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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见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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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扳正的鬼根本不是宁远。
“小美人，别急啊。”
与他相看的鬼顶着一张极度狰狞的鬼脸，两只眼睛只有眼白，嘴角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裂一般烂到耳根，露出的尖锐牙齿，让彦不轻想起了鲨鱼。他的整张脸被血腥蘸满，滴滴点点地向下垂血珠。
随着话落的是利刃，彦不轻脚步快过脑子，开始不断向后退。
“砰！”地一声，两把剑刃相撞。
后退步伐被止住，腰被圈起。一个旋转后，彦不轻感觉自己的身体越过裴风稳稳落落在了战场外。
抬首，便见刚刚的男鬼已变作一团黑雾，正与裴风打的难舍难分。下一秒，裴风趁鬼影换招之时召出“小鸢”喊了句：“现形！”
话落，无数张纸人从四面八方涌现，与往常不同的是，它们的脸色苍白，有眼却空洞。黑影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般，引诱着他们往身上靠。
跃空贴身时，这些纸人的身体逐渐变得血红鲜艳，仿如被鲜血染红。紧接着，它们开始燃烧自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纸片人在火海中挣扎、扭曲，最终发出惊天一震。
随着火势蔓延，黑影逐渐被灼散。就在这时，彦不轻眸光不由一震，他看见原本被纸人炸散得黑雾，慢慢聚拢出一人形。
“原来是你。”
不明所以时，裴风的声音忽然迸出，眼珠在一鬼一影间来回转换，等再次看见鬼影时，它已经幻化成了一个妖艳的青年美男，嘴角带着诡异笑容从黑雾中走出。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眼睛闪烁着哀怨幽光。
“裴哥哥，好久不见啊。”
彻底看清是谁后，裴风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峰：“平日看在你哥的面上，权当一叶障目。今日，劝你赶紧走。”
一番危言没有得到应有的害怕颤抖，反而惹的男子啼笑不止。
就在彦不轻觉得裴风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时，男子开了口：“这小美人的幻想是妓院暴揍宁远，裴哥哥想不想知道你的？”
幻想？彦不轻不由得皱眉细想。刚与裴风隐身来到妓院时，他脑子里确实想的是暴揍宁远。
他暗悄悄看向裴风，这一瞬间生了好奇。
可……
“放肆！”
裴风的怒吼将他的好奇硬生生砍断，视线跟随，只见裴风拔剑而出已与男子展开恶战。难得见裴风如此生气发怒，看着眼花缭乱的剑式一剑剑逼近男鬼，可真是刀刀带寒霜，剑剑要鬼命。
惹谁不好，惹裴风？
幸好幸好，自己没脱口。
男子的招式无花哨可言，可简单有效的冲、刺、砍等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而裴风与他相较，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十几招后，彦不轻看见裴风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招式将男子卸成了几大块。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看着地上不断蠕动想要黏合的尸块，彦不轻又觉瘆人起鸡皮疙瘩又觉得裴风帅得惨绝人寰时……一阵阴风忽从耳边荡起，想到什么，身体条件反射扭头时……没错，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鬼脸搭在他肩头。
嘴来不及喊话，脖颈后方便传来阵痛，两眼一闭间他看见朝他奔驰的裴风双眼寒芒乍现，耳边是反派大局在握的狂傲笑音。
“裴哥哥，小美人我就先带走啦。”
*
彦不轻是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唤醒，一睁一闭间，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
“我不是瞎子，看见你睁眼了。你叫那什么，彦什么轻来着？”
稚嫩音色给了些勇气。好吧好吧，大不了一死。
彦不轻生无可恋得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竟真的趴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毛笔，整张脸写满了“我是坏小孩”。
看着那双本该纯洁无暇的眼睛被不怀好意占据，他还是屈服了。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蜷腿避在了床角。
“你……是人还是鬼……”
“是我。”
他不想看，不想面对，奈何有鬼抓他手臂。
被迫直视后，这一眼还不如不看。只见小孩变成了与裴风恶战的男鬼，稚嫩声音也变作成人音调。
为了不露怯，彦不轻滚了下喉结，颤颤惊惊地装大度，“宁远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三倍也行，只要你能放了我，回去后我一定会装作无事发生。”
他不敢提裴风，生怕刺激鬼。他以为钱是万能，却不曾想自己的话竟逗得男子哈哈大笑不说，连带着还有晶莹刺眼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露出。
“我不缺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在冥府没人比我更有钱。”
“那你想要什么？你缺什么？”彦不轻硬着头皮发问。
“缺什么？我缺的是健壮的身体、是悦耳的声音、是能吸引人的样貌，是我的……哥哥……”
彦不轻：“……”
意识到些什么东西与取向，彦不轻只怪自己年少冲浪明白太多。听男鬼最后几乎用尽哀求的声音说“哥哥”……有时候，了解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乎，他向死而生反问道：“你喜欢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那这些宁远都给你了？”
男鬼苦笑摇头，同样的反问他：“从我刚刚的话句中，你能听出我是爱我哥哥的对吗？”
果然！！！自己的猜测、脑洞完全正确。
这都是什么事。
短路的脑袋想不起一句能解决当下处境的法子，最终彦不轻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态度，赔笑着说：“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出。”
本以为附和着能多活一会，没想到啊没想到，眼前的鬼并不能以平常鬼去看待。
得到他肯定答复后，男鬼的情绪就像过山车，起起起落落。那双桃花眼更是被愤怒不解困惑占据，想跑已然来不及。
瑟缩身体被抓，待精神回归时，彦不轻见男鬼坐在自己身上，两只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珠被血丝缠绕。
“你说的对，你说的太对了。连你这么木讷的人仅凭一句话就能听出我爱他，可，可……我在他身边待了二十四年，我爱了他二十四年，可他就像瞎子一样，看不见我的爱；像一个聋子一样，听不出我的爱……”
“他装糊涂，装不懂，他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救，他不来救我……不来救我……他好狠的心啊。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交换……付出……我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可他还是不接受我的爱……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倒是想说啊，你倒是把手松开啊。
在他泄愤，宣示不满时，彦不轻不知锤了他多少次，踹了多少脚。可压//在他//身/上的鬼显然已经失智，任凭怎么挣扎反抗，钳在脖子上的手纹丝不动。
“咳……你……唔，嗯……”彦不轻聚起仅有的力气艰难吐字。
应是上天眷顾，亦或是命不该绝……掐在脖子上的手终于松了点力度。
死去的鬼不需要呼吸，但他还是尝试偏头，察觉男子的手只是虚虚得掩在脖间，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彦不轻抬腿就是一脚，将其踹下了床。
“咚”地一声巨响，彦不轻侧着身子大口呼吸，而地下的鬼像个失去庇护的小孩一般，缩着身体号啕大哭。
整个房间被哭声与喘//息声覆盖。
良久，哭泣鬼找回了些理智。
“已经一天了，哥哥还没来……”
什么？已经是一天后了？！
彦不轻满脑子迷糊，一掌下去便能昏死一天……不知道该佩服自己能睡，还是身体心疼自己，想让自己晚一刻面对。
可，这算什么事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抓来，不对，等下。彦不轻急快在脑海中翻找有弟弟并有可能发展不可言说关系的人物，翻了几圈没找到对号入座的大佬。
“不是，我跟你哥哥又不认识，你把我抓来干什么？”他破罐破摔，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他自认为自己命不该绝。
“裴风认识。”
奥，他认识，你不抓他威胁，你抓我？
疑惑将成，男鬼很贴心得做出解释：“我打不过他，在幻境中我看见他喜欢你……抓你，可比抓他轻松太多。”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彦不轻听完只想一口老血吐死自己。
莫不是自己和裴风八字不合？
怎么自从遇上他，感觉鬼生就没安稳过，刺激是真刺激，新鲜也是真新鲜，可要命也是真要命啊。
可是，谁家的命抵得上这么折腾？
“可是，已经过去一天了。”
他颓废不已，说出这句话时自觉对裴风的喜欢少了一克，可再转头想，现在是什么时刻？裴风是什么身份？说不定被正事耽搁或是在制定营救他的方法也不一定。
“灰什么心，裴风那个一根筋，难得喜欢人。我哥欠他人情，所以他们一定会找上门。”
奥，现在知道安慰人？刚刚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是谁？怒吼着已经过了一天还没找来的鬼又是谁？
他嘴上说着吐槽话，心底却也因为男子的话而惊颤。
就在两鬼生了点同病相怜，盼望情人寻时，房外忽然响起禀报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