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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定论 ...

  •   姜梨疑惑的看向月老。
      她?她能帮什么忙?自知灵力低微,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随后便觉头顶一疼。
      “发什么呆呢?还不快点回去取你们瑶池的池水!”月老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姜梨的脑袋。
      “哦哦……”她还以为要把献祭了以命换命了呢。
      “我陪她一起。”说罢,流苏便拽着姜梨离开了。
      若说他为什么非要去,那自然是存着些私心的——姜梨是出了名的路痴。上次他们一同去历练,一转身姜梨便不见了人影,他被罚扫一周厕所;上上次,姜梨一颗女梨走进了男仙浴池,他被罚扫了一周厕所;上上上次……他不太想提了……至少下次不会再碰厕所的刷子了。想到刷厕所的场景,流苏的脸上划过几条黑线。
      由于灵力低微,不能直接到达昆仑山,流苏带着姜梨死命的往上一层一层飞。
      “狗东西,你故意报复的吧你!”姜梨脸被风吹到变形,放声大喊着,嘴里被灌着气,顿时觉得整个梨都不好了。
      “对,我就是。”流苏是不会承认的,其实是他灵力低的缘故,男树不能说自己不行,这是规矩。
      后来姜梨也逐渐习惯了些,飞到某一层时,两人……啊不,一梨一树被冻到打颤。看清全貌时,姜梨不由得一惊——这里没有其他风景,是一片雪地,风雪交加,几片雪划在姜梨脸上,姜梨顿时觉得被划过的地方失去了知觉。这……怕是什么受刑之地吧。冻死也怪可怜的。飞远了些后,姜梨和流苏才稍微缓过来了点。只不过姜梨脸上被雪划过的地方依然有些疼。
      他们沿途看到了许多不同的景色,有荒芜之地,也有树木繁盛风景宜人之地,九重天还真是神奇。
      终于到达昆仑山,姜梨和流苏直奔瑶池而去。第一件事便是舀了一勺瑶池水,第二件事是瘫坐在瑶池旁大口喝着水。池水一如往日,清甜甘冽。流苏也是第一次喝到这种水,一瞬间他的疲劳感便消失了大半。他斜着眼睛看了看姜梨,顿感可惜,这么好的池水让她喝了那么多年属实是浪费了。
      两人原路返回,看到刘轩已被抬回了床榻上。姜梨拿出琉璃瓶,双手将刘轩的两颊捏紧,使他的嘴微张。瓶子里的瑶池水倒进刘轩嘴里后,一滴不漏的撒了出来,让流苏的心更疼了。徐迎走上前来,用嘴将瑶池水渡给他。
      片刻后,刘轩的气色明显好转了,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徐迎将紧盯着刘轩的目光依依不舍的挪开,转身便跪了下来。她重重的磕着响头,被月老扶起来时因头晕竟有些站不稳。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徐迎愿做牛做马报答您!”她紧紧的抓着月老的袖子,手掌内侧留下来几个指甲印。她虽抓着,却也并未用力拽,只是抓着,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和她肚子里孩子活着的希望。
      姜梨和流苏揪着心,想上前去又止住了脚步。他们也无能为力。
      “莫要急。”月老开口道。
      徐迎满是泪水的眼里闪出了一丝希望。
      “若是将妖物擒拿,自是有办法让他醒来的。”
      数日后。
      林溪镇搬来了一户富贵人家。男主人名为陈东,家中世代做着绸缎生意,也算是有些小钱。比如说他们盘下了一处大宅院。
      陈东有一子,名为陈鸣开。
      家中有一妻,是陈东自陈鸣开儿时就与好友定下的娃娃亲。搬来时有些人有幸看到这位少夫人的面容。据形容是这样的:“女子舒眉一笑,眼波盈盈,樱唇翘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有意思的是陈鸣开是位纨绔子弟,放任家里的美娇妻不管,偏偏看上了青楼里的头牌。也难怪了,毕竟那位头牌啊……名号是当之不愧的。
      “由来称独立,本自号倾城。
      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
      腕摇金钏响,步转玉环鸣。
      纤腰宜宝袜,红衫艳织成。
      悬知一顾重,别觉舞腰轻。”
      与之相比,余黎禾是逊色了不少。
      “听说上次啊,这位余少夫人可是将陈大少爷和林头牌给捉奸在床了呢!”
      “真的假的啊?后来呢?”
      “切,能怎么样,当做不知道呗,照我说啊,这位少夫人也不是个善茬!还不是贪图人家陈家的家产!”
      此时的醉鸳阁中,一身玲珑绸缎的陈鸣开喝的烂醉如泥。他坐在纱帐后,有美人,衣不蔽体,左右抱之。其中一位将桌上的葡萄拿起来喂到了他嘴里,吃完还不忘舔了舔女人的纤纤玉指。两颊通红的躺靠在她怀里,另一只手也不忘背后环住另一个女人的腰。手逐渐上移,停在了脖领处。轻轻勾了一下女人脖子后肚兜的带子,打的结被轻松勾开。女人欲拒还迎的用双手捂住将要脱落的肚兜,轻轻伏在陈鸣开身上,引得陈鸣开心情大悦。
      忽然,纱帐后传来铃铛相碰撞的声音。众人纷纷朝纱帐的方向看去。只见纱帐被一双玉手缓缓掀开,露出纱帐后方曼妙的身姿。林妍身着紫纱裙,脚腕处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腰上的宫绦随着裙摆舞动着。妩媚的面孔上,唇瓣轻轻勾出一条弧度。她向着陈鸣开缓缓走来。三人不禁看的呆愣住了,陈鸣开微醺的瞳孔逐渐放大,醉意也减了几分。其中一个女人缓过神来,捂着胸口,起身拽着另一个女人从角落里离开了。
      她很美,美的妩媚,美的妖娆,美的娇艳欲滴。这大概就是所有男人出轨的原因了吧。素吃多了,就会格外想念肉的口感。
      陈鸣开此时也缓过神了,他邪魅一笑,起身迎上向他走过来的林妍。盈盈一握的腰肢被大手覆盖住,下一秒腾空。陈鸣开抱着林妍向软塌走去。他将林妍放在软塌上,唇慢慢凑近林妍的唇,下一秒,他重重的砸在了林妍身上。林妍,啊不,桃夭嫌弃的把陈鸣开推开。还差10个……桃夭坐在床边,准备吸食陈鸣开精气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摔在了屋内的柱子上。桃夭被摔的吐了一口鲜血。
      她深知自己不敌,转身便化作一股紫色的烟雾逃跑了。陈鸣开也摇身一变变成了姜梨的模样。
      “东西挂上去了吗?”月老看向姜梨。
      “是,刚刚挂在她腰上了。”姜梨回答道。
      此刻化作余黎禾的流苏也赶了过来,月老拿出一条红线,手指轻轻一勾,红线便动了起来,一条线直直的指着一个方向。三人顺着红线的方向追去。
      这是三人一起想出的计划,目的就是引蛇出洞。只是委屈了流苏扮演了近半月的女人了。
      此时的桃夭逃回山洞中,石床上躺着一个浑身发青的男子,他身体僵直,皮肤腐烂,毫无生机。
      “就差一点了,等我,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桃夭将内丹吐出,随后化成了一条紫色的巨蟒。她运作着内丹,想把剩余的精气渡给灼华,却不料被赶来的三人打断。桃夭吐着信子,愤怒的看着三人。
      “为何阻我?我不过是想救活所爱之人,那些负了心的男人,本就该死,我何错之有?”
      “此法伤人害命,阴邪至极,本就天理难容。”月老说道。
      “我偏要逆天而行。”
      不过眨眼之间,山洞竟然变了个环境。此时她处在刚才的青楼里,奇怪的是周围的环境都虚化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扇门。姜梨发现身边的月老和流苏消失不见了。屋子内有些细微的声音。别无选择,姜梨全身紧绷,警戒的目视前方,随时准备与敌人战斗。她推开房门,只见床幔后有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两人喘息不断,男人正做着最后的冲刺。听到门被推开,纱帐后的两人都微微一愣,随后面不改色的将事情做完了。
      姜梨直接愣住了,她刚刚是想推门出去的,可是不知怎的,这门像一块沉重的大山一般,她的灵力根本推不动。
      穿好裤子的男人掀开纱帐,缓缓坐在床边,他紧紧抱着躺在他怀里的女人。
      姜梨回头看去,她发誓,若是早知道是这张脸,她打死也不会回头的。
      只见床上的男人顶着一张流苏的脸,额头上淌着几滴汗珠,他用手指轻轻撩拨起怀里女人的头发,宠溺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怀里的女人,正是刚才捉的蛇妖“林妍”。她将手微微抬起至男人胸口前,纤纤玉指轻轻在胸口处划着圈圈,看男人的神情,这圈圈不是划在胸口,分明是划在他心上了啊。
      只是……只是……这是流苏的脸呐!姜梨实在无法直视,想了很久,觉得大概是那妖怪还不知道之前的男人其实是自己变的,全以为是流苏了去。
      “我此生只爱妍妍一人。”他轻轻抬起林妍的下巴,满是深情。
      “你坏~”林妍娇羞道。
      呕~
      姜梨在脑海里已经吐了几十次了。
      “啊!夫君呐,你怎可……怎可负了我?是谁给你洗衣做饭,是谁给你暖床生娃?是谁哄你睡?是我,是我,还是我!”姜梨突然滑到男人面前,抱着男人的大腿流着眼泪撒着泼。
      “你也看到了,你莫要纠缠,我早就腻了你。”男人甩开姜梨,姜梨扑在了地上。
      “陈哥哥,娶了人家可好啊?人家给你生一堆孩子~”林妍笑了,论生孩子,谁能和她比?
      “啪!”姜梨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一巴掌甩在了“流苏”脸上。
      “你想看的戏我也陪你演了,解开吧?”她四处打量着,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又落回林妍身上。
      “怎么可能?”林妍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要是说幻术吧,确实,以我的灵力,是不可能解开的,偏偏你变了一个错了的人。”谁都可能变成这样,但是流苏绝对不会,他最是好面子,若他知道了此事,说不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桃夭愤愤的挥了挥手臂,场景换回到了山洞中。此时流苏和月老也恢复了过来。
      “造孽,竟然敢戏弄老夫!吃我一招!”
      几番打斗下来,桃夭占了下风,姜梨掏出捆妖索,朝着桃夭扔去,捆妖索瞬间将桃夭捆住,扭成了一股蛇花。
      “呵呵……呵呵……”桃夭发出尖锐且悲惨的笑声。
      “就差10个了……就差10个我就能救他了……”不知怎么,笑声过后却是一片凄凉与悲伤。
      “醒醒吧,他早就死了,这已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是救不回来了的。牺牲了那么多条人命,就算最终救活了他,你觉得会是他所愿吗?”姜梨说着,目光投向了石床。
      姜梨实在有些看不下去,随即走上前去,对准桃夭的脸用力扇了两巴掌,桃夭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两个红肿的巴掌印。她是使足了力气的。以至于她自己的手也传来阵阵痛感。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桃夭被打的有些耳鸣,她气极了,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万千宠爱包围着长大的,这是第一次被打,是那种妖王级别的也就算了,偏偏她是被一个陌生的,一个灵力低微的东西给打了。她随即想去抓姜梨的头发,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的捆着。
      “你可清醒了些?”她气冲冲的用术法将尸体挪到桃夭面前,手在半空轻轻一扭,只听“咔吧”几声,尸体的骨头碎了,连带着腐烂的皮肉。
      “呕……”流苏实在没忍住,就地干呕着。
      “死?呵……怎么会呢……他才没死,他说要带我去看繁星,说要与我共白头……怎么会死呢,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她似乎忘了自己被打的事情,全然陷入了痛苦之中。
      气氛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桃夭发懵的眼神终于清澈了些。
      “死了啊……他死了……”桃夭不断重复着。
      “他啊……真叫我又爱又恨,当初他与他所爱之妖殉情,丝毫不顾与我蛇族婚约。”说着,桃夭眼眶湿润了起来。
      “若论美貌姿色,我自诩无人匹及,若论身份地位,我蛇族又怎会比旁的差?可是为什么呢……真想叫他起来问一问啊……用了负心之人的精气,与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堂堂蛇族公主,费尽了灵力,找了此法近千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我愧对我的族人。”桃夭此时已经筋疲力竭,她又望了望石床上的人,想到过往种种,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一秒,流苏使了个小法术,将地上的尸泥点燃。桃夭见此,眼泪止了下来,她将内丹中的精气尽数散放,精气化作无数缕光芒,飞散了出去。她闭上眼睛,准备迎下这最后一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桃夭坚定的说着。此刻面对死亡,她无所畏惧。
      随后月老将桃夭收进了镇妖瓶中。死,是自然不能死的。
      回到徐迎家,刘轩已然醒来了。看徐迎的神情,仿佛她早有了定论。
      “我们和离吧。”徐迎说道。
      刘轩看了看徐迎,相视一笑。
      “好。”
      “铺子也卖了吧。”
      “好。”
      “财产便一人一半。”
      “好。”
      “孩子还未出生,便出生再定吧。”
      刘轩心脏不由得一阵抽痛,他努力平复着这种痛觉,可表情终究是藏不住的,他自知徐迎这般好的女子,现在肮脏的自己是不配沾染的。她很好,是他脏了。
      回忆过往的种种,片刻后他缓过神来,挤出一个笑容。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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