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无期的想念》未知其名

13、第 13 章

　　秦杳题听到沈少期在喊自己，然后又再次坐到了原位，转过身子一只胳膊放在沈少期的桌子上，问：“怎么了？喊我干什么？”

　　“这些题不是你要问的吧？”沈少期虽是疑问句但是眼神中的坚定却不容置喙。

　　“额······你怎么知道的？”秦杳被戳破了，一脸心虚地低着头，脸瞬时就涨的通红。

　　“杳姐，你害羞什么，别人不知道是还以为我干什么你了呢。”

　　“不好意思，我一激动就容易脸红。不是呀，你怎么知道这些题不是我要问的？”秦杳一脸好奇地看着沈少期，脸上的红霞虽然褪下去好多，但是仍有些粉红染在秦杳白嫩嫩的脸颊上，糯糯叽叽的，想让人不禁咬上一口。

　　沈少期看了几秒后，轻咳一声，默默地转移了视野，抬手指了指刚才自己讲过的那道题，“因为这道题我前天才给你讲过，我不信你忘得一干二净。而且······”

　　“哎，等等，你给我讲过这道题，我怎么没有印象？”

　　沈少期不语，努力地想要压制住心中的这口气，良久才恢复平静，“秦杳，你······赢了，你忘掉的一干二净属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那一口气又快要喘不上来，沈少期又再次静默了几秒，咬了咬牙，“好，秦杳，再说回刚才那件事，而且，据我教你题的这几个月来看，你刚才的神态分明就是不想听，甚至说得上是根本听不了一点儿，所以我不相信这些题是你想要问的。”

　　“瞎说，谁说我······我是不想听的！”秦杳赶紧坐直身子，一脸正经地反驳道。

　　沈少期轻挑左眉，“哦，是吗？既然你刚才听了，那就给我说说为什么要这样画辅助线吧。”

　　秦杳大难临头，死瞪着那几条线，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泄了气，“好吧，我不会。我刚才确实没听，这几道题也不是我想要来问的。”

　　沈少期勾了勾唇角，半趴在桌子上，一脸“我就知道”的小表情。

　　“杳姐，我在给你讲讲这道题，你可一定要记住昂，这道题很典型。”

　　“好吧好吧，我一定好好听沈老师讲课。”

　　沈少期又再次给秦杳讲起了这道题，秦杳听的比往常也更加认真了。

　　二人讲题听题的景象被坐在第三排的赵秀日看得一清二楚，他什么也没有说，就直勾勾地看着，直到那二人结束，他才转过身去，写起了自己的题，

　　而赵秀日的身后，也有一道视线，同样的直勾勾，同样的平静。

　　细细一数，赵秀日写给秦杳的纸条当中，只有两张是说些平常话的，其他的都是他给秦杳梳理知识体系，解疑答惑的。

　　秦杳······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帮助同学的好同班，孜孜不倦地问他物理题，并且在他的解题思路十分有帮助的时候，秦杳会在那张答题纸上写下“秀日哥牛掰”之类的的字样。

　　碰到赵秀日用纸笔无法书写思路的物理题时，他也会走到秦杳的身边，为她现场讲解，讲完之后，不做多余的停留，径直离去。

　　关于赵秀日，唐小糖听说了好多关于他初中的故事，经常小嘴叭叭地讲给秦杳听，秦杳也乐意听些八卦来丰富自己的住宿生活。

　　赵秀日上初中的时候，物理其实并不算的上是优秀，并且还总是爱在上课的时候不听讲。有一次在物理课上，赵秀日仍是那个鬼样子，导致物理老师忍不住嘲讽，“赵秀日，现在你这个混样子一天天地不学习，磨洋工，到时候指着你爸用养老金养你吗？”

　　赵秀日的爸爸是另一所初中的语文老师，这是众所周知的，物理老师的这席话在不成熟的赵秀日心中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的看不起。赵秀日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要狠狠地学习物理，让物理老师好好看看，会不会羞愧于今天对自己的嘲讽。

　　一天又一天的苦读、钻研，赵秀日似是变了个人，变得学会沉下心来了，一道又一道物理题让赵秀日疲惫，但是他从不说“放弃”二字，皇天不负有心人，赵秀日的月考成绩，狠狠地打了物理老师的脸，让那个男人在讲台上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成绩。

　　虽然是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可赵秀日根本不满足于此，他仍是一点点疯狂地汲取物理的精华，慢慢渗透，不停研究，渐渐地，对物理上了瘾，他成了全年级的物理第一，并且在他爸爸的帮助下，参加物理竞赛，一次又一次获奖，最后竟成为了初中的一个奇迹。

　　当然，对于唐小糖来说，了解一个人的八卦，怎么可以没有情感经历，她了解到，赵秀日的感情也很传奇，秦杳听后直呼“amazing"。

　　简言之就是赵秀日自己喜欢的一个女生，在终于忍不住准备表白的那天前夕，却亲口被告知她有喜欢的对象，并且也要那天表白，还一脸欣喜地问赵秀日怎么表白男生新奇。

　　赵秀日内心滴答着苦水，脸上却依然温柔，一一列举新奇的方式，晚上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还笑着对她说‘祝你表白成功。’

　　秦杳和唐小糖没看过当时的场景，只觉得赵秀日真实“可怜”，可怜的让人无从安慰，当时的他一定很伤心吧······

　　旁人都觉得这是个悲伤的结局，更何况当时的亲历者呢。

　　在当初物理老师嘲讽了赵秀日之后，班级里的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完了这场“好戏”。这个时候的赵秀日的自尊心收到了打击，而他的同桌却默默地把一颗旺仔奶糖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在一旁写着物理题。

　　在赵秀日疯狂地学习物理前期，由于知识储备量不足，很多一时看不懂，而他也死拉着脸不愿意去问那个让他讨厌的物理老师，于是每天都很痛苦地一点一点“啃题”，他的同桌在某一天看到了，就把自己的笔记给了赵秀日让他好好整理，并在精致的本子封皮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赵秀日，‘读书欲精不欲博，用心欲专不欲杂’，学习物理不求快速，要求理解它的精髓，我相信你，一定会越来学历害的。”

　　躺在床上，赵秀日把那张纸看了好久好久，感觉在这样一个境况下，还有人愿意鼓励自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他不舍得把那张便利贴折起来，于是他把这张便利贴塑封了起来，好好地夹在了他最喜欢的书籍中。

　　后来赵秀日越来越厉害，直到成为一个初中的“奇迹”，他的事迹一直被老师当作鼓励别人奋发图强的例子四处传扬，翻来覆去讲了许多许多遍，不厌其烦。

　　赵秀日对此并没有多少看法，无所谓老师是怎么夸赞他的，甚至校长当着全校人的面提起夸赞他，众多人齐刷刷扭头看见他，他也当作看不到，毫无心里波澜。

　　可他独独对同桌看向他时的那个笑容动容，同桌看向他，问他题的时候，他每次不管再忙，都会放下手里的活儿来教它；同桌在听到老师们夸赞他，扭头看着他笑的时候，他也会在心里默默地笑着；同桌在分给他旺仔奶糖的时候，他从不吃，每每攒了一大把后，在以后的某一天，“变戏法”似的全部碰到他同桌的面前，看着她惊喜的样子。

　　赵秀日慢慢地、慢慢地察觉到自己对同桌的喜欢，用独属于初中生的小心思和行动，一点点地去对同桌好，给她送吃的，买旺仔奶糖，买旺仔牛奶，赵秀日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和同桌谈一场青涩的恋爱时，同桌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种感觉就像炎热的夏天，太阳直照得自己流汗，买了一瓶甜甜的汽水，满怀欣喜地打开，却被呲了一脸，流了满身，大半瓶汽水没有了，只留下瓶中残余的液体和手上粘腻的触感，前者让自己心生一丝欣慰，留下一点子期翼，后者却让自己烦躁不堪，连带着前者，想全部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