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架空历史】》姜之水水

14、庆典

　　根据沙里亚纳的传统，举办庆典应该有那么几个仪式。一是祭祀参拜喜迎神，二是齐燃篝火接新气，三是举杯共饮同祝安康，四是众人同舞享欢乐。但是此时的沙里亚纳元气大伤，年轻的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人也多是上了年纪或身体不好。很难再按照过去的标准去作典礼。
　　尽管这事再难办不代表要敷衍了事，至少以艾蒙为首的几个身体健壮的小年轻为了这次活动也早早出外打猎了。至于其他人也共同地再忙碌采摘野果寻找柴火，唯独宋潇然跟贺伽蓝被他们当吉祥物供着。两人被尤娜安排在神殿旁一处安立爷爷原本的住所。这算是这附近干净且没有被损毁的地方。虽然不算豪华但胜在足够宽敞。
　　除此以外，此处还被尤娜配备了几个料理他们生活的侍女。经常在宋潇然打坐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问他们要不要吃东西，喝个水。
　　“哎呦，贵人啊要不要吃个枣子？安立那娃子刚从那顶上摘下来的，可甜啦。”
　　“对啊对啊，这是沙里亚纳独有的枣子，跟外头的不同，听说以前运到外头卖得卖十文呐。”
　　宋潇然睁开眼睛摆摆手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他是真的受不了被人照顾的日子，更何况是一群老太为他洗手做羹。每次她们一瘸一拐端起饭碗的时候都让宋潇然心生愧疚。尤娜虽然只是好心之举，但也不是谁都消受得起。难怪贺伽蓝宁愿睡树上也不进屋里。
　　一大早也不知道贺伽蓝跑去了哪，宋潇然也打算自己到处走走。
　　他跑到后院御剑飞行去到一处看起来没人的空地，继续自己每日必备了练剑活动。

　　一套剑法下来宋潇然也出了些许的汗，过了不久便又听闻丛林微微作响。一支箭从外射过来卡到了一棵树上，而旁边的兔子便迅速从草丛边跳走。
　　艾蒙握着弓的手也慢慢垂下来。
　　“艾蒙，今天已经第三回射歪了，这可不像你。”尤里说道。
　　艾蒙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着，自从那天被妖猫抓住了之后她就像丧失了猎人的本事一般，从前箭无虚发的弓箭猎手成了软弱无力的普通人。每每拿起弓的时候总是想起那一天明明手握着自己最熟悉的武器却无力去抵抗的不安与迷茫。
　　“兔子要逃走了。”安立看着远处似乎有些惋惜。
　　但是下一瞬，远去的兔子莫名奇妙又向他们飞来，身上还流淌着血，看起来似乎已经一击毙命。
　　安立接过兔子看向周围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好奇妙啊。”
　　难道世上真有守株待兔这回事？
　　尤里则握住艾蒙颤抖的手安慰道“作为猎手总会有这种情况，我们明日再一起去打猎便是。”
　　安立只觉得这事神奇，便继续自个向前走去，前方是一处洞穴，远远往里头探便能看到里头隐隐约约散发的光泽。
　　走进一看更是不得了，整个洞穴满是金银珠宝。他便连跑带摔的把艾蒙跟尤里叫过来。
　　“你们别腻歪了，怪恶心的。快过来看看。”
　　艾蒙揣紧一串珍珠手链说道：“我认得，这是以前威里商人的珠宝，之前看到过他还说这是他们的镇店之宝呢。没想到他没带回去留在了这儿。”
　　“还有这个手镯是尤娜以前的嫁妆，也在这里。”
　　“还有这个......”
　　细数这里整个洞穴都是沙里亚纳以前存放的珠宝，林林总总加起来可值不少钱。
　　“这个好像是那怪物经常主动洞穴吧，它一怪物又不懂穿戴打扮怎么把这么多珠宝手链都藏这儿啦？”
　　“那不成真的是我们对金钱的贪婪才引来了这等灾祸？”

　　宋潇然在帮他们狩猎兔子之后就悄悄的离开。
　　此时似乎有些口渴，在一处娟娟河流旁他在把葫芦放下水的那一刻，另一个葫芦也同时出现在水边。
　　贺伽蓝笑着说道：“真巧。”
　　“你去哪里了？”
　　“你猜？”贺伽蓝跟宋潇然之间靠的很近，宋潇然的头发擦过他的肩膀。隐约间嗅到了一丝香火气。
　　“你去了神殿？”
　　“你还真敏锐。”贺伽蓝吃惊的说道。
　　“听闻沙里亚纳节日要去神殿祭祀听起来似乎很有趣，我便去看看了。”
　　“有趣？”
　　“一般。”贺伽蓝嘴角微微下落。
　　“沙里亚纳所剩的香火不过寥寥几柱。”
　　贺伽蓝仰头灌水又继续说道：“过几日，你当真要去北域之地？”
　　宋潇然点点头，这事情本来前些日子便要出发的，如果不是沙里亚纳的妖猫也不会一拖再拖。
　　“灵门仙山所派，不能不完成。”
　　“就算有生命的危险，哪怕你不会剑招也要去？”

　　宋潇然一时有些吃惊但面上又似非常淡定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进沙里亚纳的时候便看出来了。”贺伽蓝坐在一块石头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毕竟从灵山到这里一路上从未看你用过剑招。”
　　每一次贺伽蓝劝宋潇然的时候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了，他再怎么傻也大概猜到了。
　　“北域之地的凶险是沙里亚纳的数倍。听闻那里寒风刺骨，凶境险生，每每有人进入便会被其冷意吞噬再也不会出来。”
　　“但北域之地生出妖魔，作为灵山弟子无畏险惧除妖魔换百姓的安康是我们的职责。”宋潇然说得坚定，倒显得贺伽蓝狭隘了。
　　“若你害怕危险也不必跟着我一起来。”宋潇然淡漠说道。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贺伽蓝跟了这一路是图什么，不过总归是要感谢他带路的。

　　话音刚落一只金色飞鸟朝贺伽蓝飞来降落到他的肩膀下打断了他们的聊天。贺伽蓝轻轻揪起飞鸟头顶上的一根毛，鸟便化身一封信。贺伽蓝一目十行看过去，脸色微变。看完后信封化为光消散了。
　　贺伽蓝握着光小声嗤笑道“很可惜了，这下我也不得不跟你进入北域之地了。”

　　天气晴无沙暴，沙里亚纳的庆典如期举行。
　　在这个晚上，所有人似乎忘记了悲伤，忘记了曾经的饥饿，忘却伤痛。只有举杯痛饮，欢歌笑舞。
　　“这可是尤娜姐珍藏已久的果子酒。”安立红着脸醉醺醺的摇晃对宋潇然走来，往他的杯子倒上。
　　宋潇然端着酒杯一时有点犹豫，灵山内部禁止饮酒但是他知道师姐经常私自下山去讨酒喝却不让他碰。他轻抚酒杯想着要不要常常这个有什么吸引力。
　　安立当真是开心得过了头倒完磕到了桌子要往下倒，还好贺伽蓝及时接住了把他放回地上，转眼间又见宋潇然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宋潇然似乎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一般，眼睫频闪眉毛皱起再也不碰这玩意了。一张冷硬的脸皮就这么破了冰露出柔软而生动的一面，不觉惹得贺伽蓝轻笑。
　　“你们灵山人哪懂这等好酒的妙处。”说完贺伽蓝又给自己倒上一些，看起来还挺享受。
　　“这个真的有那么好喝？”宋潇然侧头问道。
　　“这果子酒香甜而柔润，一看便知是上等佳物。一般的酒要不就是过甜要不就是过烈难以入喉，在外头很难找到这么好的酒了。只不过此酒虽香甜却不能贪杯，否则特别容易醉，就像这位那样。”贺伽蓝指了指地上的安立。
　　宋潇然听他说得那么好听，便又尝了一口。结果还是一样难喝得他皱起眉头，怎么会有人爱喝这么辣嗓子的东西。一个晚上他再也没有动过酒杯了。
　　有的人喝的醉了便唱起民歌，围着篝火跳着舞。

　　沙里亚纳的神呐，护佑着人民。
　　飞鸟过境带来污浊黑暗，让静谧的夜晚变得热闹
　　哭声传遍整个沙丘，无人入眠的夜充斥着鲜血
　　痛苦掩盖沙里亚纳之时迎来了美丽的光辉
　　猫咪是我们的伙伴，猫咪是我们的英雄
　　吞噬黑暗驱赶悲伤，神永远庇护着沙里亚纳
　　子民愿意为带来幸福的神献上一切
　　愿意为了沙里亚纳的幸福而奋斗
　　弓箭变成金币
　　我们会永远地幸福
　　啦啦啦啦啦啦

　　悠扬的曲调述说着这片大地曾经的故事，众人手牵着手再也不会分开。作为庆典最大的功臣，尤娜今晚在拿着锅铲忙的飞起，一时又要煮肉一时又要备酒，只不过她的脸上都充斥着轻松与快乐的笑容。
　　快乐总是短暂的，夜里沙里亚纳人都一起倒在一片戈壁上。等所有人睡着了宋潇然终于睁开眼睛，带上自己的行囊。
　　“走吧。”宋潇然对着早已准备已久的贺伽蓝说道。
　　“不需要道别？”贺伽蓝挑挑眉。
　　宋潇然摇摇头“他们醒了我们才没法走了。”
　　两人早已规划好夜里出发，也是为了避免他们欢送的那个场面，宋潇然多少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习俗文化。

　　“等等。”尤娜带着兜帽急忙赶来。
　　这倒是让宋潇然有些疑惑，他明明是叫贺伽蓝帮忙看看是否全都睡着了再半夜出发。贺伽蓝感受到他的目光摆摆手，意思是他检查过了。
　　尤娜有些年纪了并且疏于运动喘着气说道“我猜到你们要偷偷出发了。”
　　她站着缓了缓继续说道“我不是来拦着你们走的，但是至少希望你们带上这个。”
　　她把一枚玉戒指递到了宋潇然的手上“这算是我们的一个谢礼吧。”
　　宋潇然带上之后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吸力与灵力的共鸣。
　　“玉乾坤？这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贺伽蓝一眼就认出来了。
　　“哎呀，原来你们认识这个玩意。这个是以前的南方商人进货到沙里亚纳来卖，他讲了一大堆灵不锒铛的玩意我们也听不懂但是我猜可能对你们有用，刚好安立又从怪物洞穴找到了这个。”
　　“你们一路上要注意安全，虽然不知道你们去赶着干什么，但北上也不安全。”
　　贺伽蓝把身上的一大堆东西全部放到与乾坤里头，点点头。
　　“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