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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键盘坏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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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余湾被膝盖下的痛楚刺激得有些想哭。
妹妹居然把软垫撤走了,嘴里说着什么为了惩罚他这几天闹脾气,转眼就将书桌上的键盘放在书桌下,让他跪在键盘上喝水……好痛。
电脑屏幕上播放着新出的电视剧,尤铃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将电视的声音调大,遮掩住哥哥喝水的啧啾躁响。
小猫小狗喝水时的动静是不同的,小猫喝水总是慢条斯理的,优雅得像贵族,小狗则会热情很多。
余湾的舌尖带着金属的凉意,像夏夜凝结而成的露水,当圆滑的金属磨过,尤铃会自下而上地颤抖起来。
尤铃低头看着哥哥耸动的发丝,将手插进他柔软的发根,他的发丝很软,蹭在她的指缝间,像小动物的腹部绒毛。
掌下头颅有节奏的晃动,带来一阵阵过电般的酥麻感。
尤铃忍不住把玩着他头顶一齐晃动的毛茸茸猫耳,身下传来的湿润而温软的触感爽得她靠在椅背上喟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发丝抚摸。
听到愈加清脆的铃铛声,尤铃恶作剧般地用力,强迫余湾泪眼汪汪地抬起头。
当那双总是湿润的眼睛望过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控诉,尤铃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和心跳加速。
电视剧很快到了一个新高潮,尤铃稍用力按住了哥哥的头,此刻,他温顺得不可思议,仿佛世界上再没有更重要的事。
一阵白光闪过,剧情变得平稳,尤铃向后靠进椅背,闭上眼睛吐气。
这段时间的压力终于得到疏解,尤铃感恩般揉揉桌下人的发丝。
她夸赞:“很棒。”
余湾感受到头上的压力减弱了,正准备起身,却又被大力按了回去。
膝盖重重落在键盘上,眼底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你干什……唔唔……”
五指重新插入他的发间,按压着他回到原处,鼻翼也被指尖轻轻捏住。
空气突然变得昂贵,他被迫张开嘴,让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短促而潮湿的吞咽。
“哥哥好笨,”她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着餍足后的懒散。
“喝水都喝不干净。”
余湾别无他法,只能更细致地完成自己的收尾工作。
直到近乎虔诚地舔舐完最后一丝水渍,他才讨好般再次仰起脸。
被捏住鼻子让他的声音有些嗡塞,“这下,这下可以了吧?”
尤铃没说话,视线扫着哥哥被水色润泽的唇,良久,轻轻将他鼻尖上的水珠擦掉。
真涩呢。
感受到身下重新变得清爽,尤铃松开了按住哥哥的手,从桌上拿起那根山茶花针消毒。
没能得到妹妹的回应,余湾以为妹妹又要让他喝水了,虽然感到纳闷,却还是乖乖低下头。
怎么会……余湾瞳孔剧缩。
他又想流泪了。
把柄……把柄被踩住了……
尤铃好整以暇地继续着脚下的动作,很满意哥哥在震惊后,又哼哼唧唧地将脸埋进自己的小腹。
温热的呼吸喷在下方,她安抚地摸着哥哥的头发和耳尖,笑着问:“哥哥怎么没把我送你的礼物全戴上?”
还有什么礼物没戴?余湾有些迷糊,大脑转不过弯来,他已经被妹妹操控了,只能感受到妹妹脚下的动作和鼻尖淡淡的山茶花香,好喜欢……
这傻狗,尤铃笑骂一声,将针按在他脸上,冰凉的针让余湾回过神来,他迷茫地看着这根不知道用途的小棒子,这能戴在哪?
看懂了哥哥眼中的疑惑,尤铃往下指了指,但笑不语。
余湾顺着她指的方向往下看,思考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惊得一颤,蓦然往后退了半步,脸瞬间爆红。
这,这怎么行,真戴进去他会痛死的!
“哥哥之前不是说可以陪我玩所有游戏吗!”尤铃强调“所有”。
那也不是这种游戏啊!余湾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嘴唇翁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给哥哥反驳的机会,尤铃起身用发带将余湾的手反绑在身后,她忽视了余湾恳求的眼神,稍稍退后半步,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杰作,又蹲下身来。
楼道里传出小孩子们的嬉笑声,大概也是在玩游戏?偶尔有稀疏的猫叫声响起,但余湾却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判断屋外的动静。
“这位患者,您这里都肿起来了,好可怜呀,我给您打一针消消肿怎么样?”尤铃笑吟吟地看着他,手指轻轻刮蹭。
她用力,“怎么不说谢谢?”
“谢谢…谢谢尤医生,麻烦您了……”余湾颤抖着闭上眼。
当冰冷的针头逐渐推进,视线被剥夺,痛感也愈加明晰,是妹妹在给他打针。
被扎针的地方太过脆弱,余湾紧咬住下唇,还是让泪水从脸庞滑落,等针管缓慢推到底时,余湾终于忍不住小声哭咽起来。
好漂亮……尤铃不住地感叹。
山茶花颤颤巍巍的在顶端盛放,土壤因为充血变得绯红。尤铃让它缓了会儿,将花朵连根拔出来,又慢慢插回去,这一过程重复许久,连承载着花朵的土壤都受不住了,积攒许久的岩浆在火山口猛烈喷发,山茶花落下神坛……
“舒服吗?”
余湾眼里还含着泪,他红着脸不语,只是一味的向前爬,用力将脸埋进妹妹衣间嗅闻。
不知过了许久,尤铃将埋在自己小腹的人推开,让他去浴室洗漱,自己则收拾起残局。
……
太刺激了。
妹妹好过分,总是找一堆法子来惩罚他……
但实际上,他们也定过安全词。
最初,尤铃会在余湾哭唧唧时于心不忍,停下问他要不要说词,可哥哥只是默默地抱着她流泪,意思很清楚,后来她就再也没问过了。
余湾捧了把水将脸洗净,镜子里映出他透着粉的脸颊,发丝上也沾了些水珠,他抿着唇将其擦干。
……
等余湾出了浴室,就看见尤铃傻兮兮的坐在地上,手里捧着被他跪过的键盘,一脸苦恼的样子,这傻样。
“这是在干嘛?跟键盘拜把子?”余湾斜靠在门边打趣。
尤铃转过头就对着余湾吐槽:“说啥呢?”她将手里的键盘扔给余湾,”看看,键盘都被你搞坏了。”
键盘上是明显的压痕和水渍。
“怎么会?”余湾走上前,红着脸将接头插进电脑,什么也没发生,“好吧,好像真的坏了……不会吧,这才哪到哪儿啊,就阵亡了?”
他抓了下头发,有些郁闷,“没事的,你先去洗漱吧,我来解决。”
不就是修理个键盘吗,手拿把掐好吧。
尤铃很相信哥哥,听话地离开了书房。
……
哥妹俩都爱玩游戏,从尤铃被余家领养后,她和余湾臭味相投,打小就腻歪在一起。
不管是电子游戏还是体育游戏,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们永远都是最好的玩伴,一直坚定地陪着对方。
哪怕是刚刚玩的这种游戏,余湾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她,所以尤铃从来没想过,当哥哥消失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她对未来的期盼一直是围绕着余湾展开的,哥哥在哪她就在哪。
尤铃站在书房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房间。
老天,她没记错的话,自己才离开十分钟不到吧?
余湾你人呢?
……
“也许你们不会相信,我的哥哥穿进了电脑游戏…这不是在开玩笑,这是真的……”
尤铃要吐血了,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键盘,接口在电流的经过下滋滋作响,键盘上的痕迹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键盘的侧面多了一个灰色的按钮。
哥哥也不见了。
当尤铃巡查完整间屋子,最后只在电脑屏幕里看到了和余湾穿着一样的像素小人,小人无助地站在一片沙滩上,天空上方顶着七个动态大字。
“送小美人鱼回家”
这也太荒谬了,完全不符合现实,但她除了不可置信地抱着电脑屏幕盯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真厉害啊余湾,不愧是你,想去哪就去哪…这就是你修理键盘的方法吗?
看着被困在屏幕里的小人,尤铃气急败坏地拖动鼠标,拎住余湾的衣服就往上甩,松手,小人尖叫着飞起来了……
噗……
尤铃赶在小人掉下来前接住他,却还是看到屏幕里的像素小人被吓到流了赛博眼泪,只能可怜巴巴的拿手擦眼泪。
他的头顶冒出一个气泡。
“(╥﹏╥)”
老天,这也太萌了,看得尤铃哈特软软。
……
窗外的人声越来越小,应该都回家了吧。
雨再度淅淅沥沥地淋下,她坐在空寂的书房里,书房没有开灯,唯一的光亮是从客厅透进来的。
屏幕里的小人除了刚开始的互动,再没给过她任何反应。
现在怎么办?
空气像是凝结了,只剩下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尤铃静坐了会儿,又突然站起身,莫名开始忙碌起来。
她得想办法和警察解释为什么一个大活人会消失在家,然后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国家。
“……”
其实…不一定只有余湾能当她哥哥的,对吧?
其实余湾对她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对吗…
只不过,这个哥哥会更可爱、更听话一些,而已……
收拾东西的声音慢下来,房间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眼泪无声地顺着眼眶淌下,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哥哥还能不能回来?她不知道。
她太胆小了,没有勇气去未知的世界捞人……
尤铃抱着腿坐在椅子上,抽噎着将头靠在膝盖上。
哥哥你安心去吧,妹妹会替你在现实过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