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光》禾森

13、对不起

　　　　慕容芷在收到杜未倾的消息后，立马回浙江。

　　她想找杜未倾，面对面的把这件事说清楚。

　　看着杜未倾一脸平静的坐在自己对面，慕容芷又没有了之前的勇气。

　　“芷姐，你点餐？”杜未倾把菜单放在一旁。

　　慕容芷点了几道两人平常吃的菜。

　　杜未倾知道慕容芷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索性自己先开口：“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喜欢男人？”

　　“是不可思议，喜欢的谁啊，方便说吗？”

　　“你认识啊，袁夏。”

　　“哈哈！果然是他。”慕容芷苦笑两声。“为什么啊，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吗？”

　　“芷姐～对不起，性取向这种事，我……”杜未倾看了一眼过来上菜的服务员，不再说后面的话。

　　慕容芷同样没说话，看着服务员把菜一道道的摆再桌子前，最后对他们两人说句：“请两位慢用。”

　　看着眼前的这些菜，慕容芷夹了一块蔬菜放进嘴里。

　　食不知味。

　　杜未倾没在说下去，但剩下的不用说，慕容芷也知道了。

　　应该从来没喜欢过吧。

　　继续夹菜放进嘴里。

　　“奇怪，今天的菜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这道没有，这道也没有。”慕容芷一道菜还没咽下去，又夹另一道菜。嘴里都被菜塞满了。“你怎么不尝尝？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真的，你尝尝。”

　　“芷姐～”杜未倾看着泪流满面的慕容芷，心就像被揪了一下，生疼。

　　“怎么了？你别看我啊，吃菜啊。”慕容芷的视野渐渐模糊，接过杜未倾递来的纸巾，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不知道眼泪为什么就……就流出来。”

　　慕容芷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控制不住情绪，觉着这么哭实在是窝囊，可一想到杜未倾从来没喜欢过自己。

　　脑海里不停回忆着之前与杜未倾相处的点滴，自己还一直幻想着和杜未倾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但杜未倾却从来没这种想法，慕容芷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自己这些年为杜未倾所做所期待的算什么？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芷姐～”杜未倾又递过去一张纸巾。

　　“杜未倾，如果你夏欢女人，你会喜欢我吗？”

　　杜未倾垂下眼帘，紧闭着嘴。如果他喜欢女人的话，会喜欢慕容芷吗？

　　他不知道。

　　谁又知道呢？

　　“走吧。”慕容芷觉得累了，哭累了，心也累了，说的话也有气无力的。

　　杜未倾走过去扶着慕容芷，慕容芷就这样让他扶着，她现在四肢冰凉，如果靠自己，她可能走不了几步。

　　出来餐厅，杜未倾给自己家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

　　没一会车就来了，杜未倾把慕容芷扶上车，关上车门前，杜未倾还是说了句：“芷姐，对不起。”

　　慕容芷嘴角扯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没说话，她说的已经够多了。

　　车门被关上，慕容芷看向窗外的不停闪烁的霓虹灯。

　　明明是最熟悉的街道，现在看，又总觉得那么陌生。

　　多虚幻的现实啊。

　　连续几天，慕容芷不管做什么都迷迷瞪瞪的。

　　做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家里请的外教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生病了吗？”外教问。

　　慕容芷还是愣愣的，仿佛没有听见有谁在说话一样。

　　“小芷？”外教推了推慕容芷的肩膀。

　　“啊？”慕容芷终于回归过神来。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外教的担心的问。

　　慕容芷盯着外教的脸看了很久，缓缓说：“我喜欢的男生，他是GAY。”

　　“啊？你是怎么知道他是GAY 的？”

　　“他亲自跟我说的。”

　　“你很伤心？”

　　“嗯，我喜欢他很久了，还接受不了他喜欢男人这个事实。”

　　“那……你要去变性吗？”

　　“啊？”慕容芷被这个问题吓一跳。

　　“哈哈哈哈。”外教被慕容芷的反应逗笑了。“对不起，你觉得你能适应，但是还需要点时间是吗？”

　　慕容芷沉思了一会，点点头。

　　是啊，杜未倾喜欢男生比喜欢女生更能让她接受。

　　喜欢男生，说明是杜未倾的性取向有问题，不是自己没有魅力。

　　“那就别太伤心啦，既然以前和他是好朋友，以后也会是好朋友啊。你也不会因为他对象会吃你醋而不来往了是不是？”外教说的很认真。

　　慕容芷听到外教这么说，心里也算是好受一些。

　　看到杜未倾发来的消息，也乐意回了。

　　“芷姐，回消息是不是代表不介意了？”杜未倾发来一个傻笑的表情包。

　　“……”

　　“哎呀，芷姐别生气啦，过几天买年货，你想吃什么随便挑，我全买单。”杜未倾发来一条撒娇的语音消息。

　　慕容芷虽然心态比以前好一些，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只能是吃的？那才几个钱？”

　　“我爸妈就只给我那点钱，我前两天买还了架钢琴，没多少钱了，芷姐～”

　　临近过年，袁夏的父母终于放了年假，袁夏的父母把爷爷奶奶接了过来。袁夏的外公几年前就去世了，外婆不愿走动，就在老家的舅舅家过年。

　　这天，袁夏的妈妈带着袁夏去附近最大的一家超市里购买年货。

　　袁夏的妈妈不喜欢在家打扫卫生，所以大扫除这种事就落在了袁爸的身上，袁夏跟妈妈出来，主要是来当苦力提东西的。

　　每当过年前，超市里的人都特别多。

　　尤其是在零食区。

　　前面的人往后退一步，袁夏为了避让，也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到旁边陌生人的脚，慌忙中还撞到身后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袁夏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头。

　　“没事没事。”被踩脚的同龄女生摆摆手说着。

　　“不行，我有心脏病的，你撞了我，你的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袁夏转过头看过去，竟然是杜未倾。

　　他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他身边的站的慕容芷，表情十分平静。

　　“哈哈～好巧啊。”自从那天起，袁夏就没再和这两人联系了。一个是不想，杜未倾之后好几天晚上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另一个是不敢。他不知道慕容芷知不知道杜未倾喜欢他。看着样子，应该还不知道。

　　“我……我先去那边逛逛。”袁夏随手指了指别处。

　　还没等袁夏迈步子，慕容芷就先往袁夏指的地方去。

　　“哎～”袁夏看着慕容芷的背影。

　　“那边是女装区，你要去？”杜未倾笑着挑眉问。

　　“不是，我去找我妈妈，她可能在那边。”袁夏下意识扯谎，但是他的扯谎技术明显不如杜未倾，单单扯这么一个小谎，他的耳朵瞬间都能红起来。

　　“啊～袁阿姨啊，可是我看到袁阿姨往珠宝区去那边去了呀。”杜未倾脸上的笑意更明显。

　　“呵呵，是吗？那我先去了。”

　　“嗯。”杜未倾点点头，说：“那我也过去看看。”

　　“你不去跟芷……芷姐吗？”袁夏在思考现在叫慕容芷芷姐还合适吗。

　　“她买完东西会给我打电话的。我好多天都没看到你了，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我趁现多看看你怎么了？”杜未倾跟着袁夏的脚步。

　　“你别烦我。”袁夏想加快脚步摆脱杜未倾，奈何人太多，步子根本迈不了多大。

　　袁夏走了几步，发现杜未倾没有跟上来，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

　　杜未倾就站在原地，双眼通红的看着他，像是袁夏欺负他了一般模样委屈极了。

　　袁夏愣住了，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话太重了吗？语气确实不怎么好……

　　“走不走啊？你站在那里挡住别人了。”袁夏稍微把语气放缓和些。

　　杜未倾听到这话，才收起那委屈的表情，朝他走过来。

　　“袁夏，你喜欢我吗？”杜未倾紧挨着袁夏，悄声的在他耳边问。

　　“不喜欢。”袁夏实话实说。

　　“真的吗？”杜未倾问。

　　“嗯。”

　　“因为芷姐喜欢过我吗？但她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

　　“啊？她不喜欢你了？”袁夏瞪大眼睛。“怎么会？”

　　“我跟她说我喜欢男的，喜欢你。她就不喜欢我了。”杜未倾说的声音很轻，除了袁夏谁都听不清。

　　“你真和她说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走开。”

　　听到杜未倾这么说，袁夏心里的罪恶感减轻了那么一些。

　　但还是不愿意和杜未倾多接触。

　　杜未倾给他的感觉很自私，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跟这种人只能做朋友，做不得恋人。

　　现在慕容芷不喜欢他，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袁夏？”杜未倾看着袁夏的神游天外的状态，用肩膀撞了撞袁夏的肩膀。

　　“嗯？”袁夏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杜未倾在超市员工那里推了一辆购物车过来，放了好些零食在里面。

　　“没什么，你吃这么多零食？”袁夏看着他放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在购物车里。

　　“给芷姐买的。等明天我再给你买。”

　　“不用，我自己会买。”袁夏这才看出来购物车里都是慕容芷爱吃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