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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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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同学,你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吧!』
初三的四月十四日下午,红澄澄的颜料注入夕阳以外的景空。
陈腐的,下午和结城亚矢一句话,
白石藏之介记得清清楚楚。
『来到大坂,如果和大家、白石成为朋友是命运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
社团练习一结束,白石集合了搞笑大赛的组员们,纷纷前往聚会的卡啦OK庆祝。虽然天气逐渐转凉,学校却未宣佈换季,一群四天宝寺的学生们衣着夏季制服,少男少女们欢乐的笑声,反倒把大坂街道渲染了清新夏日的色彩,要比真正的像更胜。
眼前的谦也和一个女孩走得甚近,是同班的,和亚矢不错的朋友美佳。他们自从搞笑大赛,关係愈来愈密切,有时这件事,就变成白石吐嘈他的契机〞〞虽然有一半是假象。
『我要是交女朋友,你可别觉得落寞阿!白石。』
事实呢?
不确信是不是谦也,或是白石自己未曾察觉,此话一出,他似乎变得在意,谦也跟美佳的互动,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
大概真的有寂寞过,他思索着。
不过寂寞归寂寞,这一情况随着时间调整,他也慢慢习惯谦也的另一边,站着另一个人,而他呢,现在就站在他们后面,完全不突兀,非常完美,一如他已不在纠结他们友情的心胸。
如今的他们,是高中生了。不论是想法或者经历,都会跟随成长而有所不同,这点白石始终都能够体会,看着谦也,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烈,成长到足以分辨有些事就该坚持,有些事就该放手。
他看待谦也和美佳,就是一种宽厚独特的表现,一种斩新的友情。
现在,她有了男朋友,
所以对待结城,跟谦也是相同的吧。
就像刚认识的时候,
他目赌过学长递情书给亚矢。
她也曾亲耳听见,隔壁班班花向白石告白。
但拒绝对方,发现他或她的存在后,表现自若的程度,两人几乎不分轩轾。
说穿了,她和他,
完全不将谁对他或她表白的八挂放在心上。
原本就跟前方的同学们,面露相反的,凝重沉思的表情,再度想起亚矢,白石的脚步更慢些,一点也不像庆祝会主办人该有的风范。这种缠绕思绪的状态,自从初二全国大赛,谦也输了,平善之学长要他和谦也,寻找原哲也学长让出单打二的答案后,就再也没有过。
……答案?
白石停住脚,深遂的灰褐色眼眸闪过一丝浮光,不经意间,微张着双唇,一抬头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未久的故友,显震惊。
『白石?』第一反应出白石止步的,是谦也。而跟在他身边的女孩,也因他,一齐停下来,扭头凝视白石。他们都不清楚白石藏之介到底怎么回事。
答案,平善之学长给他们的课题的答案,
当初他是怎么寻得?
白石合拢嘴,睁大的眼睛好像在说话,彷彿在说,他从梦裡醒悟了。
对了,
那个答案,并非他自身一人找出来的!
是和她…是她帮他找出来的!
并且……
四月,正值开学的春季,白石一上初三,有了更多的责任,且非春季温度那般美好。教导财前成为部长接班人,制止远山金太郎暴走,并且培养他的潜能;让圣经网球发挥到淋漓尽至,领导“不协调”的队伍,以及,打进全国。
深知这一切,将从初三的部长白石藏之介开始,四月的时候,曾经不小心瘦了三公斤。而秤重完的隔天,那天,是他跟亚矢当值日生的日子。
四月的下午,气温尚且舒服,从教室窗外窥探,可以看见广场上的足球队员,射门的精彩画面。那一计得分,使在场加油的同学们惊叫连连,似乎要把这份喜悦,分享给三年二班裡的他和她。可惜地,他们没有去理会,照样各做各的,顶多在写值日生日誌的问了下工作琐事。
当一切稳妥,谦也出现在教室门口。他扶手在门边,呼唤了声白石,并没有进来,儘儘告知了,财前跟小石川好像不顾家人反对,打算私奔,等下到社部来--的这种不太可信的消息。
儘管如此,却还是答应了,因为一扯到小石川,他有绝对的信心认为,这个人怎样也不会跟他开打大玩笑。
『对了,谦也!』白石一叫,由于光弱,谦也的脸有些昏暗,『晚点,陪我打几球吧,今天都没练到…』
『抱歉!』白石的话未完,谦也却插话了。
『晚点我还有事,所以…下次吧!』
『喂!谦也。』即使叫了,对方一样不顾一切的离场。
就好像要逃跑似的。
白石始终看向门口,彷彿谦也没有走,一直都在。
紧蹙的眉,仍未放鬆。
那时正值,忍足谦也败给立海大的毛利,未振作的期间。
『你好像瘦了一点,白石同学。』
咦?
反应过来,是一直擦着黑板的亚矢,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一瞬间,他真的忘了她也在场这件事。
再说,他不记得他将瘦三公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含谦也。
白石站在台下,凝望她的背影,尝试吸收亚矢的字句。那头黑髮乌黑亮丽,现今想来,当时依然是中规中矩的直髮。可能是知道对方在看她,亚矢转过半身,面对了白石。
『哈…被你发现啦!哈哈』他自顾镇定地笑。
却只见她的微笑酝酿着深沉的温柔。
『你跟忍足同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也不能说发生了什么。
他想这么回答,还是止住了。他改口说句没事,走到亚矢帮忙。
不过有件事,他真的有点好奇。
『结城你,怎么知道我瘦了?』
『哈,可能是因为,我有的时候会去看拳击赛,注意拳击手的体格吧。』
『这样阿……唉?!』他勐地反应。结城,看拳击赛?!
接连的问号,毫不掩饰的讶异,这是白石少有发觉,自己的疑惑有点失态,就好比知道迹部其实会唱声乐一样。
因为他的既定印象,结城亚矢是文雅的气质型,所以配得上她的事物,也许是音乐、文学、美术。而他相信,和他有一样猜想和印象的,绝不只他一个。
倘若到处跟人说亚矢是拳击迷的话,会被吐嘈是不是撞到头了吧。白石亿测着。
眼见白石不太相信的表情,亚矢“噗呲”地笑了声,『也难怪了,因为朋友们也说跟我不搭呢。』
毕竟拳击,对大多数的女人,是危险,是野蛮的。因此亚矢一说拳击,身边的女性朋友均兴趣缺缺,就算知道男生未必,也不会刻意去搭话,到后来,她也就没在圈子中植入拳击这块的话题。
『以羽量级的拳手来说,虽然磅数差不多,但是训练的着重点,也就是肌肉,会因个人体格比例,而又有所差异。』
若以谦也作为对比,平常他们站在一起,体型看来无大差异,但白石的骨格是稍大一点的,一旦瘦,纵使没瘦太多,骨架却骗不了人--所以才看出差异,亚矢相当兴致地说。脸上的笑容增加了雀跃。
『哈…』白石理解,却无法做详细回应。
不过,倒蛮有趣的。
尚许是他平常没接触,又有可能是站在面前的亚矢,那种一聊拳击,兴奋美丽的笑容,这让他笑了。
第一次,他饶有兴致地听着她说话。他双手插口袋,半坐并靠在讲桌前,嘴角上扬,眼神温和得像是观赏加百列,注视她的眼睛。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有的时候会飘来一丝香味。
『白石同学,你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吧!』
是绿薄荷,从亚矢,她那头乌黑漂亮的头髮过来的香气。
『每个职业的拳击手,为了获得无限胜利,即使减重也要打败对手。这就是拳击。』她垂下眼帘须臾,抬头,不晦地对上白石漂亮的双眸,
『但事实上,减重对于拳击手是痛苦的。』续道,『可以的话,真的没必要。』
同时间,白石看在眼底,神情不再轻鬆,因为他多少有些明白,亚矢话中的意思。
『你认为我是因为谦也变瘦得吗?』白石无奈地冲她笑,又言,『想太多了阿,结城。』
『但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唉?』白石的话很突然,亚石不明意味地盯着他。
『我跟谦也,没有你想得那样严重,但确实有点问题呐。』
一言,他就说了。向亚矢倾吐初二的全国大赛,他和谦也的事,还有平智善学长的课题,自然得没有犹豫。
他娓娓道说,不时注意亚矢的反应,对方完全不插话,抚靠在黑板沟的姿势和沉稳的脸色未变,一味静静地听着。
如果是你,你会说什么?结城。
『这样阿。』亚矢轻声言,『原学长,一定不甘心吧。』
亚矢,对于谦也和他的事情不作任何评论,这让白石没预料,甚至有一点点失落,因为她的话也仅述说纯粹的事实。
但,这种失落,没有维持很久。
『我想,对原学长,还有立海大的毛利学长来说,本是男人对男人,一场自尊的对决。』亚矢又道,
『两人争夺的,不仅仅是冠军奖盃而已。』
!!
--两人争夺的,不仅仅是冠军奖盃而已。
就像电流一般流过白石的大脑,迫使他睁大那双锐利的眼儿。
彷彿一计当头棒喝。
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开。
『原来…原来是这样!哈。』
『白石同学?』她歪头,不明所以。
他浅浅一笑,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总算是恢復了平常自信的白石藏之介。
他想要感谢亚矢。如果不是她说出“冠军奖盃”,他可能也想不到他们四天宝寺网球部,是为了什么才打进全国,然后为他找出平学长问题的答案。
为了胜利。
也就是他们的校训:胜者为王。
比起自尊一战,胜利更重要。
所以原哲也才会为了胜利,将单打二给了谦也。
因为他认为谦也比他,更有机会,
夺得冠军奖盃,得胜。
真不亏是拳击迷呀,一击就中。
一想通,他倏地从讲桌离身,顺便把爽朗的气息一併带回身。微翘的髮梢随风摇曳,眼瞳的光挥在夕阳的加工下,闪烁得晶莹动人。
然后直勾勾地凝视亚矢。
『谢谢妳。』
一完,被道谢的当事人,从略微的疑惑,至终释放理解的微笑。
『看来,你找到答案了。』
『嘛,可以这么说。』
『要告诉忍足同学吗?』
『我想,还不行呐。』他提起书包,『我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在前往教室门前,他回头
『谦也的命运,也该由他自己去创造才行。』
谦也必须自己找到答案。不管要花多少时间。
否则他只会一味逃避。
红澄的天空儘管暗沉了一点,它依旧占据下午时分,还是昼夜变化间的主宰。他们的对话说漫长归漫长,短暂也就短暂。
『抱歉,结城。我必须过去了。他们在等我。』
『等等,白石同学。』
她翻了翻书包,手上的东西往白石的方向一丢。
轻盈的力道,以他网球的身手,当然是轻鬆接过。
是奶酪麵包。
『可能有点没成意不过,』亚矢再度一频优雅得笑,看在白石眼中,真的很美。
『生日快乐,白石同学。』
初三的四月十四日的下午,红澄澄的颜料注入夕阳以外的景空。
从天外飞来一笔的生日礼物,恐怕不只是胜者为王的答案,以及一块未拆封的奶酪麵包,还有可能在社部帮他聚办庆生会的队友们。
『谢谢妳呀…作为回礼,你帮我许个愿吧。是结城自己的想要也行哦。』
『可是…』
『没有可是,你都帮我了,这怎么行呢?』
『那么…』
霎时,外头的夕阳吐出最后一线耀眼的红,照亮亚矢的背,使之脸庞,昏暗得看不清。
凉风又起,她披至肩胛骨的髮尾飘盪,那股绿薄荷清丽的洗髮香,正奔向白石藏之介,投入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