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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   第12章

      他这边已经解决了,没过多久就有辆警车开过来,许嘉树看着熟悉的警服彻底心安,笑意自然而然流露,对眼前的两位警察道:“不用谢,不过……”

      未说完的话被前方突然传来一道枪声打断,在场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朝枪声来源望去,这动静使得附近的居民楼一点一点亮起,驱散了表面的黑暗。

      许嘉树只愣了一下就飞快起身往危险地带的方向奔去,被擦肩而过的警察拉住了胳膊:“这位先生,前面很危险别过去,请你立即跟我到安全的地方。”

      “不行!”许嘉树用力挣开警察姐姐的手。这动作牵扯了腹部的伤,疼得他腰微弯,倒抽一口气,但依然不要命似的向前跑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让他不觉加快脚步,回顾前半生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跑到和江遇分头行动的分叉口时,前方的暗处缓缓走来几个人,他顿时停下脚步。

      先走出来的是两位钳制着瘾君子的警察,许嘉树喘着粗气,连忙跑上前也没看到江遇,心里一凉,耳边嗡嗡响,他想知道那声枪声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他却失语了,习惯联想最坏打算的他问不出口。

      许嘉树没有做多停留,一个猛劲儿扎过去,却没想到原先空无一物的道路就在刚刚多了堵“墙”。

      “怎么跑这么急?”

      许嘉树抬起头,没看清他的脸就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怀里的人身体顿时僵住。当许嘉树的拥抱的力度越来越紧,江遇忍痛度达到了一个极限,他皱着眉头闷哼一声,吓得许嘉树连忙松开,双手抓住他的双肩,神色慌张地问他:“我弄疼你了?”

      江遇勉强笑了一声,在夜色之下注视着许嘉树漾着碎光的眼睛。只是这么看着,身上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他轻声道:“算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人还有两把刷子,我背上那点瘀伤被踩了好几脚,还挺疼的。”

      “……对不起,都怪我冲动了。”许嘉树放下手,视线低垂片刻忽而又问:“那枪是谁开的?”

      江遇愣了下,打着哈哈道:“反正不是警察。”

      他这话本来是想稍微活跃点气氛,结果起了反效果,许嘉树当时心里气得直吐血,抓住江遇翻来覆去从上往下查看,问他除了背上的旧伤还有哪里受伤了,着急忙慌的样子看得江遇心里麻麻痒痒的酸痛,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自己没事,问起许嘉树的伤势。

      许嘉树毫不犹豫摇头:“我也没事,走吧。”拉住江遇的手往回走,另只手紧紧攥着腹部的衣服,背上起了层冷汗,但这一路他硬是憋回去了。

      回到车上后,许嘉树急吼吼地把车钥匙插进锁孔,戳了几次都没戳进去,他气得差点当着江遇的面骂脏话,钥匙好不容易戳进去,旁边忽然传出一声笑。

      许嘉树愣了下,奇异道:“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江遇还是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咱俩一个演缉毒警一个演毒枭的,结果抓了俩毒犯。”

      “……”许嘉树眨了眨眼,细品还是能get到笑点的,如果不是他肋骨疼得要死的话。

      他不是那种会附和别人的人,不过对方是江遇的话,那当然不管碰上许嘉树哪方面、哪些原则,都成狗屁。虽然听起来很恋爱脑,且没人不讨厌这个标签,但无所谓,他既讨厌又乐意这样。

      毕竟除了江遇,他没有机会“爱”其他任何人。

      所谓溺爱莫过于此的具象化。许嘉树发动车子,握在方向盘上的两只手用力到泛白,盯着前方的路,没有灵魂地“哈哈”了两声。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要问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受伤的情况,其实他自己也很矛盾,似乎是潜意识总认定江遇肯定会特别担心,而且一定会拐弯抹角地怪自己。

      许嘉树的记忆力非常好,按原路很快便返回了,但他已经疼得有点直不起腰了。

      “你先走,我……”伤处突然闪现剧痛,他咬紧嘴唇都没能忍住发出一声很轻的痛呼。

      江遇瞬间反应过来,凑近问他:“你怎么了?”

      许嘉树还在嘴硬:“没事,就是有点岔气了。”

      江遇微皱眉,“岔气有那么疼吗,你鼻子上都有汗了。”说着,他曲起手指刮了下他鼻梁上的汗水。

      许嘉树一惊,伸出手握住了他沾了自己汗水的手指,错愕地与他面面厮觑,羞耻度登时爆表,他紧锁眉头,语气有点嗔怪的意味,“你怎么能……”

      江遇被他的话搞懵了,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动作是有点太自然了,他觉得没什么,不过回过头来他又联想到曾经类似的情景,不禁出言不逊故意逗他:“为什么不行?只是汗而已啊,你的身体就那么宝贵,我哪里都碰不得吗。”

      “……也不是。”许嘉树捂住脸拒绝暴露表情。

      逗过以后,气氛缓和了许多,江遇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驾驶座打开门,前身倾过去帮他打开安全带,许嘉树疼得恨不得趴在方向盘上不动,江遇这么一靠近,他没动,和他靠得极近,脸都烫起来了。

      接着江遇背过身,手掌伸到后面勾了勾,说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面对他的邀请,许嘉树既不需纠结也无需犹豫,正当理由充足,但就这么干脆有点无所适从,所以他欲拒还迎了一下意思意思。

      “我很重啊,这样不太好吧。”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做作得想笑,可惜腹部重伤只得无奈忍下,殊不知江遇都听出他的笑意了,哭笑不得地配合他的小九九,一本正经地说道:“背人这种事,针对的不是对方轻重,应该是自身力气几斤几两,我现在合理怀疑你质疑我的实力。”

      “哪有。”许嘉树这回忍不住了,小心揽住他的脖颈,小声笑了会儿,又道:“你记账,下次我背你。”

      江遇哈哈大笑,也不跟他客气:“好啊。”

      两人回到片场租下的公寓,做贼似的小声商量着一起去了江遇的房间,这房间离导演远,离后门近,进去以后,江遇背着许嘉树径自走到床边。

      “哎别!我还穿着外衣不能坐!”许嘉树瞳孔地震,黏在江遇背上不下来。

      “我是会计较这种事情的人吗?”江遇有些哭笑不得,还是半强硬地把他放下了,并问清楚他哪里疼。

      事到如今许嘉树也没法硬气了,将自己从头到尾汇报了一遍,在看到江遇眉头越皱越深、表情越来越凶的样子时,虽然缺德,但不可否认他有被爽到。

      “你卧室里还有筋骨贴吗?我这里不多了。”江遇说着,到处翻箱倒柜找药贴和止痛药等。

      “……好像没了。”许嘉树平躺着一动不动,享受着江遇软软的床垫,说道:“本来买的就不多,我不喜欢贴那东西,不但洗澡不舒服,揭下来的时候还超疼。”

      闻言,江遇笑他:“一到这种时候你就孩子气了。”随后找出两张筋骨贴出来,坐在床沿,俯下身要把许嘉树扶起来,就是方式和姿势很怪,两只手穿到胳膊下把他整个人像抱洋娃娃一样举起来。

      以至于许嘉树坐起来的时候人都还傻着,目瞪口呆地看着江遇,后者却一脸淡然的笑意,拆开药贴包装后掀开他衣服撩到最上面,动作简直不要太流畅。

      “你你你!”许嘉树虽是江遇毒唯,但面对这样的形势还是不免面露羞涩,努力保持平时那副临危不惧、稳如老狗的节奏,说:“我好歹也是同性恋,你……你也是吧,我们这样不合适。”

      “你在说什么啊哈哈……”江遇笑颜不断,低头揭开筋骨贴的薄膜,挑眉道:“有句话叫医者面前无性别。前面的还好说,但你后背呢。”

      许嘉树下意识摸了摸后背,好像没感觉到疼,想来大概是被前面的重伤整麻木了才没知觉。

      这下好了,你一句我一句彻底赢正当理由把逃路给封死了,许嘉树终于可以歇歇脚,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再次感受江遇对他的关爱了。

      许嘉树就坐着不动,目光也正大光明地跟着江遇的脸走,嘴角的笑是压不住的,干脆不压了。

      虽然嘴角弧度不大,只是上升了四个像素点,但对于一个不爱笑、性格又阴郁、热爱孤独的小孩而言,其中的含金量罕见而不可估量。

      江遇没有特别注意到他的表情,目光紧盯着他左腹部大片的青紫色瘀伤,越发悔恨当时没跟他一同行动,或者干脆从一开始就揪住他不要去。

      前面的贴好之后,他坐到许嘉树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半晌,问他:“把上衣脱下来可以吗?”

      许嘉树心想他后肩也有伤吗?什么时候弄上的?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先点头了,“好。”

      在江遇的辅助下,许嘉树脱掉了上身的所有衣服,现在天气不冷不热,光着上身没什么感觉,除了江遇炙热的目光。虽然背对着,但感受得到他的视线把许嘉树整个人当成烤鱼放烧烤架上了。

      “咳,你……”别看了。

      剩下的话被吞进去了,许嘉树的瞳孔微微放大,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沸腾叫嚣,痛楚都被背后柔软的发丝抚平了,以及不知是不是错觉的一点湿润和柔软到像是果冻似的触觉,他的心彻底乱了。

      背上有伤,是江遇最近说的第二句谎话。他温热的额头抵着许嘉树的右肩,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安静地待着,生怕一点动静惊扰到此刻的温情。

      虽然抵挡不住他的呼吸不稳,甚至因为许嘉树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而心动到无法自控,他好想就这么抱住他,吻遍他的全身,舔舐他的伤口。

      也不知怎的,上天似乎听到了,还打算眷顾他。

      江遇正大脑放空胡思乱想,就感觉到靠着的人动了,慢慢回身,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呼吸交错间,他与许嘉树的唇不过毫厘之间。

      江遇茫然又震惊地看着他,读不懂他眼底的思绪,在他们即将吻上去时,他率先站了起来,心跳快得让他感到有些慌张窒息,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还会把刚吃下肚的宵夜都吐出来,他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匆匆跑了出去,留下许嘉树一个人在卧室里。

      门也被关上了,许嘉树看不到江遇出去干嘛,但他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想来是出了房间了。

      周围安静得可怕,许嘉树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直到刚才缓缓塌下肩膀,也算是放松了一点,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要说后悔不该这么冲动吗?可当江遇一呼一吸紧贴他的背部时,他如何能控制自己呢。

      然而这试探已经说明一切了,他又回到了愁闷该如何面对江遇的难题中,还是变本加厉的疏远。

      一夜过去,各怀心事的两人硬逼着自己睡着,毕竟明天的工作不可能随意推迟,但从凌晨开始睡起又从五点半起床化妆赶高铁,拽着台词本奔赴下一个拍摄地点,任谁都受不了这么折腾。

      许嘉树有种当新娘的感觉,重点不是新娘出嫁,而是结婚前后两天可怕的作息。

      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他和江遇算是有点尴尬的,也幸好座位安排都是按剧里正派反派排座位的。

      只是那个嘴巴像突击枪的亓建,倒是随时游走在正反派之间来去自如,明明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靠山,但就是能靠社牛随即吓死几个大佬。

      其中一个算是许嘉树。

      许嘉树本来在自己座位上琢磨剧本,结果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旁的助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前言介绍的那位社交牛逼症版突击枪手。

      “兄弟,我今早上看你和江遇分别从对方的房间里出来,还都顶着一张连夜没合眼的干尸脸。”亓建胳膊肘搭在许嘉树肩膀,嘴里磕着瓜子嚼嚼嚼,“你们昨晚干什么了?换房间干啥?玩情趣吗?”

      许嘉树睡眠严重不足,心理上身体上双重打击的情况下还要面对这皮孩,他心累地叹气,懒得怼了,“换房间是怎么扯到情趣二字的?”

      “换房间睡觉和换内裤穿有什么区别!”亓建吭哧吭哧一顿输出,瓜子皮糊在了嘴上,“你俩不会有一腿吧,我听花絮老师说你俩在化妆间亲……唔!”

      许嘉树已经无所谓洁癖了,只想用尽一切可行方法让他变哑巴,说道:“v你100,换你闭嘴行吗。”

      此言一出,亓建一声冷笑不屑:“呵,一百。”

      许嘉树发红包,亓建秒收,失声尖叫:“一百!”

      原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谁知不到两分钟,隔壁这收了钱不认人的家伙就憋不住了,说:“欸小许,我跟你港啊,虽然我八卦,对小道消息信手拈来,但我嘴忒严,我跟你说你别不信,不然你想想如果我大嘴巴到处背刺别人,哪有今天这地位。”

      许嘉树眯着眼睛,趴在桌上半死不活地看着他,“so?说重点。”
      然后打了个哈欠。

      哈欠打了一半,亓建就道:“你们睡了?”

      “……”许嘉树就直觉这哈欠打不完整,果不其然意料之内,他已经麻了,“可惜,没有。”

      亓建又问:“那你和陈季舟啥关系,睡过吗?”

      “啧。”许嘉树昏昏欲睡,摇头:“没有。”回答完脑子才重启,本次开机速度超过了全国0.00001的人。

      他撑着太阳穴,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亓建老实道:“江遇好奇,我也好奇。”

      “他好奇?”许嘉树睁大双眼,困意和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他咽了下唾液,紧张地问:“为什么?”

      “因为。”亓建抓了两下脑袋,记忆中的当事人没表达过任何暗示,但他偏偏一针见血:“他想当你炮友?”

      “?”

  • 作者有话要说:  许嘉树:那我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还是该边笑边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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