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缥缈录 天下大手》穆寒

21、第 21 章

　　“我从小有个梦想，就是要开一家叫‘海底捞’的涮锅店，孰料被人抢了先。后来我就想开一家叫‘杠上开’的健身房，也没能实现……”息衍老师感慨。虽然他们走进的这家火锅店并不是海底捞。
　　“那还不如搞个叫‘碰碰和’的婚介所呢。”古月衣跟着说烂话。
　　“婚介？还不如叫‘清一色’，专门介绍搅基……”
　　他们两人要了个包间，瞎扯了好一会儿服务员总算出现了。息衍看着锅底的单子，发问：“能吃辣么？”
　　“唔，能吃一点。”虽然澜州拉面讲究清汤上要漂着有红亮的辣椒油，晋北菜却是不辣的。不过古月衣从前吃惯的也不是晋北菜，而是各种红烧牛肉面酸辣牛肉面香菇炖鸡面油泼辣子酸汤面……当然，都是方便面。
　　“唔……那估计辣锅有点勉强。”息衍貌似随意地看着菜单，“而且白锅的汤很好喝……那就弄个鸳鸯锅吧。”
　　“你很能吃辣？”古月衣问。息衍家在南淮，菜色著名的甜。不过其实南淮菜更大的特色是不怎么放盐而以酱油调味。
　　“是啊，以前走南闯北的，什么都得吃。那时候又不像现在齐格林都能开烤鸡店，到哪里就得习惯哪里的菜。我在九原呆过几个月，那地方恨不得连煮白米饭都放两把辣子。”息衍眯着眼笑，“说自己炒个青菜吧，炒菜的锅都是辣的。你要是去那里肯定过不了两天。”
　　“……有泡面卖就行。”古月衣嘀咕。
　　“那年头哪有方便面……说起来你就一定是因为吃太多方便面才长不高的吧。”
　　“……我明明有一米八二！”古月衣炸毛。
　　“我一米八三。”息衍淡定喝茶。
　　“一厘米而已！”
　　“一厘米已经足以决定很多事情了。”继续淡定喝茶。
　　古月衣挠墙。而且大概是因为平时走路并没有挺直腰板，他看起来比息衍矮得不止一厘米。
　　旁边等他们点菜的服务员姑娘却已经忍不住捂嘴笑了。
　　“咳……”息衍也笑，“要吃什么？牛肉还是羊肉？”
　　“随便……是肉就行……”古月衣还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我要金针菇……”
　　“那就一份肥牛一份羊肉。”息衍低头在点菜单上画钩，“金针菇、油豆腐皮、土豆片……”
　　“能吃完么？”古月衣抬头。
　　“那就这些，不够再加。”
　　服务员的笑容居然特别真诚，真诚得让古月衣想起了刚才的白舟月。“不会这么巧吧？这个世界不会处处都是腐女……吧？” 古月衣小声嘀咕。息衍慢慢摇头：“是又怎么样？还能把你吃了？”“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你和我的段子……对了，我是要问你，到底要怎么办啊，关于辰月文库的事。”
　　“散会之前你接到的电话是雷千叶打来的吧？”息衍又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我之前试过了，从殇阳关的网只能连上楚卫文学的站子，下唐也好晋北也好，全部连不上数据库或者干脆404错误。而既然白毅也接到白瞬电话了，那肯定是在楚卫之外也都上不了楚卫。工信部这是硬把大胤拆成十几个局域网了。”
　　“而唯一能全部连通的就是辰月文库。”古月衣哼了一声，“所以要看非本地区文的只能去看辰月文库。”
　　“古月衣，如果你的文章只能有现在五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收入，你还能继续写文么？”
　　“呃……虽然在晋北还算很不错了，我现在的收入也就是一年不到三千个金铢……”古月衣有点不好意思，“五分之一的话，估计刚刚温饱吧。”
　　“所以，你很可能不得不去找些别的工作来维持收入，同时就意味着你作品的减少。而更多本来就没那么多收入的作者甚至必须放弃写作。”息衍的脸上没有笑容，古月衣感觉到一点畏惧，幸好这个时候火锅被送来了。
　　看着服务员放火锅、摆菜盘，息衍继续说：“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大胤就不会有人写文了。因为实体书同样会被辰月文库扫描，所以也撑不了多久。”
　　“那样的话辰月他们自己不也迟早要关门么？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害己的事情？”古月衣也不管火锅了，声音很是急切。
　　“那就是他们想要的。”息衍慢腾腾地说，挥手示意让服务员离开。
　　古月衣以为息衍要说什么不能被别人听到的话，正要凑近些，却只看息衍以比那服务员更为熟练的手法往两个空碗里舀汤。白锅里的高汤浮着几片细碎的绿叶子，鲜美的香味散发出来。
　　“晋北人都能喝酒吧？”息衍说着也不等古月衣回答就朝门外大喊，“一瓶殇阳大曲！”然后对着古月衣笑道：“说那种事情也影响食欲得很，还是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