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昧飞行》不是胡杨

116、if线

　　占新荀因为不住宿舍而被室友盘问，他室友大概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眼下突然不住宿舍，难免要关心一下。占新荀开始讨厌这种过度的关心，这无疑不是一种提醒，他在做一种道德败坏的事情。

　　公寓那边他去的勤，邝琦吩咐阿姨一周只来一次就好了，他跟阿姨约好时间，让阿姨在他不在的时间来。偌大的公寓只有他一个人，他在家锻炼也就比较随意，套一条长裤，不着上衣，春天临近尾声，夏日的阳光总是闪烁出金金银银的光芒，透过开的大扇的窗，落在地板上。

　　门锁转动，他意外的抬头，邝琦来了。

　　这周第二回。

　　他从仰卧起坐的姿势中脱离出来，肩颈冒着细密的汗珠，天生的白，经过窗边的日头光，身上像有闪亮的粉一样耀眼。邝琦看的一愣。他还没有意识到。

　　在他的潜意识里，邝琦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于是便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这样的举止落在邝琦眼中，不啻为拙劣的勾引。他慢慢上道了，邝琦想。他给邝琦准备了茶，信阳毛尖，第一遍先滗掉，二次斟好茶，他起身去找毛巾。汗还没下，温度升起来，二十七八，让人感到热。

　　邝琦手搭在他腿上，他总是穿黑色的长裤，显得腿直，瘦。邝琦意不在此，占新荀说：“我去冲凉。”

　　“等会儿。”邝琦凑近他凹凸有致的锁骨，浓郁的气息像一枚小小的炸弹轰然引爆。汗珠隐隐褪去，尖锥一样的残余让肌肤在日光下有几分透明质地，运动过后的潮红未消，邝琦埋头深嗅。占新荀不由得一僵，不信能好闻。斜眼瞧邝琦伏下去的后脑勺，干净，坦荡。正儿八经的男人。

　　他不是没动作把邝琦当女人的心思，好提枪。事实并非如此，他无法捏造，好比此刻邝琦戳到他胸膛的鼻尖，搭在他肩膀的手，硬的，绝非温香软玉。男男女女，两性之间的事，他不擅长，心里的旗帜飘啊飘，很容易临阵倒戈。

　　邝琦跨到他身上，他坐的不牢，连带着邝琦也是。他伸手拦了下，怕邝琦摔跤。邝琦腰上横着他的胳膊，气血一下就燥了。

　　“上次的十万怎么没动？”邝琦搂他的脖子，他不习惯，身子骨僵的，腰杆儿笔直，兵一样同邝琦对视。

　　“挪了一千多，请教练。”占新荀解释，他原先手上还有积蓄，不多，吃食堂总够。没事不动卡里的钱，除了之前办卡请教练，别时候都叫卡落灰。

　　邝琦直勾勾的看他，他没那意思，也就不躲，无遮无拦的跟邝琦对着看。邝琦还没起腻，两人虽说抱着，不乏相敬如宾的意味。邝琦抖抖睫毛，离他近一寸，启唇道：“身上一股男人味儿。”

　　绝不是夸他，占新荀抿唇，他说去冲凉，邝琦非要折辱他，鸡蛋里挑骨头。他移开视线，低声说：“我去洗。”

　　邝琦哎一声，不让。心里门儿清，偏偏还要问，“你多大？”

　　“二十。”占新荀报虚岁，实则二十生日还没过，不想让邝琦看轻他。

　　邝琦在他身上坐实了，说：“不好奇我的？”

　　占新荀抬眼，邝琦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有钱的人一定有威望，架子，等等……占新荀道：“好奇。”

　　邝琦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你跟女生聊天也这样吗？别人问一句你答一句，你这样能谈到女朋友吗？”

　　占新荀很费解的看邝琦，邝琦的话实在矛盾，他拿钱包养他，他们都这样了，他还怎么谈女朋友。邝琦似乎也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邝琦不准他跟男同学女同学暧昧，否则就让他没有书读。

　　邝琦挑眉，很挑衅的姿态，占新荀沉声说了句：“不是有你。”

　　这下轮到邝琦意外。邝琦听了也不生气，腰肢软着，挑逗道：“把我当你女朋友？”

　　占新荀不说话，邝琦反手抓他的手，往自己衣摆里钻。邝琦今天穿的偏休闲，衬衫没有往里掖，方便了占新荀伸手。火热的手掌触到滑腻的皮肤，不揉，也不捏，就这么搭着。邝琦好心情道：“你女朋友二十七了。”

　　他故意的，偏要说女朋友，让占新荀像块木头似的。占新荀说大一岁，他也要大着一岁说。占新荀没想到他有二十七，他不显，很青春呢，二十啷当岁，至多不过二十五的年纪。

　　“意外？嫌我老？”

　　“不老。”占新荀喉结滚动，唇间溢出‘甜言蜜语’。

　　邝琦反过来将他一军，意味深长道：“你倒是小。”一语双关，暗含黄色内容，即便不是事实，也乐得看他吃瘪。他那样木讷，哑巴亏一口一口的吃，张不开嘴为自己讨公道吧。

　　占新荀倏地擒住邝琦手腕，虎口使力，邝琦挣动，不到窝火的地步，偶尔也吃他的粗/暴。他抬起邝琦的手腕，举到两人斜眼就能瞧见的水平范围，邝琦开始嗔他的莫名其妙。只听他道：“认过输的。”

　　邝琦惊愕的看自己的手腕，听他委婉的为自己正名，这才放声大笑起来。邝琦笑倒在他身上，伏在他的肩膀，口鼻呵出一股股的热气，乐不完。冷不丁亲在他肩膀上，说：“再打十万给你。”

　　占新荀不说不要，邝琦不爱听那种话，他说一次就够了。他不吭气儿，有钱人花钱纯看心情，他想他不动就是了。邝琦要打就让他打好了。没有意外的话，占新荀不会再动邝琦的钱，等到将来有一天他们结束这样的关系，他就把卡还给邝琦。

　　这样直到日头又矮下去一截，占新荀说要做饭，邝琦说做呗。见他套好衣服往外走，问他做什么，他说买菜。邝琦很不乐意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门，反问说冰箱里没有菜吗？占新荀摇头说没有。邝琦惊讶道，你每天在这里住，不往冰箱里塞东西吗？占新荀说蔬菜要吃新鲜的。

　　末了，追加一句，说你今天好不容易来。言下之意就是自然要吃最新鲜的。

　　邝琦啧着，想自己下次来勤一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