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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委托上门 ...

  •   因种种巧合了解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故事的人都知道,在我的记录中有一部分十分隐秘,他们关系到许多古老家族的名誉。而我接下来要讲的这个故事就是这样,它涉及到一个英格兰最高贵的家族的未来,但是因为它同样牵扯到一位无辜的小姐的清白,所以我和我的朋友一致认为应当谨慎地披露出事实。

      ——摘自前陆军军医部医学博士约翰•H•华生回忆录

      那是十一月的一天,我和我的朋友吃过了早餐,正以自己的习惯打发着因没有委托而略显无聊的一个上午。福尔摩斯在翻阅最新的一些报纸,而我在整理之前一个案子的一些记录。

      “看啊华生,”他用手中的烟斗指着报纸上的一起微不足道的谋杀案,“都是这样,都是这样!如此缺乏创意的谋杀方式,新意呢?新意在哪里!这难道不是英格兰的悲哀吗!?”他的声调越提越高,手暴躁地捅这报纸。

      我翻了一页手中的记录,略带笑意地说道:“不要这么说,福尔摩斯,要知道,我相信绝大多数市民都认为这是英格兰的幸运,至少你也不用这么疲惫地东奔西走了。以一个医生以及你的朋友的角度来看,这有利于你的健康,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福尔摩斯正不服气地准备反驳,我耸肩。多年的生活令我了解他的习惯,在没有案子的时候他会烦躁不安,因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甚至像现在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胡搅蛮缠。

      我正准备好面对我的朋友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滔滔不绝时,时钟敲响了十下,打断了他的话。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赫德森太太歇斯底里的尖叫。这位可怜的太太的神经被我的朋友一些过激的行为折腾得十分脆弱。赫德森太太不会和熟悉的人纠缠,那么这就说明有客人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楼梯上就响起了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庆幸终于有件事转移福尔摩斯注意力的同时也在担忧他的身体状况。他一向是不轻易外露自己的情绪的,然而此刻眼睛也在闪闪发光,与刚刚的忧郁不振判若两人。

      “老伙计,由委托上门了!而且听着脚步声的特点,还是个大主顾,唔……”

      他的话音刚落,就紧跟着进来了一名男子,若要真论起年龄,不如说是一名少年比较合适,因为来者至多才十八九岁。他的五官端正清秀,却不知为何透出几分高贵而不可侵犯的感觉,但是面色苍白眼神闪烁,很明显是受到了大的打击,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所致。

      陪伴了福尔摩斯这么多年,我早已熟悉他那套揣摩委托人的手法,便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这个年轻人。他的衣着精致而不乏奢华,还绣着精美的家族纹饰及花纹,配上他这股气质,很明显是贵族成员。但我注意到他的披肩有些微微歪斜,衣袖上也有几道没有抚平的皱褶。

      我惊讶于福尔摩斯怎么沉默良久,扭头看去,却见他也是一脸不加掩饰的惊诧,注意到我的视线,他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微微眯眯眼,“托夫洛子爵殿下,见你屈尊来访舍下,我理应是该表示一下欢迎的,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什么驱使你如此慌张地到来。”

      面前的年轻人,兰提斯•托夫洛子爵睁大了眼睛,声音是少年人独有的清亮的声线,“福尔摩斯先生,我久闻大名,也曾听说过很多关于您的传言,但我没想到您真的如此神奇。”

      “得了,老华生肯定能识破我那套把戏的。”不知何时福尔摩斯已经掩去了全部表情,懒洋洋地靠在扶手椅里,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坐下。“如果你问的是我如何识破你的身份,那么解释起来很简单,高贵古老的托夫洛家族的继承人,我还是听说过的。”

      对方因为福尔摩斯的赞誉,起码在他看来的赞誉之词脸颊一红,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如果你问的是我如何看透你的情绪,”福尔摩斯用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一番对方,“这么说吧,如果你一位体面的朋友突然不顾形象和礼仪跑到你家里,你也会猜到他要说的是一件事关紧要的事的。这是我的老朋友华生医生,他陪伴了我很长时间,帮我记录了一些案子经过,不过老实说我认为他太注重铺垫隐瞒一些线索,反而忽略了推理本身。比如说你只注意到了子爵殿下的衣着,却没观察到他歪斜的披风和袖口的褶皱。”

      本来是在讨论着对方,话题却突然转到了我身上。且福尔摩斯还这么激进蛮不讲理地批判和指责我的行为。本来在听福尔摩斯说出对方高贵的身份以及此件事的重要性我就准备离开,此刻更是毫不犹豫地起身,“福尔摩斯,你说的我都观察到了,我认为你有时需要考虑一下别人的看法,我建议你最好自己记录一下一个案子。”

      福尔摩斯按住我的肩膀,声音中带些不易察觉的歉意,“不必了华生,这只是观念不同而已,我们以后可以接着讨论。这个案子很有趣,我相信子爵殿下也不会介意你的加入。”

      我只得再次坐下。我们奇怪的来客,子爵殿下涨红了脸,伸手扶正歪斜的披风,抚平了袖口,“福尔摩斯先生,我恳求您的原谅。我清楚自己的行为十分失礼。但我想您能理解我,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称得上关系重大,我那可怜的父亲因为激动而昏迷了,哦,天哪!我焦虑了一个早晨,直到几小时前我才听从一位警官的建议立即来了这里。”

      “警官?”福尔摩斯诧异地皱起眉,我听得出他声音中的不悦,但我们的来客似乎毫无察觉。“是的先生,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警官建议我来找您,但那并不重要,您知道凤镯吗?”

      被这个新名词转移了注意力,福尔摩斯的恼怒消失了些,“医生,帮我查一下。”

      我此刻正坐在资料索引边,所以很容易便从几份罪大恶极的犯案记录中找到了关于它的资料。只有短短几行,但福尔摩斯却饶有兴趣地看了良久,才慢吞吞地读了出来:

      “凤镯,由东方名贵的玉石打造……被中国使者献给女王陛下的玉镯,据说周身雕刻了……这都不重要,啊哈,我终于明白了它与你的家族的联系了,他被女王陛下作为奖赏送给了你的父亲。”福尔摩斯得意地吐着烟圈。

      我们的客人愁眉苦脸,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是了,就是这个该死的镯子,它丢了!老天啊,管家布尼卡先生昨晚明明检查过,房间都锁得好好的,保险柜钥匙更是只有父亲一个人有,可它还是丢了!”

      “子爵殿下,我想你还是冷静一下。”福尔摩斯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察觉到他已经对这个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据我所知,托夫洛家可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丢失一个镯子应该并不算什么大事吧。”

      兰提斯•托夫洛子爵重重的一拳击在了扶手椅上,“啊,先生,都是这只镯子的政治意义惹的祸!”他大声叫嚷着,“您也许知道,家父也是议会的议员。前段时间女王陛下出台了新的规定,看在上帝的份上,福尔摩斯先生,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父亲出于公众的利益否决了这项提议。若是普通的镯子,不要说一只,十只八只托夫洛家也是丢得起的!可这是女王陛下的赏赐,若是在此刻宣扬出来,无异于在向陛下宣战!”

      他吼完了,粗粗地喘着气,无力地摊倒在椅子上。福尔摩斯沉默了片刻,捡起了他的手杖,“华生,我想我们该是亲自走一趟为好。这个案子很有趣,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需要在证实一下,如非必要,不要再对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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