝郭飞虎微微一笑，“这位公子饭量大着，又几天没吃饭了。还请郭知府帮忙多准备点酒菜。”
　　郭飞虎自然领命，我翩翩走入前厅，看到桌上已经空无一物，几个小丫鬟在收拾桌子，苏枫岚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喝酒，见我来了张口就是一个饱嗝。
　　我心中那个窝火啊，郭飞虎也是一个人精，见状忙说：“郡主稍安勿躁，再有半盏茶的时间厨房就送饭菜来了。”
　　“那样甚好。”我笑着说，但是眼中分明迸射出火花，郭飞虎吓得微微一颤，道：“下官去厨房看看。请郡主在此等候。”说罢以光速闪了。
　　我马上转过头几步走过去，“你在天庭该不会是吃神吧！天庭让你都给吃垮了才把你赶下来是不是？恩？”
　　苏枫岚吃饱了心情不错，笑着说：“天庭没有吃神，只有药神。季熙云那个小兔崽子便是了。”
　　我忽然想起苏枫岚说过他是风神的事情，我又问：“你们七个该不会都是一个式神？”
　　“自然是，慕白是水神，我是风神，华衣是雷神，悦眠是火神，晚之是土神，小兔崽子季熙云是药神，裴瑾轩那个畜生是财神。”说完苏枫岚又灌了一口酒，我看到他脸色红润，时不时自己发出傻笑，我就知道，这小子喝高了！我的机会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说：“枫岚兄原来如此厉害！”
　　“那是！”苏枫岚说，笑得无比白痴。
　　“那你们都是天庭上……当什么差的啊？”
　　“哼！”苏枫岚轻笑一声，道：“式神还用当什么差？都是坐享其成的主！要不是你……”
　　我还想继续问的时候，苏枫岚酒壶落地，发出阵阵鼾声，竟是睡着了。我咬牙切齿，君凝玉啊君凝玉，天赐套话的良机你怎么就给错过了啊！
　　我愤恨地一跺脚，郭飞虎也刚好张罗着人把饭菜端过来。我看着满桌子的盛宴，虽然内心气闷，但是胃在蠕动，走过去进食了。
　　徽菜果然没让我失望，这顿狠狠地滋润了我这几天被野果子野菜和泉水裹腹的胃。我吃饱喝足了对郭飞虎说：“不错不错。”
　　郭飞虎殷切地说：“郡主满意就好。”
　　“恩……”我看着郭飞虎那张满脸横肉的脸，道：“本郡主这次南下，一不是为了查你们账本二不是来调查民情。”我刚说完就听到郭飞虎松了口气的声音，笑道：“本郡主是来找个人的。据说他在你们徽州！”我说道“你们”的时候，还敲了敲桌子。
　　郭飞虎马上说：“郡主要找的是何人？或许下官能帮上一些忙。”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茶，道：“你们这徽州城，有没有个叫沈晚之的人？”
　　郭飞虎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说：“下官孤陋寡闻，不知有此人，待会儿下官去查查，回头禀告郡主。”
　　“也好，还有把住客栈里面的一个叫薛慕白的人给本郡主找出来！”说到薛慕白我就想起他骗我的事，语气狠毒了几分，天庭小小当差的？你当你家二爷！
　　“下官领命。”说完郭飞虎就退了下去，我看了看旁边抱着椅子睡得不亦乐乎的苏枫岚，轻笑了几下，走向了郭飞虎为我准备的厢房睡大觉。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郭飞虎就派人来告诉我共找到了三个沈晚之，一个薛慕白。
　　我一激动穿起衣服就往正厅里跑，刚刚踏入正厅就看到三张丑得各有千秋的脸转过看着我，差点给我吓得一个没站稳给摔在门框上。
　　还好本郡主见过世面，手抓紧门框，嵌出五个手指印，稳住了心神再深吸一口气踏入前厅。
　　郭飞虎堆上殷勤的笑脸走过来，“郡主，您睡得可好啊？”
　　我一眼就看到苏枫岚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再一瞧，薛慕白和那三个丑得十分地道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起，我一下就明白神需要衬托的道理。
　　薛慕白往这三人里一站，就是个神！
　　我对郭飞虎说：“薛慕白给本郡主找来了？”
　　郭飞虎说：“郡主吩咐，下官哪有不行动的道理？昨日下官带领一行人去各个客栈查人，总算把这妖人查出来了。啧啧，男生女相，可真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啊！”
　　苏枫岚乐得直捶腿，我看着苏枫岚心里想，你笑什么？你有资格笑别人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薛慕白定力十分之好，只是看着我，一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我仔细观察起薛慕白来，只见他白衣依旧，脸上连疲惫的神色都没见着，看来我的失踪对他并无影响，一时间突然很火。
　　我对郭飞虎说：“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这薛慕白是妖人了？”
　　“这……”
　　“薛慕白是我的下人，这么说是他主子的本郡主我，也是妖人了？”
　　郭飞虎吓得跪倒在地，连忙磕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我又说：“你磕头什么，给我解释这三个人！”
　　郭飞虎又站起来，肚子上的肥肉弹动了几下，“这三人都叫沈晚之，不知郡主要找的人在不在里面？”
　　我一看，第一个沈晚之穿得破破烂烂，脸上居然还有脓疮，苍蝇围着他不停地转。第二个沈晚之稍好，只是那双浓眉甚是可怖，见我在瞧他，对我露齿一笑，乖乖，这牙齿黄得就像蜂糕，门牙上还有一块辣椒皮和青菜叶交相辉映。第三个沈晚之的鼻毛估计从来没剪过，而且长势又喜人，直戳嘴唇上去。
　　我转过头看向苏枫岚，以安慰一下我被那三个人给相继摧残的心灵。
　　我说：“薛慕白你看看是不是？”
　　薛慕白毫无起伏的声音出鞘，“回郡主，都不是。”
　　我头也不敢回地朝后面挥手，郭飞虎立刻命三人下去了。回头一想，也是哈，要是神仙都长成那个样子，我估计整个天庭都完蛋了。
　　郭飞虎对我说：“郡主，下官已准备好小菜，郡主是不是……”
　　我早已被你准备好的三个沈晚之给弄得胃口全无！于是摇摇头，苏枫岚摇头，薛慕白摇头。郭飞虎退下了。
　　我问：“小锅呢？”
　　薛慕白说：“在客栈候着。”
　　“那就去客栈！”
　　走到街上的时候，我又郁闷应该给苏枫岚和薛慕白戴上面具，喵的都快堵得水泄不通了，都指着我身后的薛慕白和苏枫岚叽叽喳喳。
　　就这么走到了薛慕白说的那间客栈，还没踏进门，就看到小锅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我跟前，“小锅知罪，小锅那日见郡主跟苏公子一同比试骑术，应该跑在郡主的身后，不然郡主也就不会和小锅走失了……”
　　“起来吧。”我说，小锅听命起身，我看到小锅的眼窝凹陷下去，几天都没睡好觉。唉，还是小锅好，比薛慕白那个混账强了几百倍！
　　“郡主您的香木折扇。”说着又双手呈上我的扇子，我接过，习惯性地抖开来扇着微风，恩！行头齐了！
　　我转过身对薛慕白和苏枫岚说：“你们知不知道沈晚之在哪？”
　　苏枫岚如我意料之中地摇头，薛慕白说：“感知其余的人，全凭郡主一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