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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见“柏冰” ...

  •   塔克什堡的聚会,一年一次,由于规模盛大,俨然成为一种制度,在□□享有盛名。然而相关人士以外的认识是否得知却很可怀疑,因此我们有必要向读者作个详细的交代。塔克什家族已有数百年基业,从事军火买卖,黑白两道均涉猎。现任家主托马汀更是行事作风雷厉风行英明果断,颇具统摄地下军火界风范。塔克什堡的聚会也成为每年各党派势力当家领袖“沟通”“交流”的平台。

      陆江阳是还是第一次随老大来参加,宴会的穷侈极奢铺张豪华果然名不虚传。这种英国百年家族的排场,即使自家已然是香港第一大帮派,亦是无法与之相姘的。城堡座落在萨序那尔草原上,还保留着中世纪哥特式建筑的风貌:巍峨飞耸直刺青天的尖塔式屋顶,尖形的拱门,薄墙大窗,彩绘玻璃,浮雕石刻挂幛……无一不彰显着威严富丽。

      宴会将持续三天。美食佳酿,衣踪靓影,金银器皿,鲜花歌乐自不必说。单是与会人士每人就都可让人热血沸腾,都可在各国各领域呼风唤雨。虽名为□□的聚会,但到场不乏各界精英。如果忽略四周武装精良的警卫保镖,场中的明争暗斗,这无疑是一场中世纪盛宴地再现。

      陆江阳置身于大厅侧面的一根支撑着屋顶的廊柱边,以便能够统视全场动静,保护自家老大。整个大厅是一幅巨大的活动图画,他们楚老大正和日本的江闵社社长寒暄,面上是一贯的那种不达心底的笑意,似乎自柏冰走后,老大的一半也随着去了,唉。他的视线掠过画面,突然被眼前的一个男子吸引住了,仿佛有人故意将这个男子安置在图画的一角光线特别明亮的地方,使他占据图画的近景部分,和其余的画中人比例极不相称似的。

      这个陌生男子轻轻慵懒地倚在一根柱饰旁,抱着胳膊,斜侧着身子在那里呆着,柔和平静。穿着质地优良地黑色礼装,没有时髦的浮华少年的不三不四的装饰,只是在剪裁合适的背心上缀着一根靛蓝飘带。美丽的黑色头发遮着前额,看不清长相,只是从纤瘦的骨骼整体看起来是同样的东方人。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陆江阳皱起眉头,与会资料是谁整理的,居然这么疏忽!

      那男子恰在此时抬起头来,上挑的丹凤鹰眼,眼神犀利敏锐,被长而且弯的睫毛荫蔽着。男性的浅橄榄色面孔,带着忧郁和激情。高挺小巧的鼻梁象征着坚韧果断。他的嘴似乎随时准备微笑,嘴角似乎随时要向上提起。但是这种表情与其说来自他内心的欢愉,不如说是一种风韵。谁看见他都会说:“这是一个俊俏的青年,或者,一个美男子!”而且渴望与他结识。但陆江阳却呆住了,不知如何反应,心里太过震撼反映恰恰平静了。柏冰!他就是柏冰!一模一样!但柏冰是他眼看着下葬的阿。不可能!

      再看“柏冰”那漂亮的外表,神情高傲,然而一点也没有装腔作势的地方。他的头部微微向□□,显出四分之三的面部。他凝视着大厅的焦点,聚会的主人托马汀,视线追随着托马汀的动作,透露出某种深厚的感情?

      一向以精悍著称陆江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映。“柏冰”身边围着六个保镖,显然是不想和任何人有交集。还是先静观其变,稍后调查清楚再行动吧,江阳暗自作了决定。

      此时的楚昊天正和几位政界高官在一起,他现在涉足白道商界,虽起步晚,但凭着过人的胆识谋略,收效颇丰,以白洗黑甚至达到靠白清黑指日可待了。

      此时我们这整幅塔克什聚会主色调明快和谐,殊不知又一场恩怨情愁正在悄悄袭来……

      “丹尼尔,男,20岁,托马汀同母异父弟弟,英中混血儿。六年前随母亲回到塔克什家族。并不受家族认可。当时具体内情被塔克什家族严密封锁,已不可得知。只是最终谢楼留在了塔克什而他母亲消失了。他受到当时年26岁的异父族长托马汀地极力保护方地无恙。今年的聚会是他第一次露面。我们查到的信息很有限。他14岁以前生活在大陆,从目前的信息可以断定他不可能是柏冰……也和柏冰没有任何联系。”汇报完,陆江阳看着手持照片,面上无甚表情的老大。

      楚昊天看着照片上的男子,真的和柏冰很像,但温厚的柏冰脸上绝对不会嘴角勾起那种讽刺的笑容,不过看着张相似的脸做出这种神情还真是不习惯啊。许久,楚昊天方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到陆江阳,叹口气道:“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算了,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话音刚落,心直口快的杨将就抢上一步,一旁的陆江阳见状,赶紧拽住他,硬拖了出去。虽然表面上没有透露出一点,但是跟楚昊天多年的兄弟能猜到他心里必定是难过极了的,柏冰,注定是老大心头的一块不消的伤疤了。

      房内剩下楚昊天一个人,他把自己深深窝在座椅中。

      柏冰。柏冰。柏冰。

      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还在我身边,那我会是多么幸福啊。去世的人可以两眼一闭不问世事,可独活的人却要时时受这种锥心之痛。柏冰,你待我何其不公!

      照片上的人儿凤眼犀利,嘴角微挑,似冷漠,似讽刺。照片一撕两半,被掷到地上。照片上的人儿依然凤眼犀利,嘴角微挑,似冷漠,似讽刺……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人物会是永垂不朽的,当年的剧痛只属于当年,当年过去了,现在还不是一样要吃喝拉撒活着?当年失去柏冰豕撕心裂肺的剧痛和现在淡淡的针刺之痛到底哪一个才更真实?也许真的只有死亡才是这世间惟一的永恒,毁灭才是万物最终永定的归宿吧。

      此时在繁华的闹市区,半下夕阳的余辉正洋洋洒洒地镀上整个城市。火红的敞篷莲花跑车因浩浩荡荡的车队阻碍而施展不开拳脚。车上的人越来越急躁。“妈的!有完没完!”两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身边的热辣美人瞄了他一眼,撇撇嘴:“丹尼尔,又在讲你那该诅咒的娘话呢啊。”

      “臭婊子,说谁呢你!”

      “得了丹尼尔,今晚我不奉陪了,你把你那邪气发给别人吧!”美女狠狠摔上车门,忿忿而去。

      “各个都是这样,各个都是这样!娘地,我他妈疯了!”丹尼尔掏出两粒药丸一口吞下。没过一会儿,郁悒一扫而光,从心底升腾出一股兴奋快慰。这时道路也终于通畅了。高速路口,红色莲花绝尘而过。

      原来幸福感可以用药丸制造的,丹尼尔眯上眼睛,听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看到时间急迅奔腾,感到生命穿梭疾逝。车窗外光影与黑暗飞驰而过,身边一片陈迹,只有车轮摩擦过地面的刺耳金属噪音。丹尼尔瞟了一眼后视镜里紧紧跟着自己的车。一个拐弯,又一个拐弯。油门踩到底,丹尼尔松开方向盘,闭上了眼睛。黑暗前他心里想着,丹尼尔,你今晚真他妈是个纯神经病!

      ********
      托马汀怜爱地盯着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心脏已经纠成一团。无声叹了口气。舍不得对丹尼尔发火,可丹尼尔这性子可怎么处理呢,这脾气迟早得出大事。缓步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走到偻下。

      格烈正半躺在沙发上。“怎么样了?”

      托马汀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没有说话,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格烈见状,溢出一摸苦笑,丹尼尔还真是堂堂的顶天立地的托马汀的克星啊。

      两人各想心事 ,对坐片刻,托马汀开口:“跑车是经过特制的,不然,他死定了。”

      “托马汀,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你太惯丹尼尔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么任性下去怎么行。”

      “那你给我出个好主意,我是把他怎么办好?”

      “托马汀,我知道你疼弟弟,可是你这回必须下决定了。他需要的是成人式的历练,不是一味的保护。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托马汀没有接口,空气又陷入沉静。

      格烈掏出枪在手上把玩,拆装拆装,把子弹一颗一颗装上膛。“他现在也是塔克什家族的一员,应该接受每个家族成员要历练三年的传统,你这样一手左右了他的人生,对他绝对是百害无一利!”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许久以来心里的想法,格烈紧紧盯住托马汀——这个自己要效忠一生的人,一起渡过少年时光的人,自己一向最敬重的族长。

      当天,塔克什家族族长托马汀给他最疼爱的弟弟作了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谢楼;一个丹尼尔最怀念的国度:中国;一个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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