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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船家,稍微快一点行吗?\"玉凝用乞求的目光盯着船家的背影。
船家大约60多岁,砟眼看过去,一头黑发,但是,再细看,黑发中,那一丝丝的青丝已然浮出,只是因为黑发多的缘故,遮住了白色吧。一双金鱼眼,鼓得大大的,目光似狼般,在黑夜隐隐发出幽绿的光芒。一身蓑衣,虽然上面已经布满了补丁。
他两手扶桨,慢慢地将桨往前摇,再往后摇,如镜般的水面上顿时盛开涟漪。
\"哎,姑娘,听我讲一个故事吧。我年轻的时候,这里的水很少有鱼,于是,我和这里的朋友决定,一起出海。当时,我是我们这个镇的最会捕鱼的人,我捕的鱼又大又多,镇里的人把我侍奉为神。但是,当在那汹涌的大海上,在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涛面前,我感觉我自己渺小地像只蚂蚁,然后有一天,我因为手出血,而引来了鲨鱼,为了不连累大家,我独自开了一架小艇,和鲨鱼搏斗过7天7夜,终于把他制服了。回到船上时,我的朋友为我欢呼,大概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吧,我迷迷糊糊地,船不知不觉就形式得飞快,在撞上那个巨石的时候,我才猛然清醒,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因为站在甲板上,剧烈的撞击,使我跌下海里,我的身后,传来一声爆炸声,那艘船在爆炸声中撕成碎片,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朋友因为我的失误而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游到了一个荒岛上,也不知过了几年,有艘船来了,我就被送回了家乡,但是,此时的家乡已经物是人非了。后来,我就当了一位船夫,一直慢慢地行使,算是在弥补那没法弥补的过错吧,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总是会看见我船在爆炸声中撕裂,耳边似乎传来朋友们的呼救声,但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沉没,却无能为力……\"船家的声音有点抖。
玉凝同情地看着那个背影,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自己失误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玉凝淡淡地叹了口气,把头扭向那四周的环境。
如镜般的水面,映照着山的影子,自己乘坐的船给平静的水面划出了一条细细的水纹。水纹蔓延开来,然后消失,无痕。
船慢慢地靠近那个岛了,望不到边际的商肆,花花绿绿的酒幔飘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行色匆匆的过客。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
一下船,玉凝就看见了只有在大城市中才会有的青石板路面和笔直清洁的马道。街巷纵横,闾檐相望,商旅辐凑,酒楼林立。街上的行人也多是风尘仆仆的人,小贩也都操着不同的口音此起彼伏地叫卖着。
未到深秋,林叶初黄,江枫乍落,细雨如织。玉凝已觉漠漠轻寒催落了一旁酒楼窗边的几枝海棠,粉红色的花朵已然焦枯成了透明的黄色,荡荡悠悠地飘了下来,在雨中盘旋了几周,沾在她自己的裙子上。
玉凝悠闲地走着。
啊,好久没有感受这么清新的空气了,这小贩的声音听着也觉得亲切。
这条路应该叫曼青路吧,小的时候,这里还有一个荷花池呢,咦,现在怎么没拉,变成了一个酒楼了。\"花香坊\"。好名字,这里的花香应该是指荷花香吧。
这酒楼是一座两层的楼阁,\"酒\"字的旗帜在随风飘舞。里面传出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嘈杂。
玉凝笑着摇摇头,继续悠闲地向前走。从小,她就不喜欢嘈杂的声音。
\"嘿,姚记烧饼店\"我看着不远处一块牌匾自言自语。
小时侯最爱吃这家烧饼店的烧饼了,这儿的饼,色香味具全,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而且,这家烧饼店的老板娘又是最疼我的,每次去买烧饼,她的眼睛就变得亮闪闪的,还总是给我多塞几个烧饼呢。
\"来5个烧饼\"
\"好勒\"那伙计利索地从热乎乎的暖炉中拿出5个烧饼,放进袋子里去。
趁这工夫,我的目光四处搜寻那个可亲的身影,看见了,老板娘在招呼客人。
几年不见,她还是那样的美艳,丝毫不减年轻时的风采。
她似乎有所察觉的,向我这边看来,先是惊讶,然后露出欣喜的笑容。
\"哎,玉凝,你回来拉。\"
\"恩\"
\"什么时候到的啊\"
\"刚到\"
老板娘上下大量我一番。
\"好久不见,咱们玉凝倒长得俊俏\"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有没有成亲啊\"
\"还没有\"
\"那我给你看一个\"
\"不用了吧\"
\"哎,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没算错,今年应该也28了吧。\"
\"恩,今年28\"
\"这就对了,改天我给你找一个。\"
想推绝,却又没有办法,算了,到时,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吧。
\"玉凝啊,你知道吗?你走后的这几年啊,我们这个镇发生了好大的变化,就拿我来说吧,我又开了家客栈,这家烧饼店的经营几乎全交给我丈夫了,我主要管客栈,其实,我也很轻松的,就有事没事地到处走走,招呼几个贵客,就行了……\"老板娘好几年没见我,激动地和我说着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而我也是耐心的听着。
\"哎,玉凝,我告诉你哦,最近我们镇上发生了一起灾难。北古村最近几乎每天都有人葬身火海。\"
\"葬身火海?\"
\"是的,北古村好象中了邪了,几乎天天都发生火灾,人们在晚上都能看到那儿火光冲天,把整个北古映得通红呢,可怕极了。\"
\"有这样的事啊\"
\"是呀,有人说,可能北古村给妖魔盯上了,有人说可能因为巢北(注:巢北是北古村的村长)的管理不当,引起公愤,人们想抗议,他怕村长做不下去了,于是想出这种方法,把那些人活活烧死了。\"
听后,我不禁惊起了一身冷汗。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玉凝告别了老板娘,离开了烧饼店,走向大街。
她目光涣散,显然还在思索刚才的惨案。
这巢北真可怕,尽管早就听人家说他很坏,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坏到这样的程度,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正想着,突然传来了\"救命啊 ,救命啊\"的呼救声。
玉凝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然后,循声走去,来到了一片树林。
为防不测,玉凝躲在了一棵结实的树桩后面。
听到没有动静后,慢慢地伸出头,贼贼地四处打量。
玉凝看见一个女子,衣官不整,被绑在树上,周围是一些满脸胡须的大汉,他们手上的刀一闪一闪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救命啊,救命啊\"那个女子继续呼叫。
奇怪,按理说大汉应该把她的嘴捂上,作为绑匪应该不给予她求救的机会的啊,要是力量强大的人来了,他们对付不了,不就把好不容易捉到的猎物白白放掉了吗?
玉凝越想越不对劲,决定还是躲在树桩后面,不要出手的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没有人出手相救,那些大汉们有点等不及了。
\"喂,你说的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出现啊。\"
\"就是啊,你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
\"好了,好了,我们再等等,我就不相信,没有人来救我。\"那名女子,一改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神中带着犀利,
\"救命啊,救命啊\"那名女子用尽全身系数喊。
\"蟋蟋簌簌\"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注意到那一堆树丛,那些大汉握紧了手中的刀,刀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堆草丛奇怪地摆动着,发出轻轻的声音。
\"谁\"一名胖滚滚的大汉握紧手中的大刀,步步逼近草丛,汗从他的脑袋上一滴滴地流下来。
\"忽\"的一声。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条柳藤鞭,柔软而富有韧性,似蛇一般,飞快地抽了大汉一个耳光子,打的响亮而清脆。那大汉一下子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起来,却又马上倒下了。
树桩后面的玉凝露出了淡淡的笑。
刚才那个胖大汉可能是这些大汉的头子吧,看到头子被打得爬不起来,其余大汉都不敢尝试。落荒而逃。
随后,那条柳藤鞭又打散了绑住女子的绳子,那名女子一下子掉落下来。
给自己松解后,那名女子用一种嗲嗲的声音说,敢问大侠尊姓大名,今日相救,香儿感激不尽,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我叫风。\"那个人抛下一句话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