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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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为一纪，在凡人中真的很长，长到足够这个世界一个婴儿长到可以嫁娶的年纪；很短，短的只够庄文磨一柄剑。
“阿庄呢？明天就要举行仪式了，他还在后山呢？”三长老李纪跑去弟子们住的明心峰没见到臭小子，敲开阿牛的房门问。
身材健硕高八尺有余的阿牛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特意御空俯视自己的小个子师叔，面不改色道：“师姐去找师兄了，应当是在后山。”
“哦呦~”李纪嘘了一声，满脸的“我早就看穿了”，道：“罢了，想来应当不会忘。阿正，来，比划比划？”
阿牛身后探出脑袋，十四岁的小虎撇嘴：“我就知道！师叔你就是来找阿兄比划的！”
李纪哈哈笑，浑不在意。
后山就是明心峰后面一个稍矮些的山，上面有个山崖，非常适合赏日落。
此时山崖边盘膝坐着一位身着深蓝窄袖短褐的年轻人，闭目凝眉，表情凝重，可不就是庄文。
不远处同样一身短褐，以蓝色锦缎盘发的池云锦坐在树干上，正无聊的逗弄身边一只金色小猴。
“不会真要到仪式开始前吧。”池云锦按住龇牙咧嘴的小猴，盯着一点一点往西边掉的太阳，“会被巴师叔吊起来打的。”
而庄文呢？
内府灵气翻腾，灵识不停“锻打”一柄剑身通体乌黑，长90公分，宽4公分的秦剑，剑格处有小字：“暮云”
其实两年前已经锻造完成，继续放在体内蕴养便可，偏偏庄文想做到让自己十分满意，于是这两年便一直在微调。
待完成最后一次“捶打”，庄文面前凭空出现了一柄剑。
池云锦眼睛一亮，放过了可怜的小猴，跃至庄文身侧，探头看。
庄文没说话，将剑放在膝上，仔细触碰感受自己一手锻造的法器。
触感类玉，乌黑的剑像是能将周边的光吸入一般毫不反光，拿着去做刺杀绝对不会出现“寒光一闪”这类画面。
很满意，非常完美。庄文忍不住咧开一个大笑。
池云锦可眼馋了，从第一次看见这柄剑就想拿来耍耍，只不过那时候锻造未完成，担心伤人，庄文不许师弟师妹们触碰。
至于现在，庄文笑着将暮云剑递给师妹道：“早猜到你过来等我就是想第一时间摸一摸。”
池云锦小心接过，法器在主人的控制下没有试图挣脱，她忍不住耍了个把式，对庄文的话装作听不见。
“可惜我还没找到合心意的材料，暮云真是太漂亮啦！”池云锦耍了一会，恋恋不舍将剑还给庄文，忍不住抱怨道：“都怪师兄！”
庄文淡定的收起剑，当没听见池云锦的话。开玩笑，自从迷上暮云，小姑娘一天要怨他三百回，索性岔开话题边走边道：“待咱们的拜师礼结束，我打算出去追查邪魔踪迹。云锦，你怎么想？你的家传术法早就小成了，难道不想去找你爹？”
池云锦跟在庄文身侧，有些纠结：“当然想去。只是十几年也没见我爹有什么话传来，掌门上次还帮我问了呢，哀牢那边只说他另有要事忙去了……师兄，我怀疑他不想要我了。”女孩言语轻松，像是在说一句玩笑话。
庄文没去安慰，笑道：“那正好，留在求真山，明天缠一缠温师叔，叫她带你出去玩，温师叔肯定知道许多好地方。”
池云锦也没再提，紧走两步拽住庄文的袖子笑道：“温师叔才不愿意带徒弟呢！我不管，你出去我肯定要跟，阿牛小虎一定也是。”
“什么阿牛小虎，人家取大名了。”
“噫我习惯了，什么刘正刘己，还是阿牛小虎顺口。”
……
拜师礼是四个弟子一起，没办法，当今邪修越发嚣张的情况下，能每个门派过来一个代表都不容易。也没讲究什么流程，等客人都到了，四个弟子换上新衣，一起对掌门磕头，磕完了轮流送上一杯清茶就算完事。别说给师父送礼，四个徒弟身上的新衣都是师父送的。
按照赵文的说法，又不是凡间拜师读书学艺，以往其他人都是送一些材料，叫徒弟自己做个小东西磨性子，真的很随意。
但现在不同以往，现在世道不太平，大徒弟是个待不住的，几个师弟妹又爱粘着他，这出去一趟被邪修团灭了怎么办？
左思右想去了点星阁，请人做了四套法衣给弟子套上，如果这还能出事，那只能说命该如此，强求不得。
待仪式结束，大佬们三三两两开始聊天，互相交流情报。庄文瞅准时机，窜到点星阁派出的代表面前，笑着打招呼：“卫师叔！”
卫泉还是一身白衣，看上去没有一丝变化，他看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青年笑道：“那会不是喊过了吗？无事献殷勤，什么事？”
庄文将卫泉请到一边，厚着脸皮问道：“我听闻天武国有小界出产一种名叫血玉髓的炼器材料，卫师叔……”
卫泉扬眉：“血玉髓？那又不是常用材料，你？”
“有些粗陋想法，待成功必定告诉师叔。”庄文笑道。
卫泉点点他的手道：“你要真粗陋就做不出搬运术，自从赵掌门与我门中前辈提及此术，掌门从酆都换来的聻可不少，也没见谁成功。”摇摇头，“那处小界入口有我门中法器镇守，就在静边城旁慈仁县，去了就能见到。”
庄文笑道：“大恩不言谢，卫师叔，待我此行取了血玉髓便登门拜访，可否？”
“有何不可？只要你不怕被长辈盘问。”卫泉失笑，也就是这些年小孩在专心磨砺自身，而且确实年幼，不然掌门早发请帖了。
将聻废物利用，兼顾空间的同时当半个分身使，不说别的，就如当下这种事态，只要在灵识范围内，完全可以放出聻同步搜检，多香啊，只可惜长老们按照赵掌门给的要点去做也没成功，专攻空间法器的吴长老早就想当面和庄文交流一番了，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提，小孩就自己提了。
双方心情都很好，又交谈几句卫泉便告辞了。大家本来就是抽空来的，既然仪式已经结束，那当然要该干嘛干嘛去了。
赵文身后左一串师弟妹，右一串徒弟目送诸位同修离开，待外人都走完了，师弟妹们也纷纷辞别，待彻底清净下来，赵文带着一串徒弟前往浮青阁。
落地后庄文正准备回明心峰，见师父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
几个人一路走到一间开着门的静室门口，这下不用师父说什么，几个徒弟已经看见了。
房间里是阵法，阵法中有一块小小的木头吊坠，里面慢慢钻出一个散发白光的生物，不是蛇灵是谁？它好似恢复了些许神志，身体盘曲，蛇头高高昂起，向庄文点头致意。
庄文有些惊讶，下意识点头回礼后问道：“师父，它恢复了？这是？”
“魂魄已经康复，只是平日里灵识交流还有些艰难，非必要它也不愿意说话。此行出山危险，蛇灵你们也带出去，危急时刻它也能帮忙。”赵文言罢，白光里的蛇灵连连点头。
庄文想了想道：“师父，让小虎拿着吧……”话还没说完，就见小虎脸蛋涨红连连摇头：“还是给师姐吧，小虎是男孩子，不能带女孩子。”
啊……小虎虽然十四岁了，但是修真天赋着实不太好，现在还是要吃饭上厕所的。
池云锦笑的捂肚子：“人家前辈都能当你祖奶奶的祖奶奶了，你还怕羞？”
小虎拽着哥哥的衣服，打死不愿意接蛇灵寄魂的吊坠。
“好吧好吧，那我带着。”池云锦摇头。
“那小崽子要去取血玉髓？”
“正是，内线传回，绝对可靠。”
“好啊好啊，那就叫本座看看这些年他长了什么本事！”
这次出来的行程比上次还要远些，但庄文现在不需要一拖三了，兴致来了三人还能来一场地面竞速，除了小虎痛苦面具外，一路上速度倒也算快。
一路狂奔了近五十公里，远远听见前方似有人声，池云锦自告奋勇，学着当初的庄文，踩着踏空步三下五除二爬上树。
“确实有一个集镇，看上去好热闹啊！”池云锦大声说道，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反正也不急，这里也没来过，正好看看又都什么新奇玩意。
几人赶到集镇，正好看到一出大戏。
一个年轻男人被一个大汉拖拽于地，挥拳便揍，周围围了一圈人，也不见有人劝阻，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阿牛顿时就想上前，被池云锦拽住，“别急，你听听。”
“……活该不是。”
“多大仇多大怨，把人家小孙子往山上丢！亏得家里人找的快！”
“也就是那老的死了，不然说不准真就叫他成了！”
……
阿牛茫然，什么意思？
“想知道那就问呗。”庄文走上前，很自然的问身边的一个老太太：“阿婆，这是啥子情况？”
那阿婆和外面这一圈人早就看见这几个俊秀的年轻人了，不得不说皮相好真的占便宜，那老太太拽住庄文小声道：“后生是外地来的吧？”
“可不是吗。”
“哎呦老婆子就猜！后生你可不知道啊，打人那个是镇子上潘家的小儿子，被打的可是个坏种啊！”老太太一脸的鄙夷，配着那年轻男人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声音继续道：“潘家可是善心人家，这坏种小时候和他爹差点饿昏过去，潘家主母路过给了一口饭不说，还让他爹进潘府做差事！这是救了命啊！”言罢连连叹气摇头。
“然后呢？”庄文非常配合，连连追问。
老太太满意了，继续说：“就他们进潘府不过三四年，那府里就开始就怪事。”老太太将声音压低：“什么半夜衣服莫名其妙烧着了，什么老狗对着大堂叫，什么今天要穿的衣服出现在箱子最下面那事情多了去！”
“行了方老太，你说书呢？”旁边另一位老太太不耐烦打断：“后生，阿婆和你说，就是这对父子捣鬼！先前都没人知道。后来那死鬼爹去年没了，这小崽子捂不住才露了馅，前两天居然还敢把人家的小孙子骗到山上，亏得潘家人找的快，不然那小孙子哪里还有命在！”这话说的周围人连连点头。
方老太有些不满意，松开庄文的袖子，双手叉腰，开始和那位老太太拌嘴。
庄文顺势退出来，又看了眼那年轻男人的五气，确实略微浑浊不像是好人；但是说这男的害人命，好像还不到那程度吧？
“师兄？”小虎拽拽庄文的衣服，问道：“恶人的五气就是这样子的吗？”
庄文微微摇头：“不像，也就是普通人的样子，恶人的五气可比这污浊。”
“会不会是因为他没害成？”阿牛刚问便将自己反驳了：“不对，恶念一起五气就要变了。”
庄文点头：“先不要盲目插手，毕竟是普通人之间的事情，记得规矩吧？”
“真修无故不得插手人间事。”异口同声。
“好，刚刚灵识扫到一个吃食摊子，去吃点东西。”
潘家。
潘夫人坐在大堂主位，面无表情的听手下人汇报，听完后轻轻道：“所以那小畜生还没被打死？”
下人不敢怠慢：“是，不过奴婢看来，那小子也没几天活了，三少爷下手照着心口和脑袋下死手，也就剩一口气了。”
潘夫人端起茶杯，下人会意，行礼后恭敬退出大堂。
看着茶水中倒影出自己的脸。潘夫人轻轻撇过浮沫，微微一笑，轻声呢喃：“无妨无妨……”
庄文四人坐到这小摊子上，中午吃饭的人不多，另外一桌几个人好似刚刚吃完，庄文几人还没坐一会，那一桌就走了。
掌柜兼厨师很快就把他们要的馄饨做好端过来，庄文拉住掌柜的衣服低声问道：“掌柜的，这附近还有哪些村子啊？我这几个人实在是误打误撞才找到集镇！可不敢再赌还有没有好运气。”言罢一脸后怕，看上去心惊胆战。
老板见反正店里也没其他客人，这几位年轻人看上去像是出来游学的，乐的有人说话，拉过一张凳子坐到庄文身侧。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