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7、启程前夜 ...
-
纯钧在说着“锁灵环”三个字时,那挂在他脸上的模样,像是比这寒天来得冰冷。
他停止了脚步的摆动,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锁灵环,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的灵力锁住的道具。无论多强大的灵力,只要套上锁灵环,那他身上的灵力,便会被吸进锁灵环中,直接把锁灵环解开,灵力方会回归本体。”
他喝着手中的茶,皱着眉:“哥哥,你喝茶的口味何时变了?”
茶叶是白君离採购的,他自觉这段时间照顾凌风烟的起居饮食,算是摸透了凌风烟的口味,这茶叶,凌风烟从来没有说过好与不好,那他便觉得那是好了。
白君离长叹了一声:“有何不妥?”
纯钧挑着眉,看着白君离:“哥哥不喜欢喝青茶,喜欢喝黑茶,你不知道?”
白君离微愣地看着一旁别过脸去的凌风烟,看着他的反应,他便肯定了纯钧的说法,沉声:“你为何不说?”
“无妨,都是茶。”凌风烟拿着手中的茶杯,准备喝上一口时,却被纯钧抓住了手腕:“哪里无妨?哥哥嘴挑得很,以前在秘境的时候,非黑茶不喝,现在怎么就变了?”
白君离听着,心里倒是高兴,他感觉凌风烟一直不说出他的喜好,也不对他准备的东西有任何抗拒之意,那许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是自己为他而准备,就算不喜欢,他也不宣于口,要白君离再重新为他而准备。
凌风烟在纯钧的眉心轻弹了一下:“不要说到别处去,锁灵环的事就这样吗?我看你的反应,倒不像是。”
纯钧摸着轻微发痛的眉心,鼓着双唇:“我这不是要说嘛!锁灵环虽能把灵力锁住,但也是有代价的,要知道,锁灵环是灵物道具,也需要吸收一些东西以作运行的交换条件,那便是佩戴者的寿命。”
凌风烟轻敲着桌面:“要吸收多久的寿命?”
纯钧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叹了一口气:“配戴的期间会一直小量地吸收,只要一直配戴,便会一直吸收寿命,直到配戴者的寿命终结。”
白依离摸着下巴沉思着:“对于施术者而言,并没有坏处,若施术者要把一个人的灵力锁住,而锁灵环若并不会对施术者自身带来任何坏处的话,那是一个不错的道具。”
纯钧冷笑了一番:“不错,所以锁灵环,是一个阴损之物,被锁的人非但灵力尽失,而且还要以自己的寿命来供养它。”
白君离轻叹:“若是如此,我们若定论欧阳恨玉便是那神秘人,所有事都说得通。但会有人为自己套上锁灵环吗?”
凌风烟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沉声:“如果她是被控制的人,又当如何?”
纯钧的双腿再次摆动了起来,他重新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白君离,像是等待着他的答案般。
白君离轻叹了一声,看着凌风烟:“你是想到了什么?”
凌风烟面上挂着冷笑:“虽然我与那丫头相处时间不多,但就她平常那副模样,倒不像是装的。那我便大胆设想,真正的人,还在背后,还未现身。若要把那人抽出来,那便要把丫头留在我们身边,等待他的现身。”
纯钧趴在了桌子上,由下向上看着凌风烟,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他:“聪明的哥哥最漂亮,纯钧最喜欢哥哥了!”
白依离知道白君离又要发作,便轻咳了一声:“那,我们便先静观其变。”
纯钧伸了一个很长的懒腰,打着呵欠:“我困了,哥哥要睡了吗?”
白君离看着不停叫唤着凌风烟作哥哥的纯钧便来气,早已想把这小不点轰出去,现在听见纯钧说困了,心想,赶他走的机会来了,便微笑:“困了?来,我来带你去休息。”
纯钧一脸嫌弃地看着白君离:“带什么带,我自小便与哥哥睡一起,哥哥睡哪我便睡哪。”
白依离扶着额干脆闭起了眼不去看这眼前闹得不像话的三人,只因白君离的脸从来就没有在旁人面前如此臭过。
凌风烟叹气:“不要闹,你不是都回剑里的吗,说什么谎。”
白君离的脸色缓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为自己方才的臭脸掩饰着。
纯钧对着白君离冷笑:“这人,我看不惯,不是因为他,我们才分开五百年吗?”他嘴角的冷笑收起,换了上了带着杀意的目光看着白君离:“凭什么事到如今还在哥哥身边转悠。”
白君离想了想:“我没了记忆,要不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如何?”
“白乘月!”
凌风烟像是呵止般怒看着白君离,纯钧却收起了杀意冷冷:“你记得与否,于我何干,看不惯便是看不惯,看到就讨厌。”
他跳下了椅子,紧紧地环着凌风烟的腰埋了进去:“哥哥,你要答应我天天召我出来,不然我永远不回剑里,赖在这里与你同睡。”
凌风烟摸着纯钧的顶发失笑:“好,我答应你。”
一缕青烟飘进了桌上的纯钧剑中,白依离轻叹:“我感觉今夜比在灵心阁要累。”他从椅子起来,向凌风烟拱手:“大人,西域确实已是不可留之地,大人想何起启程到幽州?”
凌风烟脸上带着微笑:“今晚整顿,明日出发。”
白依离拱手点关笑:“那望舒先行告退。”
关门的声音响起,原本热闹的小屋恢复了平静,外面风吹过的树叶声传到了二人之间,为他们的心跳声音作了伴奏。
十二月的天仍然十分寒冷,白君离早早在屋内布下的结界起着火炉的作用,让凌风烟在西域的这段时间,几乎不曾踏出过房门半步,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与一件黑色长衫坐在桌边,轻拿轻放茶杯的动作宛如画卷。
白君离笑叹地看着一面淡然地凌风烟,心道,他的风烟果真是百看不厌。
他在房中布了一层结界,让凌风烟疑惑地看着他:“你布了何种结界?”
白君离走到了凌风烟的身后,把他从后搂进怀中,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与树林的一样,这宅子人越来越多,麻烦。”
白君离的手顺着凌风烟的肩膀滑到他的右手,把他的手掌打开捧在自己的手中,放到嘴唇上亲吻着那道以匕首划开的伤疤,让凌风烟想把手缩回去,却被他死死地抓着。
白君离看着凌风烟的双眼:“这是新伤,你为何骗我?”
凌风烟别过头去没有答话,白君离便把他的脸捏着扭了过来,那鼓起的脸让他心中发着笑:“不说吗?”
凌风烟把他的手拨开,带着些许怒意:“划破了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划破?你是有何等大意才被划破如此深的伤口?”他握着凌风烟的手,向他施着修复咒术,把头埋在他的肩上:“风烟,不要再受伤了好吗?”
凌风烟轻声长叹:“真的很小事,你这是怎么了?”
离正月十五越近,白君离的心便越不安,他想与凌风烟久久地待在一起的心情便越发一发不可收拾。原以为可以在白依离身上问出所然来,可他却想不到,在白依离身上竟有着对于凌风烟的禁言咒,这让他原本不踏实的心,变得像被吊在了空中,着不了地,也看不见天似的。
即使细微的伤口,于白君离而言,更像是在凌风烟身上刺了一剑般,让他的心揪痛着。
他紧紧地收紧了搂在凌风烟腰上的手,没有说话。
凌风烟像是看透白君离此刻的失落般,轻拍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好了,我下次小心便是。”
白君离失笑地抬起头看着凌风烟那双说了谎闪缩的双目,把凌风烟的脸转了过来,亲上了他的嘴唇,他把凌风烟抱到床上,俯身看着眼前脸上浮着薄红的凌风烟,让他更想把眼前的人吞到腹中。
夜幕当空,白君离与凌风烟的长发在他们的手指中交汇,缠绕在对方的指间,房中回响着让人羞涩的声音,不知何时点燃起来的昙花线香早已熄灭,油灯的光映在床帐上晃动着,隔音屏障外的雪地却静得剩下软雪落地的声响。
凌风烟身上布着白君离落下的红痕,疲倦的身躯卷曲在被褥下。
白君离从后环着他的腰,在他让人垂涎的肩上落下了一个很深的吻。
他轻抓着凌风烟那伤痕渐淡的手掌,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轻声:“风烟,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凌风烟脸上带着微笑,回握着他的手指:“嗯。”
白君离轻笑着在他的肩上呼着气:“又是‘嗯’?”
凌风烟失笑地:“不然?”
白君离气不过,咬起他的耳朵:“应该说,‘我也是’。”
凌风烟被白君离咬得耳朵泛红:“别闹,我累着。”
白君离非但没有停止,还变本加厉起来,让凌风烟喉咙中发出了轻哼的声音,白君离笑着在他的耳边:“师傅,喜欢徒儿吗?”
凌风烟的呼吸变得带着轻喘:“滚!”
白君离的手欠揍般游走着,轻笑道:“依离不是也叫你师傅吗?为何你不叫他滚?”
凌风烟心道,这廝竟然还记挂着此事,他想狠狠地把白君离推开,却又被白君离封住了嘴唇。
白君离把凌风烟转过来,压着他的双手:“我要把这三天的时间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