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秋遇安

21、马场

　　躲闪开那只强硬的手，徐尽欢蹲下身子，一手触碰上他的膝盖，两指轻点了点：“还疼不疼。”
　　滕文礼看着她，目光很沉。
　　看来做的时候没有认真，还将这事给注意上了，就她那般的力气，能有多疼。
　　“站起来，”他晃了下腿，闲散地将人一把拉起，“姑娘家，别动不动就给人弯腰的。”
　　徐尽欢哦了一声，跟着他进入了马场。
　　又是他熟悉地不能够再熟悉的场地，这儿所有人都认识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带领，他径直走向了独属于他的地方。
　　今日天好，来马场的人不少，刚踏入，徐尽欢就能感觉到不少姑娘家都侧目看了过来，视线统统落在了滕文礼的身上。
　　骑马之前需得换衣，他将人带到一旁休息，便就先行离开。
　　名贵的糕点，高雅的梅子酒，上等的烤肉，果真是个好地方。
　　徐尽欢乖巧地跟着这的丫鬟来到这。
　　本是要坐在滕文礼的位置上，可她一靠近，不论男女，目光都朝她看来，甚至小声议论。
　　坐不得，这若是坐了，怕是这一下午都求不得安宁。
　　她走向了一旁拿糕点的地方，站着都比坐着强。
　　“还真是你，徐尽欢，真是好久不见，你都能来这般地方了。”
　　身旁一声嗤笑，来者的少年将她要去拿的糕点盘往旁拖去，吊儿郎当地又将她想要品尝的那块糕点吃了上一口，轻佻地打量着面前这三年未见的姑娘。
　　当初他就知道，这人是个尤物，往后只会越来越招人喜爱。
　　徐尽欢瞧了他一眼，脸色很淡，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走什么。”他一把将人拽住，手从她的手臂处想要往她身上摸。
　　“滚开。”徐尽欢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眉眼之间填上了厌恶。
　　男人闻着自己手指上的清香，脸上的笑意更深，眯着眸子，眼中的玩意过于浓烈：“三年不见，你这是把我给忘了？你我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过来，让大爷亲亲。”
　　他说着，攥住人就往上凑。
　　徐尽欢端起旁边的一盘糕点，直接扣在了那张恶心的脸上，往后踉跄上两步，慌乱地朝外离开。
　　再次见到陈浩通，徐尽欢只觉得浑身都泛着恶心。当初半夜躲进她闺房之中，若不是徐尽欢抓着旁边的花瓶将人敲晕，怕是清白早已经被他夺走。后来仗着家里有钱，这件事情不仅没有任何的交代，倒还让徐家赔偿了药钱，甚至亲自上门道歉。
　　直到如今，她都记得陈浩通当时的那张嘴脸。
　　他说，他就是要玩弄徐尽欢。
　　他说，迟早有一天，他会将徐尽欢玩得天下皆知。
　　徐九儒想过搬家，但书院，宅子都在这，谈何容易。
　　好在后来陈浩通家中生意不景气，搬了家。她也安生了三年。
　　她知道陈浩通不会善罢甘休，身后的脚步在快速地跟上，徐尽欢皱眉，看向一条小路旁的小院子，再看向旁边来来往往换好衣袍的人，一手扯下脖颈上的平安项链，丢在了院门口。
　　她入了院子，在陈浩通看来，那就是羊乖乖入了牢笼。
　　他朝身后的两人使了使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守在了小院的门口。
　　小院反锁住，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单薄的身影，朝她一声口哨。
　　“徐尽欢，你觉得你今天可以逃到哪里去。”
　　就算是声音，听着都让人觉得恶心。徐尽欢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上他这张脸，声音很冷：“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一步一步靠近，舌尖舔着嘴唇，“当然是做三年前没有做完的事情，你看看，今天还有谁会来救你。”
　　她脸色很难看，攥紧了背在身后手上的发簪。
　　“陈浩通，我不是三年前的徐尽欢，你要知道，我会让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付出代价的。”
　　他不以为然，将人的腰直接搂上，贴近细细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几乎要翻过白眼：“你能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徐尽欢，三年前我能让你哥哥对我点头哈腰，三年后，我照样能轻而易举地将他踩在脚底，说不定，他还得跟狗一样，求着让我对你负责。”
　　陈浩通笑着，徐尽欢脸色沉了下去，眼中带着绝情的狠厉，发簪举起，是要人命的，对准他的脖颈就要刺下去。
　　“疯子，”陈浩通直接将她的手腕抓住，将人往地上一推，轻哂，“你这手还不如拿来好好抚慰抚慰大爷我。”
　　徐尽欢没指望能将他刺中，反手直接将这发簪在自己的右手上划出一道长口，血液往下滴，染上她今日的衣裙，仿若开上了红花。
　　陈浩通欺身将人压下，瞥了一眼她鲜红的手掌，嘴角笑了一声：“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罢，他抬手开始撕扯姑娘身上的衣裙，徐尽欢目光直勾勾落在那院门上，喊叫声也是朝着门口叫去：“放开我，救命，放开我。”
　　狠厉的目光与她柔弱的声音截然不同，她不见得害怕，更多地是厌恶，恶心。
　　直到门口传来声响，院门被人一脚一脚重重地踢上，徐尽欢嘴角勾了勾，整个人平躺倒在了地上。
　　“陈浩通，往后你见了我，最好是有多远躲多远，不然我真就会杀了你的。”
　　莫名其妙的狠话，陈浩通骑坐在她身上，手上的动作一顿，再回头，院门就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脱了半天也就拉扯开半点衣襟，徐尽欢眉头一拧，直接将身上的衣袍往下一拽，香肩露出，一切都让人想入非非。
　　滕文礼所见，便是就自己视若珍宝的姑娘被人就这般屈辱地压着，满地的血迹，衣裳不整，那一双眼如若死灰。
　　徐尽欢看向他，哭泣出了声，嘴上委屈地唤上：“文礼。”
　　滕文礼的脸上已经是如此淬了一层寒冰，没得陈浩通反应过来，嘴上刚呢喃上：“滕公子。”那一脚就直接踹在了他的胸膛上。
　　很重，徐尽欢能够感觉到身上的人几乎是飞了出去，又快又恨。
　　他的外袍落在了徐尽欢的身上，带着独属于他的温度和味道。
　　“等我。”落下这两个字，他站起身，舌尖抵了抵下颌。
　　“关门。”
　　话落，他一拳接上一拳地就落在了刚踉踉跄跄站起来的陈浩通身上。
　　几拳下去，他的拳头上就已经沾上了陈浩通流出的鲜血，他失了理智，每一拳都要人命，这般打下去，是要闹人命的。
　　徐尽欢侧头看着滕文礼生气到猩红的眼，还有那浑身的怒气，淡淡闭上了眸子。
　　打死了就打死了。
　　反正是一个畜生。
　　引来的麻烦也不会找上她。
　　像滕文礼的身世，想要将这种事情化解也不难。
　　指不定，到时候两个人都能够不再来纠缠她了。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的拳头声，徐尽欢摇了摇唇，最终还是开了口：“文礼，别打了。”
　　为了这种人脏了手，不值得。
　　“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睁开眸子，同那双猩红的眼对上，声音很哑：“文礼，我手好疼，回家，好不好。”
　　他抬起的拳头最终无力地放下，走来，将人从地上抱起，声音也轻了下去：“好。”
　　徐尽欢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块大石头的落下，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上。
　　不知是方才累了，还是这怀抱太过温暖，浑浑噩噩地，她就睡了过去。
　　难得的，这一觉睡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