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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在药罐边假寐的引真,脑子里出现好几个片段。偏偏那些最痛苦的记得越久。

      引真招一招手,飘儿心领神会问:“小姐,怎么了?”
      “你让小厮搬一张躺椅来吧,我在这儿躺会儿。我问一问药味也是好的。我不想自己回房去睡了,孤零零的。正好我们待在一起。”

      “好。”飘儿去了,让正大搬了一张躺椅。飘儿还拿了一条毯子。

      把引真扶到躺椅上。不一会儿就哒哒哒的出来一个人。嘴里说着像是骂底下人。
      “从哪里找来的人?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趁早领银子回家去吧。”骂人的正是兰姐,厨房里掌事儿的。

      她一面出门一面走,绝对正说着一抬头看见了躺在院子里的引真:“哟,大小姐怎么在这儿躺着?不去屋里?这里风大。听说你落水啦!可得好好爱惜身体。”
      引真正听着,不一会儿就引到自己身上。脸上像飘儿求助。飘儿说:“兰嫂子。去忙你的吧,小姐在这儿躺会儿。”

      “哎,行了。”那嫂子一劲的走了。

      “飘儿她是谁?来这儿多久了?”心想府里的人,这原本的引真小姐不一定都认识。

      “哦,就是兰嫂子。这厨房你不常来自然是不认识。她可是做了一手好菜,人也管得服服帖帖的,底下人都怕她,可做事利索,赏罚分明,都听她的话。”

      “哦,想必是个真聪明人。”引真说了句。

      “风大了,回去吧。”
      引真让飘儿搀扶着回了屋。她自己在现代就挺厌恶玩手机的,到了古代觉得时间多得不得了,原来一天有那么时间啊。

      引真在床上躺着,忽然听到吹啦弹唱的声音,忙唤来飘儿问:“这是什么声音啊。有人唱戏嘛。”

      飘儿说:“西边新盖完了花园,肯定是请了戏班子,又赶:上姨娘的小儿子周岁,肯定要热闹一番。”
      “那边的人跟我们关系近吗?”引真问。

      “虽说都是一大家子,同一屋檐下,却也不太走动。”飘儿说。

      引真听了一点筹热闹的想法也没有了。这深宅大院的,最麻烦了,何苦让别人咒,还是少出门妙。

      引真翻身往里边去了。那声音不绝于耳的传到脑子里。
      她睡不着问:“飘儿,有粥吗?还是喝了药再喝粥。”

      飘儿说:“灵儿一会儿就把药煎好了,先吃药吧。”

      “那你去看看。”引真让飘儿去看药。

      房间里没了人静悄悄地。她正想着事,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她说:“谁啊,谁在门口呢。”

      门外的小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声音像小银铃一样,笑着说:“真姐姐,我来看看你。你好了吗?那荷花池最容易掉下去了,那边没有太阳,有青苔,可滑了。我还差点掉过一次,没敢让人知道,不然非得有人会说,把荷花池给填了的。我舍不得荷花池给填了,多好看啊,有荷花,有荷叶,还有小鱼。”

      那女孩子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也不嫌累。

      引真倒是个给她的天真逗笑了。心里温馨起来,也跟着欢愉起来。

      她招招手,把小女孩揽在身边说:“我叫你什么呀”
      小女孩说:“嘉意就好。”

      “你这个名字真好听。外面是不是唱戏呢?人多吗?”引真问。

      “人可多了,好吃的果品也多。你吃不吃,我去给你拿一个去。”

      “好啊,你去吧。多拿几样。”小女孩只比床高出一小截,扎着古画上的小辫。她一跑那小辫就一起一伏的。引真的心也跟着起伏起来。

      没过多久,小女孩就小跑着给引真拿来了桃子和葡萄,还有荔枝。

      引真惊吓了一下:“竟然有荔枝。”她剥开尝了一口,那味道像汽水一样。

      “你也吃一个。”引真说。

      “好。”小女孩馋得流口水,迫不及待了,还是双手捧着让引真挑。
      “不用捧着了,把盘子放在床沿上吧。”小女孩嘿哈一声放在了床沿上。

      两个人在床上吃果品。

      去拿药回来的飘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笑着进来了说:“嘉嘉来了,怎么没上学堂。”
      嘉嘉明显不高兴,缩了一下 。
      引真见嘉嘉的变化了,心里想这种事也还真是如出一辙说:“别说这个了。这个荔枝你尝过没有,太好吃了。”说着撂给了飘儿一个。

      飘儿没接住。引真哎呦了一声说:“我不该撂,可惜了。摔了就不好吃了。”

      飘儿说:“我没接住。”接着把荔枝剥开,尝了一口:“嗯,这东西这么好吃啊 。”
      “是吧。都是嘉嘉拿来的。可不许说了 。”引真说。

      “好,肯定有个缘故,是我多话了。嘉嘉,不要往心里去啊 。”嘉嘉不说话了。

      飘儿把药从桌子上拿起来,递给引真。

      引真喝了药,那药苦得惊人,她从来没喝过中药,也算是个别样体验。

      她一面喝一片咂摸着嘴。心里渍渍渍想着,以前她有个二大爷就喜欢和各种药酒,什么泡蛇的。一怕死,就啥也不管不顾了。

      她喝完把杯子往桌子上放,嘉嘉接过杯子。

      引真有点纳罕,她这么做,实在犯不着这样。这样有点讨好意味了,一时就好奇起来嘉嘉了。

      她说:“今天太阳好吗?”嘉嘉有点诧异说:“你没出去吗?现在太阳下去了,有点风。”
      “每一刻的太阳都是不一样的。”引真看向门说。

      “每一刻应该是一样的。从我出生那天起,这个家从来也没什么变化,花草树木,太阳月亮,从来都是一样的 。”

      引真想,这是一种绝望 。不知道宋朝教不教地理。外面的世界很广阔,这院子里的时间是每一寸都相似的。外面却不同。

      嘉嘉一直在屋子里陪着引真。

      没一会儿就有人差人来找。

      “嘉嘉在这儿吗?”只见一个人影在门外跟飘儿交谈。

      飘儿说:“在里面呢。”飘儿打开门,那老嬷嬷说:“嘉嘉你妈找你,有事问你。”

      嘉嘉跟着嬷嬷走了。

      引真一见人走了,又觉得凄凄凉凉的就说:“飘儿,你来这儿,来这儿歇会,别在外面站着了。”

      飘儿笑了下:“你不是想吃羊肉吗?兰嫂子已经把肉炖好了。我去给你吆一碗。”

      引真说:“给我拿给有骨头的肉。”
      “你倒是吃上了,我快累死了。就没停过 ”
      虽是这么说着,也还是应了一声去了。

      飘儿来到了小厨房,见只有一个新来的,怕少了东西,她不好交差就问:“兰嫂子呢?”

      “兰嫂子一会儿就回来。”她没停下手里的活。

      飘儿心想索性等一会儿。
      果然不到几步的时间兰嫂子回来说:“飘儿,你在这儿事。”

      “引真,想吃羊肉,来找兰嫂子。”飘儿眉开眼笑的说。

      “嗨,不找说,让萍儿给你吆两碗。”兰嫂子唤萍儿。

      萍儿应了一声。

      “要一个大骨头的,再多要点肉,我家大小姐可挑剔着呢。”飘儿说。

      萍儿拿了一个脸盆大的碗,舀了两块,又舀了许多肉。

      飘儿谢过兰嫂子 。

      兰嫂子看着人走了说:“咱们家这大小姐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以前不吃,今天吃这么多。还预备着晚上的饭呢!全让她吃了 。也是她自己家的东西,吃多少不行。”

      这兰嫂子,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却也少不过是个市井的人。
      她这么一说少不得底下人连着看低引真。

      萍儿附和着努了努嘴,心里也好算清楚她是拿俸禄的。只想着下次来要多巴结。

      这兰姐在这地方关起门来做长官,她可跟她不能比。真跟背后骂人,那不是找不好受嘛。

      萍儿坐下来继续她的工作。择菜,削皮。

      兰姐见了,也自觉没趣忙自己的去了。

      这时飘儿正端着一大盆羊肉到泽明馆里。一到门口就说:“羊肉来了。”
      引真跳下床说:“没说什么吧 。 ”
      飘儿说:“没什么。快吃吧。”

      “咱们要一块,自己在小厨房炖吧。”引真边吃边说。

      “多自在啊,这跑来跑去的。明面不说,背地里说。”

      引真又说。

      飘儿说:“这事你跟老太太说她是应允的。”

      “老太太,我等吃完了去。”引真好不容易吃上了羊肉。
      又在心里可惜了一下,没有辣椒,如果蘸着辣椒,肯定好吃死了。

      她让飘儿也吃:“又问灵儿呢?”

      “她煎药呢,把你晚上喝得也煎出来。”飘儿说。

      “好吧。”引真说。

      她这时候心里却无半点欢愉了。在这深宅大院都处世如此艰难,让人心累。

      她不由得想到以后。心下恍恍惚惚起来,又想哭。

      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子,她心底里自嘲了一下。

      “有好酒吗?”她还没喝过古代的酒呢,想看看是不是千杯不醉。她在现代都不喝酒,实在想不出那辛辣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让人如此如醉。
      “有前几天老爷带回来的琼浆酒。”飘儿说。

      “在哪?你去拿。”
      “每人都分得一瓶,咱们的还没喝,我去小厨房拿。”

      飘儿拿回来一坛子酒,那坛子就是深褐色的。

      飘儿又去向斗橱里,拿了几个杯子。引真看到了,拿在手上把完了几下。
      那杯子是一色的桃花图样 ,烧制得逼真又鲜艳。她又翻过来看了一下杯底——官窑。

      文物啊,引真心里大喜,还是有价值的。

      飘儿见她在把玩就说:“别玩杯子了,拿来让我再洗一下。”
      飘儿又去把杯子洗了洗。

      她用抹布擦的干干净净的。递给了她说:“可别再摸杯口了啊。”

      飘儿打开就给她倒了一杯,倒的时候就能闻得出那酒是苦的。

      她立马没了喝下去的兴致,浅浅的啄了一口,果真是苦的。
      引真问:“有甜的酒吗?果酒什么的,这酒也太难喝了,我喝不惯这个。”

      飘儿说:“有咱们自家酿的。我去给你拿。”
      飘儿拿回来一瓶酒,比那个明显大一点。她边打开边说:“这里边儿咱们从店家里买回来九取的时候量酿到最后放了不少果子,肯定是甜的。”

      引真还是嘬着嘴喝了一口,那酒虽然不像可口可乐那么甜口,可还微微带着甜。有点儿像菠萝啤。

      引真问:“这个酒有名字吗?”
      “哪有什么名字,还没名字呢。”飘儿说。
      “我给它起一个名字,就叫意欢果酒。喝了就让人高兴,哈哈。”
      “你说这名字怎么样?飘儿?”引真问。
      “不就是个名字嘛,叫什么都好。”飘儿也嘬了一口说。
      她们二人一口羊肉,一口酒,好不乐哉。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飘儿去收拾残渣,引真也帮着收拾。

      等到收拾完他们两个一出门儿,天色已经成了红黄一片了。

      那天黄得像打下了太阳似的。飘儿:“说怕不是后羿又射了个太阳吧。”
      “哈哈,他只会拉弓射箭。莽夫一个。”引真说:“也不知道谁编的这个故事。”
      飘儿说以后一会儿可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你还吃吗?”
      眼睛转了一下眼轱辘,宋朝的饭她可没吃过多少,一定得尝尝。

      又拉着飘儿满满院子乱转,去消食儿。
      走到府门前,又想着溜出门儿去找李清照。她可真是一点儿也等不了了。
      她心想:不过现在去倒像是去人家家吃晚饭的,也不好。
      就这么着,她又止住了出去的心。她就在院里走啊走啊。走到了西院,远远的就看见唱戏的正在卸妆呢。

      不一会儿就有人招呼她们一堆人去屋里吃饭。看样子多半要唱到明天才走呢。

      飘儿说:“这个时候老太太屋里也传晚饭了。你那肚子还吃得下?”
      引真笑了两声:“除了刚才喝了点儿果酒,也没吃多少啊。去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菜。”
      她心想只怕也吃不好,规矩多着呢。

      两人就着天色,愈来愈黑的天色往回走。
      天说黑就黑。等她回去换身衣服,再去老太太那吃晚饭,人都已经坐好了。

      老太太心疼,都看见她说:“我的宝儿怎么就落水了呢?喝了药没有啊?”

      引真赶忙上前去回话:“已经喝了药了,刚掉下去灵儿就把我拉起来了,没喝几口水。”

      老太太放心道:“那就好了,快坐下吧,就等你了。开饭吧。”

      一堆人服侍,一堆人洗手。

      引真也洗了两下 ,她心想原来宋朝就开始有肥皂了呀。
      洗完后,才正式开始动筷。
      菜品各色都是用羊肉炒的,其他的也跟现在吃得差不多。
      味道也相似,其实也吃不出什么差别。最大的不同也就是烹饪手法的不同吧。

      吃了饭又用又喝茶。

      又说了一会儿话,才都各自回屋。一套下来引真再也不想去老太太屋子里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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