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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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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昭摇着头表示拒绝,但还不等她开口说话,他便继续开始攻城略地,又凶又狠。
薛明昭宛如身在漂泊不定的小竹筏上,轻轻一动便沾染上无尽水意,衣衫上、手上到处被潮湿浸满。
她生怕自己会落入水中,于是将整个重心都寄托在那只桨上,可她不会划船,船桨压根不听她使唤。竹筏左右乱窜,行走毫无章法。但她压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行。
不多时眼前出现断崖,竹筏顺着湍急的水流极速向下落去,随即听得“嘭”的一声巨响,薛明昭和竹筏终究还是落入了水中,在水里炸开了巨大的水花。
薛明昭彻底被水淹没,浑身都湿了个透。
“唔……”
因呛了太多水,她还是晕了过去。
翌日——
萧停云从睡梦中清醒,怀中的人仍在熟睡,细腻如玉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
他轻轻抬起她的头放到枕上,起身穿衣。通过铜镜,他看见胸口有两道深长的红色指甲划痕,已经结疤,不疼但观感强烈。
他唇角微微扬起,这是渺渺留在她身上的。
独属于她的,亦独属于他的。
他迅速将衣袍拢好,离去。
清晨的风带着秋意的凉爽,夹杂着丝丝桂香。天光大绽,阳光透过鎏金描花的窗纸照进屋内,窗外的竹影斑驳。
薛明昭缓缓睁开眼,抬头看见纱罗材质的银红色纱幔随风轻扬。脑海中忆起昨夜的情形,脸颊泛起红晕。
萧停云,竟那般的……
萧停云同裴景明不一样,裴景明是不论何时都十分温柔。而萧停云蛮横莽撞中又带着些柔意,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更多是让她有些害怕,她喊了数次停他却充耳不闻,她觉着她就是故意的!
她正要起身,烟颂端着碗进来,看见主子已经醒来,有些诧异,“姑娘怎么醒了?陛下临走前吩咐让您多睡会。”她脸颊染上红霞,有些不好意思道:“他说您昨晚累坏了。”
薛明昭不想回答,当没听见一般。
烟颂替薛明昭穿好衣衫,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颈项,布满暧昧的红痕,甚至不只是颈项。烟颂心下酸涩,竟有些想哭。
圣人,竟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她望着薛明昭开口,眼里掩饰不住担忧,“姑娘,您……”
“无妨,看着骇人,实则无伤大雅。”她叹口气,又道:“一会儿帮我上些粉遮盖住。”
她的肌肤有些娇嫩,随意小的磕碰便会发红发青留痕即使不会疼,只是观感上给人瞧着不太好,太过暧昧。
她停下整理衣衫的手,偏头问,“如意呢?我昨儿让你去接它回来,可是忘了么。”
烟颂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无奈,“姑娘昨儿说后我便立马去了,可国师说谁的猫谁亲自来。她撇了撇嘴,有些无助:“人让你亲自去拿。”
薛明昭无语,都什么毛病啊。
薛明昭叹口气,“行罢,我一会儿便去。”
薛明昭来到观星台时,薛如意正窝在玄冥的怀中翻着肚皮。他修长的手指捏住猫的下巴揉抓,而她的猫竟爽得眯着眼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真的有点生气了,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她轻轻出声,“国师大人……”
玄冥闻言转头,她正咬着下唇似有些为难。
他抬眸细细打量着她,她今日穿了件桃红色的真丝齐胸裙,胸前裙头上是银线绣的粉白相间的牡丹纹样,栩栩如生。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皆被挽起,用粉色桃花流苏簪用作点缀。微风轻拂,鬓角刻意留的两缕碎发随风轻扬,有种别样的妩媚风情。
她神情无辜又带着些许可怜,柳眉微皱,湿润嫣红的唇开了又合,还有些肿。余光扫过她白皙修长的颈项时,他挑了挑眉,神色突变,心中升起暴虐的因子。
暧昧的红痕遍布,尽管她用了粉来遮掩,但她的肤色太过白,稍微有些痕迹便显得很是明显。
他淡漠如霜的目光直刺过来,薛明昭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抬眼便见他将薛如意放在地上,起身朝她大步走来。
直觉告诉她没好事儿,她下意识便想转身离去,可脚却好似有千斤重,她压根迈不动腿。
在她走神之际,便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熟悉的雪松气息充斥在鼻间,依旧清冷,依旧生人勿近。
薛明昭像犯了错事的学生,莫名有些恐惧和心虚。
冰冷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抚摸,“渺渺昨夜去了何处。”
薛明昭不敢直视他的眼,下意识偏头躲过他的抚弄,他的手指僵在空中。
“我,我哪也没去……”
他轻笑出声,明明辨别不出喜怒,但她就是觉得很可怖,她才不会说自己去找萧停云了呢。
好闻的蔷薇香在空气中飘散,依旧是他熟悉的味道。但蔷薇香气中又混着些别的气味,不属于她的气味,是其他野狗的臭味,她一进门他就闻见了。
他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她脖间暧昧又带着迷乱意味的红痕无不在告诉他,昨夜他们是有多么激烈和疯狂。他便下意识地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是如何的柔情婉转。
便如他梦中一般么?
那般的柔弱无骨,不堪一击。
她怎就这般会招惹人?先是清风霁月的裴景明,再是又疯又狠的萧停云,现下是他……
还有谁?她还会去招惹谁呢!
心中的独占欲爆涨,他甚至起了想将她困在身边的念头,如此她就不会去沾惹旁人。
疯了!
他当真是疯了!
怀中之人流露出的不合时宜的无辜,让他忍不住更想……
他无视她眼中的害怕,修长如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将唇覆了上去。
今日的他全然不似从前的清冷,她从他的吻中感受了他的暴戾和愤怒以及强烈的占有欲。
她害怕了。
原书中的玄冥最是让人害怕的,神秘莫测捉摸不透,在那些事上又很强势霸道,且花样很多。
感受到她的不专心,他的大掌也不安分地移到她的腰间轻柔慢捻,没一会儿她便没骨头似地软在他怀里。余光中看见她眼中蓄着湿红的泪水,在他怀里娇.喘微微,神情迷离。
她脑海中闪过梦中荒唐的情景。
他脑中亦有了荒唐的念头。
他从身后抱住她,倾身向前将她压在书案边,眼里欲望似快溢出来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晦暗不明。
梦中过分危险又暧昧的姿势在现实重现,薛明昭心中警铃大作,瞳孔猛地一缩。
他不会是……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想。
他太凶了。
她胡思乱想之际,玄冥凑近她的耳旁,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弄得她有些痒。
“渺渺觉得熟悉么,在梦中……”
薛明昭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神不解又惊讶:“你,你……”
他看着她笑,“那个梦,渺渺也做了对不对?”他轻咬她小巧的耳垂,“梦中渺渺便是这样被我……”
后面的话将她惹得满面通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我,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小骗子,明明很喜欢。”
薛明昭止住他下一步的动作,手指在大腿上用力一掐,眼中瞬间水意濛濛,她抬头望向她。
玄冥心下一颤,怀中的小人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两行清泪划过巴掌大的小脸,竟让他觉得有种被狠狠凌虐过的凄美感。
她按住他的手颤颤巍巍,摇头:“国师大人,我怕……”
他心下一软,打算放过她,但又不想这样容易放过她,于是有些使坏的在她耳旁,他笑,“同萧二时便不怕?”
萧二?她反应过来是谁顿觉有些惊讶,眼神闪躲,有些心虚,“我们没有。”
她不愿意,便是没有。
“呵。”
他笑出声,一贯清冷的眸子里似也染上了笑意,他余光扫过她,她浑身上下都是别的男人的痕迹,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同他撒谎,道什么都没有。
怕是觉得他好骗罢。
“小骗子,偷吃完嘴都不抹干净。”
薛明昭闻言愣住,不知如何反驳,只静静盯着他,眼里水汽氤氲蓄着泪水,好似他再多说一句,她便能立马哭出来给他看。
她瓮声瓮气,又显得十分可怜,“国师大人,我不愿意的,是萧停云他……强迫我。”
话说完便当真哭了起来,玄冥瞧她哭得一抽抽地模样心脏好似被什么扯着一般也跟着疼起来,他皱起眉头心下很是自责。他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坐下,拉过她的小手包裹住与她十指相扣。
他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似无奈地叹口气。生平头一遭哄女孩子,还是满口谎话的小骗子,心中的那股子无奈感油然而生。
屋外鸟鸣声阵阵,窗外的风吹拂过,透过菱形的窗格能看见枯败的金色桂花簌簌而落。甜腻的桂花香气随风飘到屋内,夹杂着怀中之人身上馥郁的蔷薇香,甜的他晕得有些飘飘然。
但他竟也意外的觉得很是好闻。
她不在的昨晚,仿佛衣袍也染上了他的香味,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可她,终究不是他一人的。
他们之间亦隔着山海万物,隔着时光,隔着许多许多……
怀中的人还在小声哽咽,他轻轻拍她的后背,如母亲哄孩子那般耐心。
不知过去多久,耳里传来怀中之人均匀的呼吸声,她在他怀中睡着了。
她昨夜很累?
萧停云竟这般不知节制么?
思及此,他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太过多,他摇摇头想将令人烦躁讨厌的想法通通甩出去,却发现忍不住越想越多。余光又瞥见她白皙修长的颈项上暧昧的红绳,心下更是烦躁不已。他不顾其他,沉着脸将她抱在怀中无视宫人惊讶诧异的目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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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昭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了清冷的雪松气息,她轻轻抬头,放大的俊脸正闭目养息,他似乎是睡着了。
而薛明昭整个人都被圈在他的怀里被迫承受他的一切,她想挣脱都动弹不得,于是她便静静地盯着眼前人瞧。
眼前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眉眼如画,面如冠玉,分明是清冷如霜的气质但眉间的一抹红色印记却更添了几分妖冶之感。
限制文男主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美貌这气质若单拎出来,也是可以随意单开一本古言小说男主的程度。
哎,薛令仪竟然吃这么好,薛明昭心下感叹。
但感慨归感慨,男主毕竟是女主的,她又不是女主,还是这种文,她承受不起啊!
薛明昭早已神游天外并不知人已经醒来,玄冥定定看着她眉眼含笑,他忽然发觉似乎有她在身旁才感觉人生是有意义的。
他自小因额间印记被视为不祥之物,母亲因生他难产而亡,也因这之故,他的族长父亲听信家族中人的谗言说他八字命硬会克死亲人。他从小不受待见,旁人见他都会骂一句“扫把星”,于是他努力修习家族技能,风水秘术,势必让所有人信服。
可他没能等来那时便被赶走,原因是父亲执行任务时意外暴毙,族人将这一切归根于他,亦怕被他牵连遂将三岁的他赶走。
他亡命天涯的那段日子是何其的不堪,饿的与狗抢食,当过乞丐,还被人欺骗被卖到青楼做小倌。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同萧停云的经历何其相似。只是他比萧停云活得久些,久到他都不想活了。
世人皆想得长生,他却活得太久也没甚意思。
温凉的触感传来,他思绪回笼,扣住薛明昭在她眉间触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