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僵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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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程会吗？我们进去是为了修复BUG的。只有小孩子才只知道打游戏。”张载嬉道。
“你！”这似乎是白向晴的雷点，她有些暴躁地坐直，瞪着张载嬉，脸都憋红了，仿佛现在就要把他一枪爆头了一般。
张载嬉假装看不见对方的情绪，他淡淡地叹了口气，“谈斯程真是被逼急了，母猪上树，什么人都招进来呢。”
“你不要让我在游戏里碰到你！要不然我让你每次都死在复活点！”白向晴抓狂起来，恶狠狠地诅咒到。
张载嬉笑了笑，“好啊。草莓软糖，一辈子的ID，随时欢迎光临。”
笑死。
向来只有他追着别人满地图杀，他除了刚碰游戏那会而，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复活”。
白向晴愤怒地把她的虚拟屏转向张载嬉，“会玩不？”
张载嬉撇了一眼。
王座战争。
6V6的对抗游戏，有单人对抗模式。
而且不是售梦人出品。
要不然这个娃子就太吃亏了。
哈哈哈。
“不怕你。”
……
张载嬉开了一下午的会，他提供不了任何信息，只能旁听，瞪着谈斯程安排任务，再次成功联系上Catcher会继续把他投放到游戏里，并且下一次会增加上白向晴。
总归是游戏世界，比起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谈斯程更愿意用专家来解决问题。白向晴在等候期间的任务就是学习编程。两个人如果在游戏里碰到，就可以相互合作，也减少了张载嬉单打独斗的风险。
张载嬉算是工作了一天，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欢迎回来，勇者大人。”莉莉丝站在门口迎接，语气淡淡地，“看到您安全归来，真是太开心了。”
奇怪的感觉。
非常奇怪。
明明才是一天的时间，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莉莉丝了。
而且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居然有很想嚎啕大哭的冲动。
“勇者大人。工作很辛苦吗？”莉莉丝见张载嬉一直看着自己出神，他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一般。
在《塞尔维亚传说I》中，莉莉丝是正义之神的神使，有些类似于裁判系统。张载嬉玩《塞尔维亚传说I》时年纪很小，这个游戏可以玩家与玩家之间PK，战败玩家不仅会爆装备，也会掉经验，他当时还在探索阶段，没有心思社交，所以没有加入任何公会。
于是高阶玩家看到他这种流浪肥羊后就会追着杀。
莉莉丝检测到玩家恶意针对后，就帮张载嬉惩罚并屏蔽了这些玩家，所以张载嬉才得以在不参加任何公会的情况下快乐游戏。
作为制裁系统出现的是莉莉丝的男相——丹尼尔，而在故事线中，莉莉丝又是女相，算半个女主，但是很不受欢迎。
售梦人原本是想用美色降低玩家对系统制裁的抵触情绪，没想到连带角色也被埋怨起来。所以之后的游戏中，系统会有单独的角色，完全承受玩家的仇恨值。
男相莉莉丝由于没在故事线中出现，基本只看得清上半身，但是女相莉莉丝被设定为女四，有更为精细的模型和丰富全面的设定。张载嬉最后敲定女相莉莉丝来制作他的AI助理。
说起他被莉莉丝没收地神级道具【莉莉丝的眼泪】真的很冤枉。
在一个很简单的副本中，玩家需要去拜访一个住在森林里的老精灵，然后从他那里获得一张地图。精灵一族最喜欢吃猫咪奶奶做的小熊饼干，所以玩家会在森林入口处找猫咪奶奶领取两块小熊饼干，之后就是走迷宫，找到那个老精灵，和他做交易。
结果张载嬉迷宫走到一半设备卡了，怎么都没反应，他就干脆重启了。
紧接着他就又在入口处又获得了两块小熊饼干。
《塞尔维亚传说I》可以给特定角色送礼物来刷好感，好感到达一定数值的时候，玩家可以在刷副本时求助角色的帮助，这可以大大提高过关率。
但是商店里的礼物都是些鲜花、珠宝、衣服这些。
没有小熊饼干售卖。
当张载嬉发现自己背包里居然有四块小熊饼干的时候，他就开启了疯狂刷小熊饼干模式，反复地领取，在进入森林后又强制退出。
他刷了足足一百块小熊饼干，阵仗过大，莉莉丝实在看不下去，来制裁他了。
虽然男相莉莉丝的名字叫丹尼尔，但是玩家们都喜欢叫他女相的名字，就是为了记住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莉莉丝随机没收了他的【莉莉丝之泪】，但是张载嬉最后还是无怨无悔地把小熊饼干全部送给了莉莉丝。由于小熊饼干不属于官方设定的礼物范畴，所以莉莉丝的好感值也没有提高，而这个属于这个副本任务的专属道具小熊饼干，也并没有任何经济价值。
张载嬉的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塞尔维亚传说I》还开通了聊天模式，特定角色被赋予AI系统，可以与玩家进行沟通交流。张载嬉打游戏之余也会时不时和莉莉丝聊天。
但是自从《塞尔维亚传说I》停服之后，AI莉莉丝也消失了，只能对特定的问题作出答复，张载嬉也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游戏。
“给我个拥抱吧，莉莉丝。”张载嬉上前一步，把莉莉丝拥入怀中，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地埋进莉莉丝的肩窝。
莉莉丝冰冷坚硬的触感无不昭示着，它只不过是个机器人，一个人类幻想出来的东西。
莉莉丝的双手轻轻地抓住张载嬉后背的衣料，“勇者大人，辛苦了。”
……
张载嬉又恢复朝九晚五的生活，他每日都需要去售梦人报到，然后参与研究讨论。
多亏了张载嬉此次以身犯险，安全苏醒的部分玩家以及家人极为感谢售梦人和星际联盟的努力，特地来到售梦人总部，亲自感谢。售梦人的正大门一时间被记者、玩家、玩家家属围得水泄不通，张载嬉只能从地下车库摸上来。
此次行动只有内部知道，为最高机密，并没有向外界公布。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是以命换命的事情，搞不好还会得不偿失，造成更多的不良影响。
“为什么不找成功苏醒的玩家来配合工作？”张载嬉透过单向玻璃往下看，公司里的公关队伍正在下面正忙得不可开交。
很快张载嬉就自问自答起来，“绝对保密吗？”
毕竟，连投放的志愿者都是千挑万选的。
然后张载嬉想到了另一层原因，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你不会觉得，敌人在现实世界，或者，会来到现实世界吧？”
自从出事后，售梦人第一时间升级了自己的网络安全系统，达到了备战级。
谈斯程却不理会张载嬉这种轻狂的态度，“它最好是人。”
张载嬉没在继续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他正色道：“Catcher还是没有回复吗？”
“联系了一晚上，什么消息都没有。以前只是无法回复问题，现在连以前能回复的问题都没有反应。”谈斯程的眼神中有一种淡淡的平静，似乎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我觉得，它应该凶多吉少。在游戏里出事了。”
“那些问题它是不能回答还是被屏蔽了？”张载嬉问道，因为他在游戏里的记忆也是如此，无法带到现实世界中。
“能够脱离系统的管控，和我们私自谈判。”谈斯程顿了顿，“你说呢？”
啊……
就是因为见到了这个家伙，谈斯程才得出了AI获得自我意识这种恐怖的结论。
“我们还在黑市发布入侵游戏系统的悬赏令，目前，全星际联盟没有任何一个黑客入侵成功。”谈斯程补充道。
意思就是，游戏内部现在是个全封闭的状态。
即使是没有售梦人后台运营也保持着开服状态。
这么多玩家被困在里面，他们不属于游戏世界的任何一部分，算是加入者，没有后台管理的话很容易乱套。所以之前停服的游戏就全部变成了单机游戏，单机游戏里玩家与玩家之间是无法取得联系的。
游戏系统难道会单独分隔玩家么？
如果每个玩家都被分隔到独立的单元去，为什么Catcher会同时出现在两台联结器上？很显然联结器之间是保持联络状态的，也就是说，玩家与玩家之间并没有被隔离，游戏内部没了后台也在正常运营。
当然，没有证据，很多都只是猜想。
“我现在最好奇的就是，你在游戏里，是否被同化了？”谈斯程转过来看着张载嬉的脸，一本正经道。
“同化？”张载嬉听到这个假设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可置疑。
谈斯程点了点头，“你进去后，大脑也和几位志愿者一样，大脑中负责记忆管理的区域受到了电流的干扰，应该会造成记忆被屏蔽的状态，而不是失忆。但是退出游戏后，你大脑的记忆区和进入之前一样的，也就是没有留下任何记忆。所以这些电流在屏蔽你之前的记忆同时，也在阻止你形成新的记忆。”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是我们的仪器还是检测出了意外的情况。这个屏蔽系统在你进入游戏后就被削弱了，它的波状和一开始的并不一样。我们也从一些别的玩家那里发现了这种类似电波的改变。”谈斯程一边说一边给张载嬉看他们的截图记录。
“我一直以为这是系统控制住玩家意识的电流，但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有些发生电波变化的玩家并没有成功全部苏醒，而有些电波变化的玩家却苏醒了。它应该不是代表控制类的意思。”谈斯程边说边摸着下巴。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窗外，“所以它是怎么控制玩家的？玩家失忆之后会做什么？恢复记忆之后又会做什么？为什么恢复了记忆的玩家却不能自主出来？最终控制的开关到底在哪里？”
“所以我就觉得，会不会玩家并不知道自己在游戏里？他们会以为那就是他们生活的世界，然后安于现状地生活。也就是，同化的意思。”谈斯程耐心地和张载嬉解释他的所有猜想。
谈斯程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耸耸肩，“当然只是我的猜想，甚至逻辑也不是绝对严密。我觉得我如果是系统的话，我就会采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控制住所有玩家。”
“化敌为友。”张载嬉道。
“它看起来那么无所不能，却还是没能控制Catcher，就更加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游戏内部的权利四分五裂。”谈斯程道。
张载嬉却对这个很执着草莓软弹的Catcher没什么好感，毕竟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直在找自己，确实挺毛骨悚然的。
“你怎么确定Catcher不是系统派来的间谍，没准它就是故意骗取我们的信任呢？”张载嬉双手抱臂，问道。
“我们的很多结论都是在它的帮助下得到确定的。也就是，玩家在游戏里会失忆这件事。它似乎也并不了解人类的结构，但是它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谈斯程又翻到另一张截图给张载嬉看。
「投入者读取档案失败」
“带有记忆碎片出来的六个幸存者复述的都是一些和恐怖血腥有关的语言，其中两个被认定为弱智，一个消化系统受损，两个双腿残疾，一个左手肌肉萎缩。而Catcher带出来的两个全须全尾的幸存者却和你一样无法提供任何信息。你也许不是自己出来的，是它救了你。你可是要去修改系统的身份，对于整个游戏世界来说，是敌人。”谈斯程向张载嬉展示了几名受害者的惨状，语气极为平静地和张载嬉复述情况。
张载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问道：“确定了，我就是它要找到人么？它找我做什么？”
谈斯程苦恼地笑笑，“都说了。你出来之后就联系不上它了。”
张载嬉眉毛往上挑，“它满足愿望后就拍拍屁股不干了？”
“不知道啊。”谈斯程都要愁死了，“或许我们久久找不到它想见的那个人，让它生气了也说不定。要不你尝试联系联系它？继续配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啊……
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让他去哄一个AI来继续为人类卖命。
“如果它三天之内还没有消息，我们可能真的要采取游戏摧毁计划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游戏数据的装载实体都是在我们手上，把它彻底破坏之后，这个游戏就会永久消失。”谈斯程的语气有些失望，他比任何人都舍不得，因为世边是他一辈子心血，也是售梦人的全部家当，一旦摧毁游戏，十几年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售梦人也很有可能会永远消失在游戏界。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僵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