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联盟》首席花丝

17、黑猫引路

　　北岸的雾比往常更浓，像一张湿冷的幕布，笼罩在旧造船厂的残破屋顶之上。三人按着内莉推演出的时窗悄悄潜入——这一次，她们不满足于采集残留，而是要真正踏入敌人的据点。

　　造船厂空荡的大厅里弥漫着铁锈味，木梁上垂落的绳索像遗弃的绞索。康斯坦斯把手掌贴在地板缝隙，低声：“有新鲜的残留……说明他们刚走。”

　　伊丽莎紧紧抓着斗篷，心跳急促，但直觉告诉她：这片空地太干净。没有巡逻的脚步声，没有低语，只有水滴从屋檐落下的声音。

　　“等一下。”内莉的手指在空气中勾画一个公式，像在拼接无形的图谱，“轨迹在这里断掉……有人刻意清除了魔力痕迹。”

　　话音未落，四周忽然传来脚步声。黑影从柱子后涌出，披着风衣，手里亮起暗红色的符文。是他们——猎巫者的后裔。

　　“跑！”康斯坦斯掏出一小瓶蓝光药剂，猛地砸向地面。白雾爆开，刺得人眼睛发酸。敌人立刻结阵，有人低声念咒，雾气被撕开一个缺口。

　　伊丽莎挥手召出火花，试图阻挡，可敌人的咒文比她预想得更娴熟，火花很快被碾压熄灭。她们被逼退到墙角，几乎无路可逃。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猫叫在夜里响起。黑暗中窜出一只毛发蓬松的黑猫，眼睛在雾中闪着绿光。它轻巧地跃上破碎的木梁，又转头看她们，尾巴甩动，像在招手。

　　“跟它走！”内莉第一个反应过来。

　　三人跌跌撞撞地跟着黑猫，穿过造船厂侧面残破的走廊。黑猫总是提前两步，带她们躲过巡逻的敌人，甚至在关键时刻从木箱后发出短促的叫声，提醒她们停下。

　　转过最后一条狭窄的通道，她们穿出一扇半掩的铁门，来到荒废的船坞。雾更浓了，脚下是湿漉漉的石阶。身后传来敌人搜寻的脚步声，却始终没能追上。黑猫带着她们钻进一条几乎被常春藤掩盖的小径，直通向镇外。

　　等到确认安全，黑猫才停下，静静坐在石头上，用那双绿眼睛盯着她们。康斯坦斯喘着气，恍然想起：“这只猫……是联盟里那位退休的女巫养的，她住在河湾小屋，很少再露面。”

　　伊丽莎心口还在狂跳，低声说：“这说明有人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他们布下伏击。情报泄露了。”

　　内莉抚摸着猫背，目光冰冷而清醒：“联盟内部真的有内奸，否则他们不可能精准掌握我们的行动。”

　　雾气渐渐散去，远处的灯塔闪了一下光。黑猫忽然跃下石头，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只是完成了使命的信使。三人对视，谁都没有开口。她们知道，这条小路救了她们一命，但背后的阴影却更深了——敌人离她们比想象中更近，而联盟内部，也不再完全可信。

　　那一刻，三人心里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真正的安全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