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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啊——”

      一声惨叫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妈的,这蛇皮可真硬,把我的拳头都打红了。”

      又是一记重拳,落在了后腰上。白阿潋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自己的肚子上,双手盖在脑袋上边,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惨叫。

      可这里是一个树荫浓密,阳光照不进来多少的阴暗的死胡同,没人听见,也没人看见。

      “这蛇可能是野惯了,确实皮厚,大家就别动手了。”

      一个染着黄毛足有一米九的人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地上蜷缩着的人。

      白阿潋嗡嗡作响的耳朵,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放下心,反而徒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黄毛见地上的人缩得更紧了,恶劣笑着的嘴角咧得更大,吐出一句让白阿潋心颤的话:“我今天新穿了双嵌了钢板的作战靴,正好试试脚感。”

      黄毛伸出脚尖,先是用微尖的鞋头点了点白阿潋的屁股,像是亵玩一般,戳弄着地上颤抖不已的身子。

      “你干嘛呢,没吃饭啊?”

      一旁看着的同伙,见预料中的猛踹没有出现,不耐烦地呲了一声。

      “你不觉得蛇,还挺骚的吗?要不要玩玩。”

      黄毛眼露淫邪的光,隔着靴子和衣物,感受着脚下绵软无骨的身子。

      “你可真是不挑食,冷血动物有什么好玩的。要我说,直接把蛇胆挖出来得了,浪费时间。”

      一个胖子在旁边催促俩人,边盯着白阿潋的腹部不抬眼,仿佛眼睛带着刀子,正挖着价值千金的蛇胆呢。

      前些日子黑市有人出高价买千年蛇胆,他们找了好几天,终于碰到这个刚千年的蛇妖。

      “反正他都要死,玩玩怎么了。”

      黄毛被胖子说得一恼,眉头一皱,发泄似的照着白阿潋的腿就是一脚。

      “嗬——”

      地上的人被踢得蠕动了一下,裤子忽然碎裂,一条淡金色的蛇尾从身下冒出,蛇尾中间是一个血脚印,破碎的鳞片和肉糊在一起,显然这一脚踹得不轻。

      白阿潋张了张嘴,喉咙收缩,没发出声音。

      太疼了,尾巴好像断了,难道今天要命丧于此吗?

      “王七,你这一脚太牛了,把他原型都给踹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最开始出拳的人,看着现原形的蛇妖大笑。

      黄毛听着同伴夸奖,得意一笑,踩着蛇尾巴上的伤口重复碾压。

      白阿潋疼的在地上止不住地翻滚,黄毛正一只脚踩在圆滚的蛇尾巴上,一个没注意摔倒在地。

      旁边俩同伙一瞧,指着地上的黄毛大声嘲笑。

      黄毛按着被摔疼的腰,恼羞成怒,看着地上的半人半蛇眼里冒着丝血光。

      站起身后,稳稳踩住地上翻滚的蛇妖,手成利爪,指甲瞬间变长,冒着寒光,照着地上翻滚的白阿潋肚子就掏去。

      “滴——”

      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车鸣在巷子口响起。

      三人回头一看,车头正对着几人,远光灯直直射进阴暗的巷子里,刺得几人睁不开眼,看不清来人。

      三人感觉不妙,那胖子动作灵活,捞起地上的蛇就要跑。

      却被天上突然出现的巨网兜头罩住。

      那网像是有魔力一半,挨到几人身上,一阵白光闪过。

      网下哪里还有人,只有一只豪猪,两只鬣狗,和一条尾巴上都是血的浅金色蟒蛇。

      几个身着黑西装的壮汉分散站位,各自拉着网的一角。

      那豪猪现了原型,在网中横冲直撞,往常锋利无比的尖刺,此时却像是没用的装饰,刺不破网的一点。

      一声车门声响起,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让人看不清长相。

      走到近前,网中的妖物才看清来人,修长高大的身体上是一张桃花面,若不是男性特征够明显,光看这脸,怕是要被误以为是一个妖媚的美女。

      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看着网中的情况,眉毛一皱,嘴唇珉起,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怒气,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豪猪都不敢动了。

      男人在渔网前站定,俯身蹲下,骨节分明的大手随意地挑起网的一侧,将里边的莽蛇露了出来。

      蟒蛇出了网也一动不动,只眼睛盯着男人看。

      男子双手掐着蟒蛇没有受伤的地方,也不顾蟒蛇身上血污混着地上的泥土,将蟒蛇挂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条两米长的蟒蛇,在男子手中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蟒蛇感受着男子的动作,像是恢复了一点力气,张着大嘴,竟是将男子搭在蛇头旁边的手咬在了口中。

      男子感觉手上黏腻,低头一看,一只手掰着蟒蛇的嘴,一用力,将另一只手抽了出来。

      白阿潋被迫张嘴,感觉自己已经很用力了,结果那手上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男子举起自己那只带着血丝的黏腻口水手,看着看着,竟是气笑了,将手上的口水蹭到了蛇头上。

      蛇头往旁边躲,但是蛇都在人身上挂着,能往哪里躲,呆头呆脑地抬起胖胖的蛇头,黑黑的豆豆眼盯着男子看,浅金色的鳞片上挂着自己的口水。

      男子和那豆豆眼对视,忍不住点了点那脑袋,温柔骂道:“你这呆蛇,自己是蟒蛇不知道吗,连个毒牙都没有,啃我的手干什么?”

      “但是还能咬人,说明伤的不太严重,你们把这三只蠢东西处理了,妖丹挖了带回来给这呆蛇补身体。”

      “是。”

      几个黑衣人齐齐应诺。

      男子转身朝着停在巷子口的车走去,身后传来豪猪和鬣狗的惨叫,但是没等车门打开,后头就再也没了声息,只有浓重的血腥味飘过来。

      巷子恢复了寂静,白阿潋不知道为什么,本就是冷血动物的蛇身,更冷了。

      男子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蟒蛇放到车后座上,感觉手下的蟒蛇好像抖了一下。

      男子伸手在没有伤口的蛇身上抚摸安抚:“别怕,坏家伙们已经死掉了,不会伤害你了,是不是有点冷,一会儿空调开了就不冷了。”

      话落,见蟒蛇更抖了,男子不再耽误,忙关好门窗去驾驶座把空调开了。

      白阿潋感受着周围慢慢升高的温度,眼皮子开始沉重,也顾不得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白阿潋习惯地动了动尾巴,却发现好像感觉不到尾巴了,白阿潋惊得豆豆眼都瞪大了一圈。

      转着蛇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尾巴上被白色的绷带缠了好几圈,还系着一个蝴蝶结扣子。

      原来是被包扎起来了,吓死蛇了,还以为尾巴没了呢,虚惊一场的白阿潋这才有空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身下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这么柔软,好像躺在云朵上,应该价值不菲吧,暗色的大床上,只有自己一条蛇和一床被子。

      大大的落地窗外,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挂着月亮的深蓝色天空。

      这是那个男人的家吗?白阿潋拖着木木的尾巴游下床,及时床很舒服,但是陌生的环境还是让蛇感到很不安。

      来到房门口,发现房门关着,如今自己原型的样子没有手,倒是开不了门。

      正待白阿潋准备变一半人身时,门把手动了,那个美艳得有些妖媚的男子身着一身白色家居服出现了。

      一人一蛇四目相对,白阿潋首先败下阵来,张了张嘴,紧张地吐着粉红色的蛇信子。

      那男子见胖蛇开始信子了,也不再逗弄这呆蛇,温和地笑了:“要出去吗?”

      白阿潋豆豆眼盯着男子不说话,这不是废话么。

      “你的伤还没好,尾巴上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吧。”那男子弯腰在白阿潋的尾巴上戳了戳。

      白阿潋虽然没感觉,但是看得到啊,这人怎么这么轻佻。

      白阿潋努力用上半条蛇身拖着尾巴挪了地方,像只残疾蛇。

      那男子看着蛇尾慢慢地从自己手下挪走,感叹:“真是身残志坚啊!”

      白阿潋听着男人的话,以为实在嘲讽自己,低着胖胖的蛇头,在地毯上努力地把自己盘成一坨,企图找寻安全感。
      结果刚盘了半个圈就被人按住了。

      “别盘了,一会儿伤口该裂开了,你还得受罪。”

      男子的手很大,双手把蛇从地上捧起来,重新放到了床上,还把被子盖到了蛇身上,只露出了个胖嘟嘟的蛇头。

      “蛇蛇乖,盖上了就不害怕了,你伤的严重,尾巴能不动就不动,我把那三只欺负你的妖蛾妖丹都碾碎了敷在了你的伤口上,也算是他们对你的道歉吧。”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个有些沙哑的少年声音从蛇口中传出。

      “终于肯说话了?阿潋。”

      男人给胖蛇掖了掖被子,眼神温柔地看着胖蛇。

      白阿潋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蛇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有些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怎么知道我叫白阿潋,你到底是谁?”

      男人闻言一愣,不由地问道:“你不是条金蛇吗,怎么姓白呢?”

      “因为我娘是白娘子啊,我姓白怎么啦。”白阿潋理说当然地说,有些恼地瞪了男人一眼。

      这人怎么回事?不但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总问自己问题。

      “白娘子?”男人重复着念叨了一下,忽然想起白娘子是谁了:“你说的那个白娘子是电视剧里的那个吗?”

      “对啊。”白阿潋不耐烦地应了声,再次加重语气问道:“你到底是谁?救我有什么目的?”

      男人听出来这呆蛇恼了,不想承认自己是故意逗着呆蛇的,但是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我可能姓吕,名洞宾吧。”

      白阿潋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这人把自己眼前的被子扒开,然后当着自己的面故意抬起了那只毫无瑕疵、白如玉的手,还迎着头顶的灯光仔细检查着什么。

      这人是在骂自己狗咬吕洞宾!

      白阿潋一下子怒气上涌,胖蛇头飞快地往前一身,想要撞这“吕洞宾”。

      结果,之间这人轻轻转了个身,白阿潋来不及刹车,蛇脑袋直接装进了男人怀里,投怀送抱。

      “白阿潋又要咬吕洞宾喽。”

      男人抱着自投罗网的蛇脑袋不撒手,温热的手掌细细地抚摸着蛇脑袋上有些柔软的细鳞片:“阿潋要是想认白娘子为娘亲,怎么不姓许呢,白娘子的老公是许仙吧。”

      “我不喜欢许仙,只喜欢白娘子。”白阿潋被脑袋上的手摸得舒服,也不恼了,伴随着舒服的叹息声,回答了男人的问题,也不纠结男人到底叫什么。

      白阿潋不问了,男人反倒自己说了,男人姓陶名惊蛰。

      白阿潋虽然读书少,但是知道惊蛰的意思,是一个节气的名字,白阿潋猜测男人可能惊蛰那天生的,所以叫惊蛰,很多人都是这么起名的。

      “那阿潋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陶惊蛰的手顺着蛇脑袋网下抚摸,本该光滑的鳞片,遍布着坎坷疤痕,昭示着呆蛇不顺遂的日子。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有人总这么叫我,但是不知道是谁,我化形后,以前的记忆都忘了,脑子里只有个声音一直叫阿潋。手用力点,鳞片上有没伤。”蛇蛇喜欢大力点的按摩。

      “好。”

      陶惊蛰嘴上应着,手上却没有加重力道。鳞片上此时虽然没有伤,但以前肯定没少受伤,而且还是十年之内的,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呆蛇十年蜕皮一次。

      白阿潋感受着身上轻轻的抚摸,知道这男人又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也不用再说,直接自己往男人衣服上蹭。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白阿潋就是这样,若是发现没有危险了,蛇就开始大胆起来了,小小的脑核容不下多少警惕心,要不然也不会伤痕累累。

      这大胖蟒蛇动起来,陶惊蛰还有真有些按不住,其实也是陶惊蛰舍不得对这终于找到的呆蛇动手,只能任由自己真丝衬衫被蛇身上满是划痕的鳞片蹭得勾丝。

      等蛇终于累了停下来,陶惊蛰的衬衫已经快成流苏花边的了。

      白阿潋舒服地躺在床上,看了眼流苏花边心虚道:“你这衬衫真不结实。”

      “那明天我去问问,这两万一件的衬衫怎么这么不解释。”

      陶惊蛰扯着快露肉的衬衫,感觉自己还不如脱了。

      “两万?一件衬衫两万!”

      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的流浪蛇震惊,自己一年三季的衣服加一块也用不上两万啊。

      至于为什么是三季,因为冬眠的蛇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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