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可可西斯的美丽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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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已经好了。真的！放我出去吧！先生！”赵阳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发疯似的扑到铁栅栏上，一副硬生生要从里面挤出来的样子。
另一个站在旁边的副队——加纳，他从怀里的文件夹中取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贾德森。
贾德森接过照片后，展示给赵阳看，他的语气平缓，“我们相信您确实看到了‘人鱼’，因为我们团队一直都在寻找这种生物。如果您能配合我们，我们愿意把你保释出来。您意下如何？”
赵阳第一反应不是马上点头合作，而是一脸警戒地看着贾德森，“这是新的测试吗？”
可可西斯第一精神病医院会定期和病人谈话，通过换着法地问病人关于他精神异常这方面的问题来确定他是否康复。赵阳应该进行过很激烈的反抗和辩解，但是在他稳定情绪、改变他对上次海难的看法之前，医院都不会判定他恢复健康，放他出院，反而会加大治疗的力度。
所以导致，赵阳看见这一群人的一瞬间，是自己又要被通过谈话来检查脑子，然后被拉去电击房接受惩罚，直到自己改口为止。
贾德森和加纳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赵阳可能之前精神就受到了些刺激，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进了医院之后，就已经快要接近疯子了。
赵阳显然不相信贾德森的说辞，他机械地讲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海难。先生！先生，我已经完全好了，真的！”
来晚了。
贾德森看见了赵阳现在的精神状态后，确定这个人无法提供任何条件，叹了口气。
但是这个举动却刺激了赵阳，他拖着残疾的身躯，死命地撞着牢笼，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绝望地哀求着：“先生！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好了！真的！先生，求您了。让我出去吧！”
赵阳后面站着的几个护士见到赵阳的情绪开始失控，急急忙忙围上来把他摁回到椅子上坐着，甚至不惜用麻绳把他捆起来。
赵阳虽然之前是水手，但是才短短一个月，已经瘦的脱了相，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几个护士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制服住，并拿出了镇定剂准备注射。赵阳一看到那个针筒，开始凄惨地嘶吼哭泣，失了禁，像只拒绝被宰杀的家禽，嘴里还不断重复着刚刚的话。
其中一个女护士摘下了口罩，抱歉道：“比好意思。患者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看起来似乎是无法配合您的工作了。请出去吧。”
张载嬉被赵阳的动静搞得，根本没有了睡意，他跟在一行人的最后出来，边走还边回头看被护士注射镇定剂后被拖回病房的赵阳。
“他们这样，太残忍了吧。”张载嬉压着声音，凑到何皎皎的耳边道。
他毕竟是个病人。
何皎皎的表情和张载嬉此时的心情一样，她贴到张载嬉的耳边也小声道：“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这个赵阳被救活之后，就会在夜晚唱奇怪的歌，白天一边和别人复述自己的遭遇，一边还有伤害人的倾向，真的很危险。”
张载嬉在听到唱歌这个东西的时候，人都不由得抖了一下，因为他也是听过歌声的人，他甚至开始担心自己会变得和赵阳一样。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张载嬉不由得有些怨言。他舟车劳顿这么几天，最后告诉他无功而返？岂有此理！
何皎皎放慢了脚步，和张载嬉肩并着肩，她说话前还特意看了一眼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贾德森，“不知道。看组长意思吧。”
“哦。”
也是，毕竟这支队伍也不是他说了算，他只是随行人员。之前刚刚联系到了的时候，张载嬉还高兴了很久，以为专业团队应该掌握比他多得多的信息，结果到头来发现空欢喜一场，这群人什么屁都没研究出来。
不过即使他们两个说悄悄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别人听到了。
加纳特意走到了张载嬉旁边，语气淡淡的问道：“你还记得你听到的歌声么？”
怎么说呢。
张载嬉也不是故意要攀龙附凤，他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加纳很眼熟，尤其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加纳有种漫不经心的傲慢感。同为高知分子和社会精英，张载嬉是第一次在和他年级差不多的人身上，感受到那种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感。
没有不爽和任何反感，反而让人有种找到依靠的放松感，会不自觉地听从对方的安排并依赖对方。
“呃……唱不出来。再次听到的话……应该能认出来。”张载嬉挠了挠后脑勺。
只见加纳的眸子顿了顿，他才带着一种一不容拒绝的语气询问道：“晚上的话，他很可能会继续唱歌，我会带你来确认，可以么？”
张载嬉马上想起了上次被奇怪歌声硬控的无力感，并不算很美好的回忆，他想起个刚刚赵阳的那个样子，舔了舔干燥的唇才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不小心因为这个疯了，你们不会把我也关进来吧？”
毕竟大家都不算认识。
张载嬉就一条命，玩不过这么多人。
加纳似乎也因此考虑到了张载嬉会受影响的情况，只见他墨色的眸子沉了几分，语气里有几分遗憾，“那就先放下这个计划吧。”
谢天谢地。
张载嬉有些的心松了口气。
“你……也喜欢人鱼这种东西么？”加纳接着问道。
？
张载嬉一脸问号。
加纳也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他接着解释道：“因为听说你的猫叫班杰明。我记得可可西斯以前有位诗人就写了几行和人鱼有关的诗，也是叫班杰明。你明明是也是海妖这类事件的受害者，却一副并不害怕的样子。所以，我觉得，你兴许并不是为了报复它们，而是对它们感兴趣。”
额……
张载嬉的想法被一个才相处两天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有些小小的挫败感。他点了点头，没有在多做解释。
可能是他自己生来胆子就大吧，毕竟多年从事于生物科学研究，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都见过，确实没有什么害怕的情感。
……
正好来到了可可西斯，等整个队伍找到旅店完全安顿下来后，张载嬉就马不停蹄地前往可可西斯的市图书馆。班杰明没有留下太多的作品，只有一部诗集，别的诗都平平无奇，唯独那首有关人鱼的诗歌流传甚广。
张载嬉没一会儿功夫就全部读完了，当他回去看序言和作者介绍的时候才发现，班杰明只活到了二十岁。只可惜，除了他的这部诗集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和他有关的书籍，连个人传都没有。
这首短诗是整本诗集的倒数第三首。
他在见到人鱼之后也遇到了危险了么？张载嬉不由得想到。
张载嬉拿着班杰明的诗集，跑去了书本借记处，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故作漫不经心地和管理员闲聊起来，“你认识这本书的作者么？他好像是本地人。”
【姓名：柳琪】
【身份：可可西斯市图书馆管理员】
柳琪低头办着手续，闻言抬眼看了一下书籍的封面，“哦……布朗家的人吧。他们家住在海边，世世代代以捕鱼为生，是很贫穷的人家。”
张载嬉挠挠耳后，笑着道：“我是文学系的学生，最近在研究诗歌。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家住在哪里？”
“就在教堂附近。”柳琪把借记表递给张载嬉签字，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听说他们家族是受到了人鱼的诅咒，所以只能捕鱼为生。先生，您在和他们家人接触的时候最好小心些，真主也庇佑不了你。”
“什么叫只能捕鱼？他们不捕鱼的话会怎么样？”张载嬉问道，把签好字的表格推过去给柳琪。
柳琪扶着下巴想了一下，凑到了张载嬉的耳边，小声道：“好像有人反抗，离开了海边，也不再吃鱼。但是都因此染上了奇怪的病，切开肚子后发现全部都是鱼和人混杂在一起的尸块。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家扯上关系，他们家……”
柳琪舔了舔嘴唇后，接着道：“都是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小孩都有问题。”
“但是神父大人说，只要他们家族真心实意接受惩罚三百年，诅咒就会消失。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了。”柳琪边想边说，很娴熟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
这个地方的人已经习惯了布朗家族，却会把赵阳当作异类来看。
“你认识赵阳吗？听说是最近见到人鱼后疯了的那个人。”张载嬉干脆趴在柜台上和这个年轻的图书馆管理员继续闲聊。
这个时间临近闭馆，图书馆里基本没有人。
柳琪看起来就很喜欢这个奇闻异事，她也来了兴趣，“听说是个会咬人、会在晚上唱歌的疯子。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面。不知道治疗好了没有。他可真是可怕！有个小男孩被他咬断了胳膊。”
“他好像也被人鱼吃掉了右胳膊。”张载嬉补充道。
柳琪点点头，“是的。应该也是被人鱼诅咒了吧。”
“那……关于人鱼，你还知道什么？”张载嬉觉得这个地方的人似乎人鱼有很多的接触。
“我的外婆说，人鱼是没有灵魂的妖怪，住在深海里，一旦碰上就会遭遇不幸。所以在以前，本地人晚上都不会出海。但是有些外地人不相信，还是会在天黑的时候出海……不过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后来这条规矩就这么坏了……赵阳在的那批船只就是在晚上出的海，现在出事了。”柳琪低垂着眼皮，她的表情中有掩盖不住的恐惧和害怕。
这么说来，人鱼就像是消失在传说中很久然后又突然出现的妖怪。
但是，班杰明又是为什么而赞扬这个生物呢？
为什么他的态度不一样呢？
“好的，谢谢。”张载嬉礼貌地笑笑，拿着书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旅店。
回到旅馆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张载嬉洗漱完后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发呆。他们租用的是两人间，和张载嬉共用一个房间的是一个叫陆晨的研究员。
“哦？你去哪了？何皎皎正到处找你呢。”陆晨一进门看见张载嬉呈大字状躺尸，便道。
张载嬉费力地支起头，看了一眼从门口走进来的陆晨，然后脱力似的又倒下去，叹了口气，“去图书馆。”
“哦。”陆晨也没有追问的兴趣，他拿着洗漱用品就往卫生间走了。
卫生间里传来陆晨零零碎碎的洗漱声，张载嬉一天的疲惫感慢慢地爬上他的眼皮，不知不觉间开始感觉意识模糊，缓缓睡去。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早了些，张载熙在早上7点的时候就醒来了。卫生间里再次传来了零零碎碎的洗漱声。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然后陷入了不可自拔的震惊之中。他记得，上次看时间的时候，明明才10点多，醒来之后再看，就是第二天早上7点了。
他的鞋子被人脱了，身上也盖着旅店的被子。
他难道就这么毫无意识的睡了一夜?
“醒了啊？”陆晨见到张载嬉那一副懵逼的样子，有些好笑，“我看你昨天是太累了，连自己睡了也不知道。怎么叫都叫不醒。”
“啊……”张载嬉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才好，只能受着对方调侃了，“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没事。举手之劳。”陆晨边说边坐在床沿，换上了鞋子。
张载嬉终于舍得爬起来，他的眼睛看着陆晨系鞋带的手，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贾德森和加纳准备再去见见赵阳。目前是没有什么安排，你可以自由活动。”陆晨系好鞋带之后看着张载嬉笑了一下，“不过你可别跑太远哦。”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可可西斯的美丽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