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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动了歪念 ...

  •   是日晚上,叶玲的四伯母梅玲在家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追着她儿子阿良跑。她儿子阿良刚才偷她藏在柜子里的零食吃,被她逮着了。

      梅铃现在气得七窍生烟,眼冒火星地追着小孩作势要打。

      说是“猫捉老鼠”,不如说是阿良把她溜得像走地鸡一样。

      大门口忽地一阵扇动,冷风从外边灌进来,门外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而她丈夫被其中一个擒住。

      梅铃见了吓个半死,手里的鸡毛掸子也掉了。而阿良已经匆匆躲到楼梯底下避祸了。

      “哎呦!这……老裘啊!这怎么了?”

      她惊慌失措地走过去,眼光上下翻着,惴惴不安。擒住她丈夫的人是本地有名的粮食经营户,人称"温哥"。不知道自己这死汉子怎么了招惹他们?!。

      “梅嫂啊。你家老裘刚被我从阿其他们家赌房里抓出来嘞。”

      “死老汉!!你又去赌钱!!!”

      梅玲一听自己丈夫又跑去赌了,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要过去打死他,但一看这几个大汉堵在眼前,瞬时怯了胆。

      “你家老裘前几个月找我家借了大几万。借的时候好言好语,到现在连根毛也没有还,倒有钱去赌!你说说,这笔钱现在怎么还!还不来就把你家老汉指头给剁了!!”

      “这……”梅玲听得目瞪口呆,先发了一回怔,再叫一阵苦:“哎呀,你这死老汉啊……” 接着,她苦凄地搬出一副哭脸来:

      “温哥啊,不是我装可怜啊。我家小孩子阿良最近读书要不少花费哇:学杂费啊……书本费啊……我还要给他买营养品,小孩少不了营养……你是知道我们穷得揭不开锅哇!你就给我们开开恩吧。你看看我家阿良……”

      梅玲一边涕泪横飞,一边目光流转,一把将缩在一边的阿良捞过来,推到人家面前,半跪着说:

      “如果有一天我们家阿良有出头的机会,我一定叫他记得你的大恩大德。你就开开恩、松松手。放宽我们一些日子吧。”

      看梅玲这样一个妇人家如泣如诉、苦苦哀求,“温哥”叹了口气。她家风简朴也是远近闻名,但丈夫也是个远近闻名的赌鬼糊涂虫。

      “温哥”当然知道把钱借给她家老裘拿去赌,届时可能“有借无还",但有利息的事情谁不爱做,反正他们又飞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梅嫂啊,你一个妇人家操持这个不容易……”

      梅玲见对方松了话锋,心稍稍宽了点,但“温哥”话锋一转,又把她心拧出一个大疙瘩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梅嫂,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这样吧,我宽你们一个星期,算是认识老裘这么多年的情分。一个星期后,要是你们家还不了钱,到时候啊,割血割肉也得还呐,哼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末了这句话“温哥”语调如鹰隼般飘飘洒洒,听得梅玲一家如老鼠般胆战心惊。

      等债主走了,梅玲乱颤地软到地上,垂头苦死哭活,把老裘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

      她儿子阿良吓得躲到屋子吃零食压压惊。

      她本人在悲痛过一番后霍然起身,就要去找老裘拼命。等两人打打搡搡过一阵后,老裘自叹自哀,但没半点悔意;梅玲抽动着鼻子,脸上泪花点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条出路来。

      这时她一个瞥眼,看向了后头板壁上的那道供台,那上边的阿良奶奶的骨灰盒正稳稳当当地埋在阴影里。

      她一下想到什么,急促促地瞪眼逼到老裘面前,咋然地问:

      “老婆子活着的时候,我记得她手里是有一个很有模样的木头雕的嫁妆盒!!记得当年你们兄弟几个撮合着要送老婆子去养老院,她还很宽心地说自己手面阔,不需要你们兄弟几个出钱。我有回去养老院看她,她当时在鼓弄在盒子哩!我就问她那盒子里有什么?她跟防贼一样把东西藏起来,就说那里头都是放在她最宝贝的东西!”

      “是嘛!!” 老裘也有些惊奇,想不到自己那老娘居然怀财不露!

      “是的呀!” 梅玲又想到什么似的,眼瞪如珠,“大嫂应该也知道!我记得那天你们兄弟几个算账的时候,她不是还在那里提了一嘴,问老婆子的什么嫁妆盒嘛。说的就是那个!”

      “是嘛!!” 老裘有点“醍醐灌顶”。

      梅玲恨恨地纵起鼻子来,“大嫂肯定是知道的!估计啊早就惦记上了!哼!!”

      她的鼻子像火车头一样重重地鸣笛两声,又黯然神伤地叹气说:“唉,这个家该分的东西都分了。就是那盒子还在,指不定也被那个王八羔子偷偷藏到手里了……”

      “我前几天看到叶玲姐姐有个盒子!”

      阿良拿着一包盐焗蚕豆在旁"咯吱咯吱"地吃着,顺嘴说了这么一句。

      “嘿!那是我拿来下酒的!” 老裘直指过去,挺起脖子雄赳赳地就要过去,颇有要从“虎口”夺下他下酒菜的架势。

      梅玲把身一扭,整个人像扭秧歌般斜脚歪到阿良眼前,半蹲着,兴冲冲地问:“你叶玲姐姐有个盒子?”

      她把眉头一皱,撇着眼睛看阿良,仿佛很不相信他:“你怎么知道你叶玲姐姐有个盒子?”

      小孩子总想表现自己。阿良也是,他用沾满口水的一只手拍着胸脯,响亮地说:“我看见了。”

      梅玲一笑,脸上胀出两个肥大的酒窝来:“在哪里看到哩?”

      “就在她去做车的时候,我看见她坐在乡口那棵桂花树下。桂花树上开了好多花!白白小桂花飘下来,好好看!” 阿良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想象的轨道上了。

      梅玲笑眼笑皮地问:“那盒子长什么样啊?”

      阿良想了想,用一种稚气的认真说:“有点油,然后……嗯……黄黄的……上边有个锁有点生锈……还有一个刻上去的花(雕花),像是茶花。”

      梅玲听完了自己宝贝儿子的真言,也在自己想象里雕刻出那个妆奁的模样。

      即使他儿子也是靠亦真亦幻的记忆说出那个“盒子”的样子,她也觉得小孩的记忆好、小孩的记忆真实可靠。

      于是阿良一番话,使她把阿亮嘴里说出的那个盒子和那个带着自己想象色彩的妆奁对上了号。她顿时觉得真相大白,眼明心亮。

      她一把手把阿良手里一包盐焗蚕豆抓过来,动作又熟练又悍然。

      阿良也顾不上嗦手指头了,急得哇哇大叫:“你是个坏妈妈!!!”

      “老裘啊,那盒子咱们得去拿回来!!”

      “拿?东西在人家叶玲的手里。那小姑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到时候又给她说青了脸。” 老裘看着梅玲这“雄心勃勃”模样,忍不住浇盆冷水下去。

      梅玲斜了他一样,鼻子哼出“山崩地裂”的一声:“你就这么没骨气?被一个外人压不起头?哼,老婆子那盒子一定被叶玲那小妮子不正当地拿去。”

      “‘不正当’?” 老裘挠了挠腮,不明所以。

      “她那叫做‘不正当’得利!” 梅玲昂首挺胸、双手叉腰。

      “哎呦,你这是从那个电视剧里看来的?”

      “哼!” 梅婷声如洪钟地说:“老婆子要留给她东西,可以堂堂正正地给。干嘛这样一句话都没有就交待过去,都不让大家知道啊?估计就是她自己偷拿的!再说了,她一个外人,老婆子要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也是给阿良他们!怎么轮得到她!肯定她偷拿了去!一直藏着掖着!没想到被阿良瞧见了!”

      听老婆这样说得头头是道,老裘也觉得胸口顺通了不少,“似乎”一条出路就在他眼前。于是二人开始商量去对策,看看怎么对付他们口中的“小贼叶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动了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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