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折花斟酒

3、第 3 章

　　楚阿姨是跟着季雨和盛愿一起去的m国，一是因为季雨没有找相关人员的经验，短时间内她找不到放心的人，在对盛愿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照顾他。还有就是楚阿姨厨艺很好，国外的餐厅很少有符合国人的口味。有楚阿姨在，盛愿的口腹之欲是可以较好满足的。
　　刚下飞机，季雨手机响了，她戴着口罩和墨镜，盛愿观察不到她的表情，但就其气场，盛愿觉得季雨在生气。
　　果然，季雨对他和楚阿姨说：“抱歉，季家那里出了些事需要我赶紧去，不能亲自送你们去别墅。我的人已经到了，上车后，柯娜会和他们一起带你们去。”
　　柯娜是季雨的私人助理，专门帮她处理生活琐事。
　　盛愿直觉出了些事，只不过季雨不说，他也就不问。
　　不该管的事不管，不该问的不问，这是他一贯的准则。
　　盛愿点点头，跟着季雨上了一辆黑色汽车。
　　“对了。”
　　分开前，季雨旁边保镖递来的包里拿出来两个手机分别给盛愿和楚阿姨，她说：“在国外还是用这个手机吧，手机号是在这里新办的，一些必要的软件和联系人已经有了。之前那个手机也可以，只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这个方便，你们不用担心。”
　　以季雨的脾气，按理应该不会解释这么多才对。盛愿用余光扫过在看新手机的楚阿姨，这样应该也是怕楚阿姨生出误会，以防万一。
　　毕竟，许多问题都是因为少说了几句话才有的。
　　盛愿点点头，说：“麻烦姐姐了。”
　　“嗯，没什么，”听语气，季雨的心情好像好些了，她说，“先去住处吧，记得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盛愿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一样，只喜欢吃自己想吃，对于某些有营养但是不好吃的食物基本上都是敬而远之。以前季雨他们都由着盛愿去了，但以后可就不行了。
　　盛愿揉揉鼻子，有点心虚，看样子应该是上心了。不上心也没什么，反正楚阿姨经验丰富，总有让盛愿吃下去的好办法。
　　季雨看着这辆车离开，然后上了另一辆早早等着的车。
　　她摘掉墨镜和口罩，打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需要你给我弟弟做次全面检查。”
　　对面就是之前给盛愿做过检查的医生，给盛愿开过“不到10%”这种玩笑的人。因为各种原因，他以前就签过保密协议。
　　怀孕的事出来后，季雨就让留在国外的柯娜拟定了一份保密协议和合同，去m国让这个人签署，用来保护盛愿的隐私安全。
　　杰里医生查看了一遍自己这几天的行程安排，说：“亲爱的老板，我后天有时间可以为可爱的盛小先生做前面检查。”
　　即使已经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季雨还是听不惯外国人这种说话方式。她说：“你可以把那些无所谓的修饰词去掉，毕竟你带着这些说话我也不能给你加工资。”
　　杰里：……
　　他：“好的，老板。”
　　犹豫再三，杰里还是问：“季，盛先生他真的……怀孕了吗？”
　　双性人怀孕因为身体的某些器官发育并不如女性那么完善，身体分泌的激素也和女性不同，虽然过去有传闻，近几年也有些案例在，但实在是太罕见。
　　杰里今年三十多岁了，从医的这些年里，他就遇到过两个双性人怀孕的事件，一个是他老师的病人，产子的时候他还帮忙打了下手；另一个就是盛愿这件事。
　　季雨说话跟上了枪药似的：“合同和保密协议你没仔细看？”
　　杰里当然看了，只是不敢置信。他小声嘟囔：“那这个男人一定在床上很猛，精子也很优质……”
　　这次轮到季雨无语了：“你觉得自己声音放小我就听不到了？”
　　杰里医生讪笑几声。
　　季雨另一个手机响了，她有三四个手机，作用和里面的联系人都不太一样。比如现在发出声音的那个，手机壳上是两个上下排列的汉字：仇人。
　　杰里听到手机铃声，问：“季，是谁的电话？你很忙吗？”
　　季雨看着备注“呵”了声，挂断和杰里的电话前说：“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在床上很猛、精子优质的先生。”

　　算算时间，季雨他们已经下飞机了，顾晟就给季雨打了电话。
　　“你找我什么事？”
　　正如顾晟所料，季雨很不耐烦。也确实，毕竟自己是把她亲爱的弟弟给整怀孕的混蛋，而且自己照顾混蛋还不能亲自照顾盛愿父子。
　　顾晟想，假如有一天，有一个让自己女儿未婚先孕的男人给自己打电话，自己的态度应该比季雨还差。
　　顾总放低态度，说：“我来跟季小姐要盛愿的住址和快递收货地址。”
　　季雨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早就来要盛愿的住址，甚至不是等到三四个月后，孩子的性别出来了、是他满意的性别后再问。
　　季小姐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低估顾晟的道德了。
　　不过，她态度依旧强硬：“这种事就先不劳烦顾总费心了。就像我当初说的那样，等顾总解决好自己的烂摊子，能确保顾家人不会伤害我的弟弟和他的孩子，否则我是不会让他和你联系的。”
　　说完，季雨挂断了电话。
　　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是一场暴雨。
　　季雨的态度顾晟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决绝。他揉了揉太阳穴，心说“也好”，连他都不知道盛愿在哪，就更别提顾家其他人了。
　　他抬头，看见了茫茫夜色。
　　顾晟现在最主要的是处理好顾家的事，再刷刷盛灏夫妇以及季雨的好感度，不然将来就是解决了顾家的事，将来也和盛愿父子俩见不了几面、说不了几句话。
　　他从烟盒里抽出来条烟放进嘴里，拿打火机时候想起来白天和盛灏分开时，盛灏顺嘴提的话：“我以前还敢偷偷闻几口，但是自从准备好妍妍要孩子，我就根本不敢碰了，一直到现在，怕对她和孩子有影响。”
　　顾晟含着烟说：“好像备孕期的时候吸烟就很影响孩子……”
　　他把烟嘴吐出来，打开浏览器搜索，丰富自己的相关知识。
　　看着罗列的一条条问题，顾晟喉结滚动，感觉自己罪过大了。

　　可能是因为不出门还有专门人员给自己做饭，倒时差后，盛愿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和国内的区别不大，除了不能偶尔嘴馋想点外卖奶茶，跟朋友出去喝酒旅游。
　　别的就不说了，盛愿觉得自己奶茶应该是可以喝的，他记得许妍怀孕时候就因为怕盛灏查手机发现，打电话拖自己偷偷点奶茶给她送过去。盛灏百度知道喝过量奶茶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他怕许妍一喝就止不住，所以严禁她喝。那段时间盛总甚至以身作则，自己也戒了酒、奶茶等饮品，让许妍连发作的理由都少了一条。
　　可能是盛愿对奶茶的欲望实在是太过炽烈，楚阿姨就托柯娜找来了上好茶叶和新鲜牛奶，亲自给煮起了奶茶，将煮好的奶茶过滤好，分别倒进玻璃杯里。
　　楚阿姨拿着里面最少的那杯奶茶给盛愿，说：“小少爷，您本月只能喝这么多。”
　　后面的话对盛愿来说实在是太晴天霹雳，都让他忘了让楚阿姨别喊小少爷这个称呼了。
　　楚阿姨估计是以前没少看霸总文学，喊许妍太太，喊盛愿小少爷。怎么说呢，盛愿听着总感觉怪怪的。

　　“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季雨跟着柯娜一起进来家门，她瞅见那几杯奶茶，满意点头：“不错，还给我准备了奶茶当欢迎礼物。”
　　盛愿握着自己一个月量的奶茶，不舍的喝。他问：“姐，你忙完了？”
　　季雨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伸手拿走盛愿面前那杯奶茶：“明天带你去杰里那里做更全面的检查，今天奶茶就别喝了。”
　　好的，盛愿更难受了。
　　季雨有话要和盛愿说，柯娜带着屋里其他人离开，也带走了奶茶。
　　季雨说：“昨天我们分开后，顾晟打我电话问你的住址，应该是想以后给你寄东西，不过我没答应。”
　　盛愿点点头附和：“是不能说。”
　　“那以后呢？”
　　季雨看着盛愿：“我知道你想自己抚养孩子长大，觉得可以解决孩子以后上学可能会因为单亲家庭自卑，家里也有让你这么选择的条件。但是，妍妍怀孕时候有所难受我觉得你应该也知道一点。”
　　现实里女性怀孕，从来没小说里那么简单容易。
　　许妍怀孕的时候，前几个月还好，到了后面，反胃呕吐，身上浮肿、抽筋，虽然请了专门照顾她的阿姨。但是她晚上经常抽筋，怕打扰工作了一天的盛灏休息，就忍着不出声。幸好盛灏提前了解过相关的资料，而且睡的不死，早早发现了异样，给许妍按摩缓解痛苦。
　　单盛灏自己一个人这么熬着也不行，后来在许妍的强烈要求下，晚上都是和照顾她的阿姨一起休息，让给她按摩什么的。盛灏也知道自己照顾许妍肯定没有阿姨好，就给阿姨涨了点工资，让她多费心，以许妍为主。
　　这些事都是许妍怀孕时候和季雨打电话告诉她的，从话里就知道许妍那时候有多难受，而且这还是一直有人照顾她的情况下。
　　盛愿虽然是双性人，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都在心理上认为自己是男性，哪怕现在怀孕了，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所以，他不会像让阿姨照顾许妍那样，也让阿姨贴身照顾自己。这年头可以说找不到照顾孕妇的男性，所以以后盛愿大晚上身体不舒服、抽筋都找不到合适的人照顾他。
　　季雨想了很久，发现大晚上照顾盛愿的合适的人选只有顾晟，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刚开始发现只有顾晟合适的时候，季雨觉得自己疯了，她怎么可能接受，盛愿怎么可能让那个强迫他发生关系的人在晚上照顾他。但是，就季雨已知的靠谱男性里，杰里弯的而且花心，盛灏是亲哥而且团团才还没一岁，怎么想怎么不行。虽然还有个臭小子勉强合适，但不到最后，季雨不想让这个人知道。
　　其实顾晟也不是很合适，因为季雨觉得顾总不会屈尊学给人按摩这种事情。
　　季小姐想，如果阿愿同意，就是逼也得逼顾晟学会！

　　季雨说的盛愿不是没想过，他还没有经历孕后期的痛苦，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过去。
　　盛愿觉得自己这个样和顾晟有关系，所以他认为，顾晟需要付出某些代价让自己和孩子过得好一点，让自己不会在孕期难受。但是，盛愿也不傻，他也很关心自己为什么会和顾晟不小心发生关系，想知道原因在哪，有没有人设计。
　　盛愿猜测的版本是，有人想和顾晟有个孩子并拿捏住顾晟，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房卡被顾颂不小心拿走并交给了盛愿。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顾家某个人，故意设计让顾晟和盛愿发生关系，这样就可以使顾晟和盛家发生矛盾，也可以搅黄让顾晟和季雨联姻这件事，还可以让季雨恶心顾晟，并和盛愿产生矛盾。
　　盛灏看重弟弟，和季雨关系也不好这件事圈子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所以，这招还能离间季雨和盛家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幕后之人想的是真不少。
　　盛愿喝口热水润喉，说了自己之前就有的想法：“如果到那时候顾晟解决了这些事，姐你可以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如果他没解决，自己查到了……”
　　“那我们就换个地方住，反正我国外房子也不少。”
　　季雨补充了后面未说完的话。

　　关于怀孕一个月内这个话题下，相比检查，更多的是在查如何流掉这个孩子比较保险。
　　可能是因为真的怀孕了，所以盛愿看着这些冰冷的话语对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离开的孩子有些……心疼。

　　“盛，其实现在的检查主要是确认你是否真的已经怀孕了，虽然你在你的国家已经检查过了。”
　　杰里说：“我们会给你做生殖系统B超，判断胚胎是否在子宫腔以内，还有它的大小是否正常，是否有胎芽胎心。另外，还需要做孕酮的化验，来判断是否偏低，是否有流产的可能。”
　　盛愿点点头，在这方面杰里是专家，他听从安排就可以了。
　　因为季雨的关系，盛愿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结果出来的也快。
　　检查报告上面的那些数字他看不很懂，而且这还是英文的，上面医学的专业词语更让他看不下去。季雨这快三十年的人生里也没几件事能跟妇产科孕检扯上关系，太专业的名词她也看不懂。
　　幸好杰里医生可以给他们解释相关名词，不让几个人用翻译软件拍照查找查。
　　经过杰里医生翻译，他们知道了盛愿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
　　临走前，季雨把几张检查报告已经杰里说的话的汉语翻译版发给了盛灏。发给盛灏是因为他是盛愿亲哥，也说过检查结果出来记得及时发给他，而且这时候国内也算是晚上，发给许妍打扰到她休息就不好了。
　　想了又想，季雨还是把那几张全英的检查单和汉语翻译修改了几个字后，按条转发给了顾晟，以防这位因为看不懂专业名称去医院询问，结果再惹出来麻烦。
　　等到他们回到家准备吃晚饭的时候，顾晟和盛灏都来了消息，后者嘱咐季雨都照顾自己和盛愿，如果想吃国内的一些东西他们就给季雨寄。
　　至于前者，只发了两个字：谢谢。
　　盛愿看到后，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