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阴湿男友提出分手后》雾隐心声

1、第 1 章

　　我没想到自己会先开口。
　　手心里全是汗，我攥着衣角，指节被勒得泛白，嗓子像被什么卡住一样：“……我们分开吧。”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墙壁里水管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我好久，像是没听懂我说了什么。
　　“分手？”
　　他重复了一遍，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一盏被风吹灭的灯。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极其残忍的事。
　　可我必须这样。

　　这段关系太压抑了。
　　他总是太敏感，太黏人，像一片无形的阴影把我罩得透不过气。我只是和同事多说了几句话，他就会拉下脸不吭声；我回消息慢了几分钟，他能想象出无数个我不要他的可能性。

　　我爱他，可是我越来越喘不过气。

　　“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像从嗓子眼里生生挤出来，眼神死死钉在我脸上，好像在等一个能救他的理由。

　　“我累了。”我轻声说。

　　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却脆得像裂开的瓷片。
　　“你累了？那我呢？”
　　他慢慢站起来，影子拉得很长，完全罩住我，“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让你留下来？”

　　我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伸手抓住手腕。力道不大，可我心口一紧。

　　“放开我。”我试图挣脱。

　　“你想走？”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我，呼吸急促得烫人，“走到哪儿去？去找别人？嗯？”

　　我被他逼到墙角，呼吸急得有些乱。

　　“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他打断我，“是我不够好？不够听话？还是我不够爱你？”

　　我愣住。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几乎事事顺着我。

　　我说不喜欢烟，他就戒了；我怕黑，他陪我开着小夜灯睡；我工作忙，他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等我回家。

　　可我知道，那不是单纯的温柔，而是病态的占有。
　　他害怕我离开，怕到随时随地都要确认我还在。

　　“你明明说过会陪我的。”
　　他声音轻得像梦话，却带着让我心底发凉的执拗。

　　“对不起。”我低声说。

　　他盯着我，手上的力气忽然收紧，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不准说对不起，不准。”

　　空气死寂下来。

　　过了很久，他忽然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危险得让人发冷。

　　“好啊，你要分手是吧？”
　　他松开我，退后一步，眼神却黏在我身上，“行，你走。反正你走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我的心口狠狠一颤，本能告诉我，他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会去做。

　　我推门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追出来，只是靠在墙上，眼神落在我消失的门口，神情说不清的空。

　　夜风扑面，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从水里爬出来。
　　可我没注意到——楼道的阴影里，有人跟着我走了出去。

　　……

　　第二天清晨，我发现手机上有十几条未接来电。

　　还有一句简短的信息：
　　【回来吧，我一整夜都在门口等你。】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发凉。
　　那句话像钩子一样挂在心口，让我没法呼吸。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到门口，手指在门把上停了两秒，还是转开了锁。

　　门刚一开，我就看见他——
　　他果然蹲在门口，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丢弃的流浪狗。连平时打理得很整齐的头发都乱了，眼睛下是浓重的青黑，整张脸憔悴得吓人。

　　他听到门响，像被惊醒一样抬起头看我。

　　眼睛是红的，血丝爬满眼底，像是彻夜未眠。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勾了勾嘴角，发出一个轻得几乎要碎掉的声音：

　　“宝宝……我好想你。”

　　我愣在原地，心像被什么猛地攥紧。
　　昨晚我才说分手，可他就这样一夜没合眼地守在门口，甚至连回家都不愿意。

　　我明明该转身关门的。
　　可脚还是不受控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立刻站起来，动作急得像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别走。”他哑着嗓子，一把握住我的手，掌心冰凉，像被夜风吹了一整晚。

　　我想抽回手，他却反而捏得更紧，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什么都听你的，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喉咙里像堵着什么，说不出话来。

　　他见我不说话，突然弯腰，把头埋在我肩窝里，声音闷闷的：“我真的好怕你不要我。”

　　我感到肩头湿了一片，不知道是他哭了，还是因为夜露打湿的头发。

　　明明我应该狠心，可心还是软了。
　　我抬起手，犹豫着落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感受到我这点安抚，整个人像是瞬间松了口气，抱住我的力气却更大了，几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别走。”
　　他的声音又低又黏，带着让人无力反驳的乞求，“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改，我都改。”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觉得自己像被困在笼子里，却又鬼使神差地没推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