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蟠游戏》四草夕夕

35、第35章 水晶球-育朗

　　白育朗坐在书桌前，几乎淹没在各种各样的堆积如山的古籍中，低头翻看一卷卷破旧古籍。他在匆忙寻找一块石头的信息。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惊讶声音道：“白先生？”
　　白育朗抬起头，看见西时站在门边，朝他投来吃惊的眼神。
　　“是我。”白育朗疲惫笑道，感觉自己的脸上皮肤有些麻木，“你也不用如此惊讶吧？”
　　“我看你如此疲惫，干嘛不去休息？”西时走进来，继续盯着他道。
　　“没时间休息啊。”白育朗揉揉眼睛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告诉你，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必回来，灵魂转移一次，你需要耗费不少魂力，对于你来说代价有点大……哦！冷鳞人也学会关心别人了，我发现你的冷漠气质消解了不少，你终于可以比较正常控制天麟战甲了……”他说着话，不觉将自己的头磕在桌面上。
　　“您的身躯实在太疲惫了，需要立即休息。”西时扶着他道。
　　“时间不允许啊，我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合过眼。我储备了元力，这点负担还死不了，就是看书费眼睛，眼睛疼得厉害。”白育朗说着，将手里的那卷书用一张书签夹住，暂时放在一边，用手揉揉了黑肿的双眼。他感觉身体的疲惫已经快到这个地球身体的极限。
　　“您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白育朗道，一边用苍老的手按摩闭着的苦涩双眼，“为了玄石啊。你坐下吧。”
　　“您真的在寻找乌蟠戟？那可是违背圣人第一禁令，为什么？”西时瞪大眼睛看着他道。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在岷幽拜访了一个隐士朋友，他指点说圣女的圣魂被天心封印咒封印，唯有神器才能破解，而且他推算出，必须在接下来三个岷幽年内破解，否则圣魂将被天心咒吞噬。乌蟠戟是岷幽的唯一神器，我知道这是违背圣人第一禁令，但这是拯救圣女的唯一希望。”他端起桌上已经冷的浓咖啡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们寻找神戟是为了破解圣魂的封印。”西时忙道，“为何你们不向大家说明清楚呢？”
　　“我白叶府对外解释过，但他们认为这只是借口罢了，没有人相信。弑圣者大祭司更是抓住这条，下令全面清剿白叶府。”
　　“我发现大祭司行为古怪。那夜我为了追查酋老，冒险通过苏娉秘道再次进入神圣宫，看见大祭司神神秘秘跑到湖心岛，然后我跟他正面撞上了，他说我们设下陷阱，用圣碑误导他进入陷阱，但我们根本没有设什么陷阱……后来我发现洞穴里果然有陷阱……我被迷晕了，然后第二天被抓住。我一直思考这件事，那夜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大祭司，而且是利用圣碑误导他……如果这个推测成立……我有种怀疑，大祭司被人蒙蔽了，有人在利用圣碑误导或者控制大祭司……”
　　这时，门突然推开了，耶邡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憔悴而苍白的脸上带着愠色。
　　“耶邡大人，您太疲惫，需要休息，保重身体！”西时忙站起身，关切道。
　　“我能休息吗？”耶邡毫不客气瞪了她一眼，接着带着严厉的语气道：“战蟒侯！”
　　这是白育朗第一次听到耶邡在地球游戏中直呼西时在岷幽的封号。“我必须严肃告诉你，不要再对弑圣者大祭司抱有任何幻想与仁慈！我知道你们曾经情同手足。无论是他自己的真实意愿，还是被人蒙蔽利用，他都已经走到了圣女的对立面！你要记住，大祭司是我们的敌人！”
　　“我赞成耶邡意见。西时，你必须认清大是大非。”
　　“我知道了……”西时似乎很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是我们的敌人。”
　　白育朗将身子后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休息，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到神戟，拯救圣魂。西时，正好你也来了，关于乌蟠戟的事，我正要询问你，你们家族有没有关于神戟被封禁的位置信息？”
　　“我记得我们家族古籍中是有提到过，说乌蟠戟被圣人封禁在神墟。神墟的位置非常神秘。为了考虑传承，圣人将神墟的具体位置和神戟封禁信息注入天圣玄石。天圣玄石是找到神戟的唯一指引，但它也被圣人隐藏了。”
　　“和我知道的一样。所以，现在找到玄石是关键。”白育朗苦思道。
　　“你们在地球游戏寻找玄石，难道这里会有它的信息？”
　　“圣女曾经提过，地球和岷幽有着特殊的关联，圣人隐藏玄石后，为了安全，他曾经打开通道，进入地球游戏将玄石的位置信息存放在一个地下藏书室。”耶邡道，她坐在一摞书上，“圣女曾经带着我去过那个地方。是一个已经无人居住的古宅，那古宅所有者都不知道还有一间隐秘地下室存在。”
　　“这次我们将里面的藏书都搬了回来。”白育朗继续闭着眼道，“里面藏书上千册，每一本上都有许多笔记批注。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玄石的信息或者藏在一页纸上，或者手写在某条批注里。为了找到这条隐晦的信息，我们开始大海寻针般的工作。目前已经翻看了大部分，但还不是全部……我想玄石信息就藏在最后没有找到的那本书里。所以我们奋力查阅，不惜精力，日夜不停，希望早点找到玄石。即便将这具地球游戏身体折磨成这样，也在所不惜。”
　　“但你们的身体要紧啊。”西时担心道。
　　“你就不用担心我们的身体了。你这次特意赶回来，究竟是什么事？”白育朗睁开眼问道。
　　“自孤四被六影剑客所杀，我与孤孙孢失去了联络。这次回来，第一是想核实寻找神戟的事，第二是我想联络上白叶府，第三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西时说着，将目光扫过白育朗和耶邡的脸，“我找到了圣女之女。”
　　白育朗因激动而猛站起身，只听骨骼咯咯响，接着他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了。耶邡也不由激动叫道：“太好了！”忘乎所以一拍手，发出啪啪骨响，脸色变得煞白。他们两位同时发生骨头折裂，你看我，我看你，接着都哈哈大笑，慢慢坐下来，各自运功动用元力修复骨骼。
　　“总算找到她了！”耶邡笑道，“我前面听孟浩说，他得到一些消息，判断圣女之女可能降临到牧诗公主身上，她究竟是不是牧诗公主？”
　　“没错。正是她。她现在和我待在紫竹林七号密地。”
　　“这就好。”白育朗高兴道。
　　“我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要告诉你们。”耶邡笑道，“我找到了关于玄石的线索，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说着，她从口袋颤巍巍取出一本破烂的泛黄小书，上面爬满虫洞。
　　“这是一个猎奇小说集，这里面有一则故事，主要讲的是有一个少年需要得到一株仙草去救父亲，但那株仙草由一头凶兽守护，他历尽艰辛最终杀死凶兽得到仙草。这故事没有什么奇特，但故事末尾处，有人用笔写了一条奇怪的批注，说有一颗蕴含神器信息的石头被五种异兽共同守护在水晶球中。你们来读一读。”
　　白育朗眼睛亮起来，忙拿过来。他认真仔细读了两遍，抬起头：“这里提到五异兽水晶球……”
　　“我让孟浩去联系那座古宅的后人，得知他们祖上确有一颗五只怪兽的水晶球，但被他们卖掉了，不知下落。”耶邡道，“他又通过互联网搜索，恰巧发现一条信息，最近有一场大型的古器物拍卖会，其中就有一颗五异兽水晶球。孟浩拿照片给古宅后人看，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祖上的，因为他们也从未见过。这颗水晶球起拍价二十万元，我们要不要参加？”
　　“当然参加。”白育朗立马道，“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我们真的要违背圣人第一禁令吗？”西时再次看向他们认真问道。白育朗看出她的迟疑。
　　“必须！”白育朗和耶邡同时坚定道。
　　“既然两位大人意见如此统一与坚定，我全力协助。”西时重重点头道。
　　“很好。西时，你先回岷幽紫竹林等消息，保护好圣女之女。我会派孤孙孢与你联系。”白育朗道。
　　一日后，白育朗坐在一辆红色豪华小轿车的驾驶座上，旁边坐着耶邡。两人戴着墨镜。他轻松自如驾驶红色小车驰骋在盘山小路，如一道红色闪电，下了山，驶入大道。
　　五异兽水晶球在下午开拍，他们在昨日已经缴纳二十万元的保证金。白育朗神情平静坐在拍卖会场，静静等着那件特殊宝物的起拍。他内心充满期待，在岷幽失踪一千二百年的玄石终于即将面世。耶邡坐在他旁边，悄声对他道：“也不要抱所有希望，或许不是。”
　　“我认真研究了这个水晶球，至少有九成把握。”白育朗用手拍拍拍卖会宣传页，微微笑道。
　　在拍卖会进入两个小时后，终于开始拍卖五兽水晶球。白育朗没有想到竞争非常激烈。起拍价二十万元，很快飙升至一百万元，还在继续升价。他坐在角落，听着此起彼伏的报价，不动声色。报价到了一百五十万元后，全场仅剩下两家在轮番竞价，以每次加一万元的幅度拉升价格。当其中一人报价到一百八十万时，他才第一次举牌，直接报价二百万元。
　　全场震惊，都不由朝坐在边缘角落的他望过来。白育朗作为地球游戏人一向不愿意成为目光焦点，但这次为了夺得玄石，不可避免要出名一次。一直在追加报价的坐在中央位置的那名女士露出狠绝的眼神，咬牙报价二百二十万。白育朗听了，神情淡定，随即一口气报价到三百万元。全场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
　　耶邡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道：“你疯了？我们要倾家荡产。”这时，有个身穿蓝色西装的彪壮中年男子站起身举牌，报价三百五十万，轰动全场。白育朗认真看那人一眼，没有丝毫犹豫，轻轻举牌，报价五百万。彪壮男子眼露凶光朝他和耶邡扫了一眼，坐了下去，显然他无法再跟进。最后主持人声音颤抖着宣布五百万元竞得五异兽水晶球。耶邡神色似乎快要疯了，低声急道：“咱们哪来这么多钱？”
　　白育朗用手轻轻拍她的手背，道：“咱们把车卖了。”
　　“其实我们没必要动这么多钱，这些钱也都是我们辛苦挣的啊！我们可以靠其他方式得到它。倾家荡产买来的东西，你确定就是我们想要的？”耶邡低声道。
　　白育朗知道她的意思，但他也有必须拍到手的理由，因为他发现跟着竞拍的那西装彪汉是黑谷人。水晶球一旦被他们拿走，就很难再拿回来。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耸耸肩，道：“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耶邡听了，直翻白眼，扑哧扑哧呼了几口气，似乎肺都要气炸了。虽然他们称这里为“游戏”，但他们必须严格遵守这里的社会次序和运行规则，所以这些资产也是他们努力拼搏多年才慢慢积攒得到的。白育朗没有安慰她，而是站起身跟随拍卖行的人去交钱和拿货。耶邡有些不情愿跟过来。