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指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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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蒙着古典与浮华面纱的永恒之城，正值一日中最悠闲的傍晚时光。向远眺去，那著名的梵蒂冈大教堂露出一角尖顶，引来各国游客们拍照留念。
路口的交通灯变红，被漆成亮眼黄色的帕加尼Zonda潇洒甩尾，刚巧停到斑马线前。
敞篷跑车的主人惬意地叼着烟，打理好被吹乱的发型，冲一旁涂着艳丽紫唇的司机吹口哨：“嘿！漂亮妞，想来试试真正的快车吗？”
那辆轿车的车窗降下，属于男性结实的小臂伸出来，比出个国际通用的侮辱手势：“滚，瞎眼的傻哔，吃老子的尾气去！”
欣赏着那瘪三气急败坏的模样，阿帕基一脚油门，将惨遭替身毁坏车轮，原地抛锚的跑车远远甩到后面。
“注意安全，刚才好像是红灯。”
副驾的布加拉提提醒了一句，放松地倚在窗边，跟着车载电台里播放的爵士乐哼唱。
一路没出意外，眼看快要到达市中心的圆形广场，按老板的指示去拿到下一步线索。若一切顺利，等完成这次护送任务，布加拉提在组织内的地位肯定大大提升，能爬上干部的宝座也说不准。
心绪翻飞，阿帕基嘴角扬起，开了个玩笑：“放心，哪怕是我还在警局当条子的时候，也犯不着给闯红灯的家伙签发逮捕令。”
他看向后视镜，那里是他们小队的委托者及另一位重要的保护对象。对方神经质地缩在后座里，正两眼无神望着空气发呆。
多比欧被先前的袭击惊吓到，疑神疑鬼坐立难安，总担心敌人又藏到附近，对屁股下的座垫都不敢放松警惕。
长时间频繁的窥视未来令他有些疲惫。他按着太阳穴缓解发昏的脑袋，与不太熟悉的冷漠男人隔着镜子对视：
“呃，阿帕基先生，我脸上有什么怪东西吗？”
墓志铭的表情与本体保持同步，对上那一大一小两张局促面孔，阿帕基神色微妙：“只是有些好奇，呈现在你眼中的未来具体是什么样。拥有那样的替身，你一定少有遗憾吧？”
“…像观看由我作主角的电影片段那样？”多比欧作出认真思索的表情，“大家都会遇到遗憾的事，我也没什么不同的。墓志铭看到的未来非常短暂，只够指引我做出最紧迫的决定。”
“能做出正确选择已经足够。有的错误一旦铸成，整个人生都会脱轨，跌落深渊。”
能提前知晓未来，在那一天，他绝不会选择收下贿赂，坐视罪恶的发生，让无辜者替自己偿还沉重的代价。
若不是后来遇到布加拉提，不知他会沦落到何其可悲的模样……
阴郁往事再度浮上，阿帕基有些后悔提起这话题。本想随口聊两句，让那孩子别绷得太紧，自己倒是先丢了好心情。
“生命是无法回头的旅程，重要的是那些我们所体验到的。”
明了伙伴的心病所在，布加拉提搭上阿帕基肩头，正色道：“顺应自己的心，哪怕最终收获失败的苦痛，我并不认为那是白费功夫。”
搞不懂对方抑郁的缘由，不过多比欧很努力地讲了几句安慰话。当自己搞砸了想做的事，因此十分自责难过时，老板也会打来电话，这样温柔的鼓励他。
“‘最值得布加拉提信赖的下属’？哼，当然如此。”多比欧这小子还挺会夸人的。
心情愉快的阿帕基调大广播音量，伴随着动感节拍，轿车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没有我，难不成要指望那群咋呼的幼稚鬼吗？”
布加拉提多虑了，他可不会放任自己沉浸在陈腐伤痛中。
为了敬爱友人那崇高的理想与未来，付出这条烂命又如何？阿帕基早已做好觉悟。
终于快到达目的地，布加拉提又看了看趴在怀中假寐的乌龟，确认其他人都是安全的。
看着远处教堂高大的影子，多比欧不禁回忆起数日之前，自己是怎样避开旁人目光，悄悄溜进去，藏好那东西的。
既然是重要物品，像替身乌龟那样由他随身携带，不是更方便吗？
多比欧摇晃脑袋，将多余的思考全甩出去，顿觉轻松起来。老板的安排自有深意，笨拙的他没法完全理解，只需完美执行命令。
假如，待会布加拉提那群人笨到怎么也找不着藏匿地点，他再装作随便走到那附近，无意间发现线索好了！
位于市中心广场的万神殿，本身既是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迹，又充当着教堂的职能，喜爱古罗马艺术的参观者络绎不绝。
临近闭园，游客们正陆续离开，穿着保安服的小老头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打盹。
广场喷泉附近很凉快，有几对情侣选择在那坐着聊天，一群小孩子在玩水，互相嬉戏打闹。
一辆车在附近停下，车门打开。在老门卫由普通好奇转为惊疑不定的表情中，从这辆标配五座的小轿车内，居然陆续下来七八个人。
穿着时尚前卫，完全不似普通民众的一行人气势汹汹踏过广场，直奔大门口。老人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旁边放钱的小箱子。
现在的黑.帮，拮据到连捐献给教堂那点微薄的门票钱都不打算放过吗？！
出乎意料，为首的白西装男人掏出钞票：“我们是来参观的游客，来四份门票。对了儿童免票，多比欧你满十八岁了吗？……哦，那就买三张。”
原来是游客啊，这个点才来实在是有些迟。门卫为难的回绝：“可是……开放的参观时间只剩三十分钟了。”
“为了不打扰神父修女们休息，你们还是明天一早再过来吧。”
以护卫队被敌人紧紧追杀的情况，若在罗马停留一夜，都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眼看太阳快落下了，福葛着急上前，揪住门卫的领子：“我们在赶时间，你这老头懂不懂什么是变通啊？大不了出双倍钱！”
“不行。不是我非得拦着你们，就算进去，里头正在清场，也参观不了啊！”
布加拉提阻止了暴躁的福葛，将老人按坐回去：“抱歉，我们的时间紧迫。不用害怕，过会你就会恢复正常。”
“呜呜呜！”履职尽责的老门卫嘴巴被拉链拉住，双手也卡到木头里，无法离开身下的椅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从旁边走过。
经过恢宏的铜门，看到教堂上方那世界闻名的巨大圆形穹顶，特里休发出惊异的感叹：“我从没来过这，没想到里面这么美！千年前的人们到底是怎样修建出它的呢？”
“是那座雕像，它脑袋上有东西！”
乔鲁诺扫视一圈，第一时间锁定位于圣坛左手的天使石像——太阳的余晖通过顶上的圆形天窗，刚巧照亮上半身，就像上帝赋予了它一层神圣的光环那般。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圣坛上的神父惊讶的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这里现在不接待游客，还请尽快离开。”
不管是为之后的行动便利，还是不将普通人卷入极度危险的替身战斗，必须得先清场。
随手打倒围过来赶人的几个助祭，布加拉提冷着脸，示意米斯达露出枪支：“‘热情’今晚要征用这里，无关人员赶快离开，各回各家去。
不听话的就永远留下来，还能享受到被埋在国王陵墓旁边的殊荣呢！”
“神圣的天父在上，教会不需要交保护费的……啊，别杀我！”
神父试图用虔诚的信仰据理力争，看到瞄准自己那黑洞洞的枪口后，马上改换了立场：“我马上就走，这里是捐赠箱的钥匙，随便拿走多少都没关系！”
“快滚，听不懂人话吗？”
阿帕基狠狠踢了一脚神父的屁股，冲着围观群众冷笑：“怎么，你们很羡慕，也想挨揍对吧？”
目睹黑.帮暴行的现场，三三两两的游客和教会人员赶紧逃跑，恨爹妈当年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很快万神殿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护卫队一行。
驱散了干扰，乔鲁诺上前仔细观察，发现雕像头顶的石头桂冠中有道裂缝，有金色光辉一闪而过。
他走到那束阳光下，黄金体验登上天使的头顶，捏碎了周围的石头，取出一枚外壳由黄金制成的航海罗盘。
替身将它递交到本体手中，乔鲁诺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既然是老板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工具，这一定不会只是普通的指南针，必然有重要的用途。
按下开关，里面并没有指示方向的符号，取而代之是一些意味奇怪的词。唯一那枚金色指针正指向‘normale’（正常），任乔鲁诺怎样摇晃都纹丝不动。
表盖内有几句留言：「前往米兰，下一步指令放在正对大教堂门口的雕像内部。
任务不会持续太久，我对此也抱有真诚的期待。」
难道老板终于决定要告诉他们自己的所在了吗？乔鲁诺盯着手中的罗盘，感觉握住了某种更滚烫的东西。
那是他燃烧着的野心。只要一日未实现那梦想，乔鲁诺绝不会停下脚步，直到爬上巅峰坐拥胜利，抑或是万劫不复。
金发少年神色肃穆，垂头站在霞光中，竟比周围那些圣像更多几分神圣感。布加拉提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构图，询问道：“乔鲁诺，你还好吗，拿到了什么？”
没等乔鲁诺张口回答，头顶突然传来刺耳的玻璃碎裂声，真正的不速之客终于现身！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指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